奎木狼倒也潇洒,就那般在偌大的紫禁城里东走走西逛逛,有侍女护卫经过便隐匿行踪。可他忘了这儿是紫禁城,若是如先前那般在一处蹲点,或不会被发现,可如他这般溜达,不被人看到那这金陵王的老脸也就不需要了。

在这里做暗护卫的多是洪荒境以上的高手,可不知为何这些人愣是没对奎木狼出手,就那般在暗处安静。

溜达了约摸半个时辰,奎木狼这才在演武厅找到了朱一诺,他也郁闷早该询问朱谏男才是。这小家伙这时正握着一把木剑在那刺草人,奎木狼透过窗就那般看着,真别说,士别三日的确当刮目相看。

朱一诺九星飞伏的一招一式不再如前有招无意,现在他出剑速度虽不见有多大变化,可看他发力手法,怕是更为精准,也不会再无故耗费。

奎木狼推开了门,朱一诺余光一扫,一看是这个狼牙面甲的男人,原先冷峻神情立马消散,取而代之的如同小奶狗一般的殷勤。

“师父,还不到一月,您怎么来了。”

“师父?”

奎木狼被这二字给微微惊住,自己不过演示了一遍注释上的九星飞伏,随后将注释直接丢给了这小王爷,可未传道受业解惑。不是说这小王爷心高气傲赶走了不少修为不差的先生么,怎的会直接喊自己师父。

“那是自然,您是有真本事的人,知道我学的有误,还特意指点,您自然是我师父。”随后朱一诺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什么,随后道,“对了,徒儿还未行拜师之礼,这就补上,拜师礼您尽管提,我金陵王府也没什么东西是拿不出来的。”

随后这小王爷竟直接下跪,奎木狼为快手剑客,目力自然一绝。见朱一诺有下跪趋势,一步上前,用脚背抵在了朱一诺膝盖位置。

朱一诺催力,可奎木狼这脚就如同石雕一般,硬生生让他下跪动作只能作罢。

等奎木狼将他扶起,朱一诺虽有泄气,可依旧不改兴奋神情,听他道:“师父,您是不知道,我看了那本札记才知道原来九星飞伏不单单是九剑,原来还有无上风澜同百里云没这样的剑招。”

朱一诺那好学的样子可不像装出来的,想来之前在暗处看护时的浪荡子现今乖巧如同好读的书生,奎木狼也自内心欢喜。

奎木狼自不会将这份欢喜表达在脸上,他语气平平,道:“小王爷,师父一称就不必了,贫道传你剑谱,也是受人之托。”

朱一诺使劲摇头,回道:“那可不成,传道之恩怎能不铭记,当时徒儿愚笨,未得师父认可,徒儿定当用功早日达到师父期许。师父,您可能同徒儿讲讲九星飞伏后面两招,这两招有那么些怪。”

奎木狼的师父若放在江湖,那会是一等一的人物,可惜啊,真正潜心修道之人唯有乱世才会出山入世,以救苍生为己任。若是盛世太平,便会在山中不迈一步。

奎木狼一生从未收徒,朱一诺这一口一个师父,也的的确确叫的他心里欢喜。可欢喜是欢喜,自己的坎还未跨过,若能安然回来,或当真可以收这小王爷为徒。

也不做多想,奎木狼问:“怎么个怪异?”

朱一诺皱眉,嘴微嘟,那呆呆的样子也有几分可爱,全然不像已经十六七,十七八的后生小伙。

“嗯嗯呜呜”了十几隙的功夫,朱一诺只得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听他道:“师父,这后边两招怪异,就觉得这不像招式,好似只是将一些简单的出剑方式做了那么些许调整,也说不上具体如何。”

一听这话,奎木狼内心更是欢喜,谁说这小王爷悟性不行,天资不行。自己拿到这注释时候也如同他这般,后边练会了那两剑,才晓得其中道理。

不等奎木狼开口,朱一诺继续道:“若是这般,那九星飞伏实际上就不需剑招,因为我向前刺出是一招,我横劈也是一招,只要我想出剑,不论如何出剑,出的那剑,便是一招。师父,若是如此,那九星飞伏的招式就无所谓是九招还是十一招。”

再听到此话,奎木狼不由拍了拍手,也忘了掩盖情绪,笑道:“小王爷当真聪慧,虽无记载,但真正的九星飞伏或当真如此。小王爷既然知晓了这些,那前头的九剑,可有什么领悟?”

朱一诺这次却摇了摇头,但又怕被奎木狼嫌弃,立马解释道:“我见师父那日舞剑,那一招一式都苍劲,徒儿只得根据这注释勤修苦练,倒也真的不曾去考虑过这九剑有何不对。”

“小王爷,武学一道路漫漫不知尽处。若小王爷真的想将九星飞伏作为唯一剑法,莫不如,趁着年少将所有招式全部重来。”

一听推倒所学一切从头,朱一诺心里咯噔。若当真如这狼牙面甲的道人所指点的道路重来,若依此,未来他当真能成为大剑豪,那倒也不差。他也自知,自己纵然付出较常人千倍百倍努力,缺陷在那,弥补不了。

奎木狼见这小家伙内心挣扎,也觉得有趣,调侃道:“怎的,是不舍得了?”

朱一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却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随后奎木狼肩膀微微一动,背后那把玄武木剑自行飞离,手一扬,握住。仔细打量,这把木剑陪了自己些许年头,可若要全力施展修为,当真不是最佳选择。

也不作他想,奎木狼开始舞剑,一剑接一剑,出剑无比随意,分外洒脱。朱诺不自觉坐在了地板上,就那般全神贯注看在狼牙面甲的道人舞剑。这等美景,胜过了秦淮河畔。这等迷恋,胜过了花魁的温柔乡。

等奎木狼停下了,再看朱一诺,这小家伙竟如痴如醉,满眼尽是向往。

奎木狼将剑再负背上,也是再次感慨文剑圣对剑的理解,若是自己以前那般用剑,那日寒山寺一战,胜负也不可言说。他再看朱一诺,问:“你若重来,潜心个十年,虽无法助你突破元祖境界,但较量厮杀,不会弱于洪荒。”

朱一诺一听,自己虽不会有那境界,却能有那本事,欢喜不得了。身边动不动洪荒巅峰,动不动鸿蒙境的大宗师,这些憧憬瞬间成了云烟。毕竟他人是他人,自个儿是自个儿。

如自己的姑父,传言万千,究竟什么水准,他不知。或许不知,才能向往,若是知了,那皮球泄气再是无用。

“好。”

犹豫再三,纵使万般不愿,朱一诺最后还是吐出这么一字,好。

奎木狼笑了,笑这娃娃孺子可教,笑这剑谱后继有人。

“你当真愿拜我这破烂道士为师?”

奎木狼竟不自觉这般一问,朱一诺一听,心里欢喜,也不说话,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随后就听三声响,额头已经发红,可这憨货依旧乐呵呵,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师父在上,徒儿朱一诺定当谨遵师父教诲,不辱没师父威名。徒儿也定当刻苦,将剑练成,不辱没剑名。”

奎木狼微微一愣,虽是无奈,可到了脸上却笑得欢喜,茫茫将朱一诺扶起。轻抚这金陵小王爷后脑,不知怎的,越看越喜欢。58读书

“你身为临城朱家,为我大邺唯一的异姓王,不可随意跪拜。”

“那可不行,跪天跪地,跪长辈跪君王,这膝下黄金不要也罢。师父既然是师父,自然也是朱一诺的长辈,如何跪不得。”

“好好好,这次就不与你说了,下次不可再跪。”

听这言语,想来这狼牙面甲的道人是答应了自己,朱一诺更是欢喜。可随后,他不由皱眉,问:“师父,我还不知师父名讳,还不知我们处哪一门哪一派。”

奎木狼一听,却是不由有些纠结,这又该如何同这小王爷说?随后好似下了决定,道:“为师姓穆,名知途。还俗前是寒城无涯山上的小道士,你的师祖为天擎道长······”

“天琴?”

奎木狼微微一愣,想来自己师父不曾在江湖抛头露面,这小王爷是如何知晓。

朱一诺看到奎木狼看着自己,也只得摆手微笑,随后道:“师祖道号霸气。”

奎木狼呵呵一笑,赏了朱一诺一个板栗,朱一诺抱头痛呼,可那力道当真似有若无。

“既然说了尊重长辈,可不能拿长辈道号开玩笑。”

朱一诺俏皮地抱拳,随后道:“徒儿明白了,师父,那我们从何练起?”

奎木狼却不说话,只是一脚探出,朱一诺本能性躲闪。他才躲过,奎木狼又接一爪,随后拳打脚踹。虽不清楚奎木狼的修为,但在朱一诺想来,这牙狼面甲的道人毕竟也是鸿蒙境的大宗师。可为何,对自己出手的动作竟与自己同痞子斗殴的架势毫无差别?

二人就这般打斗了近一个时辰,朱一诺累得四脚八叉躺在地板上连喘粗气,反观奎木狼,却依旧气息平稳。

又是几个深呼吸,随后他问:“师父,你要教训徒儿就直说,怎的这出手和混混打架没什么差的?”

奎木狼哈哈笑笑,随后问:“为师问你,功法是如何演化而来的?”

朱一诺也不思考,直接摇头,这令奎木狼有些无奈,毕竟修行一道做师父的要做的只是领进门,若自己不去思考不去琢磨,当真不会有太大做为。

想到自己将要经历的,或是九死一生,难有今日这般惬意,只得告诉了他内中道理。

“最初是拳脚,只要能伤到对方保护自己,王八拳也是好拳法。随后是棍棒石头,只要能赶走野兽砸中猎物,那就足够。久而久之,出一拳踢一脚,都有了讲究,能将力量速度最优化,也减少无用功。同样棍棒出击也有了技巧,如何摆脱亦或借助惯性,少使力又能增强威力。自然,丢石块飞矛的准头也更精准,道理与先前那些也是无差。”

朱一诺开始思考,皱眉,眼睛紧紧盯着一物,那物是什么,他有没有看在眼中,这不打紧,重要的是他开始思考。

朱一诺思考了得有一炷香时间,奎木狼也身子笔挺在那站了一炷香时间,随后朱一诺开口问:“也就是说我要忘掉先前学的一招一式,只去练如何握剑,如何挥剑,如何刺剑?”

奎木狼会心而笑,谁说这金陵城的小王爷愚笨,这不是一点就通么?

“九星飞伏为快剑,称天下第一快剑也不为过。其精妙就在于这一个快字,所以人常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兄长说快剑能一剑断江,可任是剑再如何快,也不可能······”

“为师做不到,或许也真有人能做到。”奎木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继续道,“若你一招一式都契合天地规律,那你的剑不单单是快剑,也会是好剑。”

“好剑?”

一个好字,令朱一诺无比神往,手竟也不自觉握上了原本丢在一旁的木剑上头。他快走两步到了演武厅中央,开始挥剑,开始刺剑。可随后他不由皱眉,或是练了太多年的九星飞伏,自己出剑时候也是本能性习惯。

朱一诺继续挥剑,一剑快过一剑,可无奈,多年养成的习惯如何一次性推翻。

“莫急,莫急,十年磨一剑,你丢弃了原来那把,如今重新练,当秉持赤子之心。”

“嗯,徒儿明白了。”

奎木狼继续看着朱一诺练剑,满脸笑意,无比欣慰。可又想到将要面对的,不由是内心感慨。若自己当真灰飞烟灭了,这娃娃可能依旧现在这般?

“徒,一诺。”

奎木狼临时换了称呼,朱一诺一听,停下动作,快步走来。

奎木狼看着朱一诺,也是越看越喜欢,随后道:“为师这几日要去做些事情,或是几日,或是几年。你称我一声师父,为师却不能常年指点,实在有负师父一名。”

“师父领进门,修行就看徒儿自己的。师父,那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奎木狼仔细想了想,随后道:“下次见面时候为师不好说,但下次见面,为师定当让你知晓,你的师父,可不是江湖上的阿猫阿狗。”

听到这话,朱一诺更是欢喜,眼中也满是憧憬。可想到自己同师父都是剑客,不由想到了一人,随后他问:“师父,那你同仲西侯的本事,谁更胜一筹?”

奎木狼一听,不由苦笑,也是半开玩笑道:“下次见面,为师就当着你的面把这花落西城的仲西侯打的落花流水如何?”

朱一诺听了,笑得如同七八岁的娃娃,点了点头,应声道:“定要将仲西侯打得落花流水。”

奎木狼长了仲西侯不少,虽说年龄会是修为差距的重要因素,可毕竟那个人是仲西侯啊。是大话,是狂话么?可又何须理会,乐呵乐呵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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