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泪走到崖边,望着那断裂的铁锁和麻绳,灵机一动,便转身说道:“我有一法,或可一试。”众人忙问道:“是何办法?”白星泪故作神秘,抿着嘴微笑,一言不发,又去扯那断开的铁索桥,裴镜年等人虽不知她是何意,但见她颇为吃力,便也一起上前,齐心合力将断桥拉上了悬崖。

拆下几条铁链,在手中掂了掂份量,又用麻绳紧紧捆在一起。沈墨鱼见状,猛然起身,指着那手腕粗细的铁锁说道:“你莫非是想......”白星泪嫣然一笑,便说道:“将这铁锁连成一线,抛到悬崖那端去,勾在那木桩之上,踩着这铁锁便能过去。”

裴镜年与明觉相视一眼,齐声说道:“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沈墨鱼却摊掌耸肩道:“甚么好办法,我看就是馊主意。这铁锁生了锈,休说如何能固定在对面,即便是固定了,一拳宽的距离,如何能踩在上面?大小姐啊,你往下看看罢,那可是万丈悬崖,若是一脚踩空,掉下去,就没命啦!”

“我等皆是习武之人,自有轻功傍身,纵然是那丝线也能走一走,更何况这铁锁还有一拳之宽。”白星泪白了他一眼,双手攥紧那铁锁,又瞥了一眼沈墨鱼说道,“我就这一个办法,你啊,自己看着办罢!”说罢,将腰间白泽剑抽出,绑在那铁锁的一段,擎在手中,飞身而起,轻喝一声,猛然向悬崖那边掷去。

白泽剑刺破长空,狂风猎猎,顶着一道白光,直直插入对崖的木桩之中,白星泪又扯了扯铁锁,确定固定住后,便踩着那铁锁,回头对这三人笑道:“我先走一步,诸位,有胆量的,就跟上来罢。”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的踩着那铁锁而去。

呼啸的寒风并未对白星泪造成任何影响,只见她凝神屏气,全神贯注,眼神总落在自己脚尖前三尺的距离,两臂展开,保持平衡,三步并作两步,逐渐加快步伐,脚尖在那铁索上频频一点,铁锁绷直没有任何的变化,沈墨鱼看的呆若木鸡,眨眼间白星泪便到了悬崖对面。回身朝着沈墨鱼三人喊道:“怎样?可敢一试否?”

裴镜年便要走上铁索,临行前忽然转身回头,对沈墨鱼笑道:“沈公子若是不敢走这铁锁,或可骑马绕路,从此处回烟州府,再北上八十余里,走官道往西北一百余里,便可在中天府城与我等相会。”说罢,也踩着那铁锁,稳稳当当的走了过去,只是她轻功更高,手臂并未展开,贴在身侧,快步的踏过铁锁。

只剩下明觉与沈墨鱼二人,沈墨鱼扯着明觉的僧袍说道:“明觉,不然......你和我一齐去绕路罢。”沈墨鱼实在没有胆量走这险峻无比的铁索桥,他本无轻功,不比他人,可又挂不住面子,咧着嘴尴尬的笑着,只想找个同伴,也不至于丢人。可明觉却笑眯眯的推开沈墨鱼的手说道:“多谢沈公子挂心,这点胆量小僧还是有的。”

说罢,那和尚左脚踩住铁锁,右脚一蹬便飞身而起,在半空中连踏数步,脚下生起风云,僧袍飘飞,连翻三四个筋斗,眨眼间便落到对岸,其间再没有碰过那铁锁一次,足见其轻功乃是四人之中最高。沈墨鱼见状小声嘟囔道:“这臭和尚......”

“喂,沈墨鱼,你过不过来啊!再不过来,我们可就先走了,你还是去绕路罢......”白星泪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说话声与风声夹杂在一起,徘徊在沈墨鱼脑中。他脑子一热,心里一横,紧咬牙关,握紧拳头说道:“我好歹也是师承名门,怎能惧怕小小铁锁桥?”便硬着头皮踩着那铁锁向前挪去。

可刚踩上那铁锁,便有些后悔,还不如去绕远路呢。可若是此时退缩,恐怕要被白星泪嘲笑一辈子了,为了面子和尊严,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两股战战,两脚发软,使不上劲,脚下轻飘,头顶沉重,身子似乎止不住的摇摆,脑中登时一片空白,眼神不禁就向下落去,摇摇晃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裴镜年见他神色不对,急忙喊道:“沈公子!抬头看前面,千万不要看脚下!双臂展开保持平衡,凝神定气,不要恍神!”沈墨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照做,稳住了摇晃的身形,竟闭上了双眼开始深呼吸,顿觉踏实了许多,眨眼间便健步如飞,眼看着就要闯过了那铁索桥。

可距离对崖还剩下六尺的距离之时,沈墨鱼忽的脚下一滑,身子侧歪,便向下栽去,还未及喊出声来,白星泪瞬间抽出那插在圆木桩中的白泽剑,收剑入鞘,攥在手中,向那沈墨鱼递去,裴镜年也急忙出手,扯住断裂的铁锁向下一抛,沈墨鱼左手扯住白泽剑,右手攥紧铁锁。二女一起发力,便将沈墨鱼拉了上去。

刚在鬼门关徘徊一圈,捡回一条性命的沈墨鱼坐在崖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滚烫的汗珠滚落,脸色惨白,还蒸腾着热气,白星泪将长剑挂回腰间,裴镜年则是将铁锁抛在一旁,叹口气道:“看来往后要走此处过的客商又要绕几百里的路程了。”“毁人桥梁,罪过罪过。”明觉也连连摇头。

“不是罢?你们都在关心那桥?没人关心关心我?我可是差点去见阎王了啊......”沈墨鱼摸着额上的汗珠,苦笑着问道。可白星泪却毫不在意的用脚尖轻轻一踢他的大腿,说道:“你又没事,哪儿那么多废话,真是矫情。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就赶紧出发!若是错过了进中天府城的时辰,就又要露宿街头了。中天府外可未必有个冷弃珠。”

四人稍歇片刻,便继续向前走着。沈墨鱼望着躺在掌心的金莲飞针与金莲骨朵信物,自言自语道:“他们到底是甚么身份,何门何派,这金莲又代表着甚么?他们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裴镜年闻听此言,回头对着他微笑着说道:“沈公子莫要心急,一定能查出来的。”

“裴姑娘,你先前说你办事之时,见过此物,是否当真?”沈墨鱼仿佛抓住了一缕蛛丝马迹,欣喜的问道。裴镜年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觉得眼熟,以前办案之时也遇到过身怀这信物之人,只是他上面刻着的并非岑字,乃是一个方字。”“方字?这都代表着甚么......”沈墨鱼又陷入了无尽的疑惑。

白星泪抱着双臂,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沈墨鱼,轻哼一声,说道:“真是笨,难道你忘了,在礼堂之上,邱天仇曾叫冷弃珠与邱黎拜见岑叔,这说明你的仇人姓岑,这金莲骨朵不止一个,你的仇人乃是一个组织,以金莲骨朵刻上姓名作为识别身份的信物,裴姑娘抓过的那个犯人姓方,故而刻一个方字。”

“对啊!此言甚是!”沈墨鱼恍然大悟,欣喜的笑道,“小橘子果然机灵!”可白星泪却对他的夸奖不屑一顾,冷哼一声。沈墨鱼便接着说道:“这么说来,只要拷问那犯人,不就能知道其背后的组织了么?”“难道我们要回安淮?”明觉这一发问,四人皆停下了脚步。

不仅沈墨鱼,就连白星泪都变了脸色,两人心中,心思不同。裴镜年却微笑着说道:“不必了,且不说进不了安淮府衙,便是进了,也是无济于事。”“此言何意?”沈墨鱼忙问道。

裴镜年便解释道:“那人牵扯上一十三桩杀人命案,罪大恶极,我苦苦追了他七天七夜,最终还是联合沿途州府的捕头合力将他擒住,重拷枷锁押解回了安淮府候审。可此人自被押回了安淮府就只字不言,只从他身上搜出了那金莲骨朵,无论用甚么刑罚都不能让他开口。直到有一日再去提审他之时,才发现连同那些看守的衙役和那犯人皆被杀害,凶手一死,此案只能草草结案。所以那人早不再人世,你们也无从查起。”

“哎,没想到这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沈墨鱼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收好那金莲飞针与骨朵,满脸惆怅。可裴镜年却安慰他道:“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无须如此挂心,天地自有正道。”沈墨鱼却轻笑一声,暗暗摇了摇头。

又走了一阵,绕过雪树灌木,怪石银花,穿过落雪小径,顶着寒风,沈墨鱼紧了紧衣衫的领口,忽然问道:“哎?我走得早,还不知那冷公子与邱姑娘如何了呢?你们又是怎么追来此处的?”白星泪三人相视一眼,皆面色凝重,但见沈墨鱼如此好奇,白星泪也只得将邱黎自尽,冷弃珠悬梁一事尽皆告知沈墨鱼。

听罢,沈墨鱼不禁摇头叹息:“哎,真是世道不公,老天无眼,有情人难成眷属,最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就连尸首都难以安葬,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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