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淡烟见着回来的慎敏,都不管她嘴里说的是什么了,忙把一个食盒塞进她的怀里。

举动把慎敏吓了一跳:“罗四姑娘……”

罗淡烟目光狡黠,笑吟吟同慎敏说:“既如此,你来的正巧,我正要去祠堂给哥哥送饭了,反正你也是来替贤姐姐给我哥哥送东西,顺便把饭也送了呗!”

慎敏苦笑,看向罗淡烟,道:“姑娘还在等着呢,罗四姑娘不要同奴婢说笑了。”

听完她的话,罗淡烟一拍手,露出苦恼的模样:“到底是你家老太太的心意,我哪能做主收下的,姐姐要是不愿意亲自去,不然就去给我加祖母如何?”

慎敏正要点头说可以,罗淡烟冷不防就哎了声:“你不知道,哥哥在祠堂不愿意好好吃饭,祖母便觉得哥哥是在同她怄气,也气得捶心窝子,这两日太医也日日来请脉呢……”

慎敏料不到这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见她从自个露出个巴结笑容“姐姐这不是矫情了,莫不是担忧哥哥觉得你是专门来的?还是说,你怕自个太心疼了?”

罗淡烟瞟了慎敏一眼,凑到她跟前极轻的开口:“哥哥为了姐姐才有这般烈狱下场,姐姐不过是顺水人情借花献佛去见见。”

慎敏:……

“没准哥哥心里还藏着别的事,到底伺候一场,权当替侯府分忧了,这人情我记着,你想想,能让我欠人情是多不容易的事?”罗淡烟说完这句话就退后了两步:“反正你来都来了。”

慎敏并没有说话,眼神沉默的瞧着罗淡烟,好久才道:“侯府祠堂重地,我一外府奴婢恐怕——”

话音未落已被打断,求她半天的罗淡烟呲牙:“哥哥以前跪祠堂,你不也去给他送过饭吗!别磨蹭了,晚了哥哥就要被饿死了!”

慎敏瞥她一眼,低头瞧着怀中被硬塞过来的食盒,总算是点了点头。

祠堂中。

罗琪琅依旧是回京那身衣袍,静静的跪在勇毅侯府列祖列宗跟前,偌大的祠堂入眼满是牌位,只有几盏微弱的光亮,边上还有张小茶几,上头放在两碟依旧冷飕飕的糕点,还耷拉着件厚实披风。

听着脚步声响,跪在蒲团上的少年微微动了动合上的眼皮,语气微冷:“出去。”

慎敏要再上前的脚步顿住,底身把食盒边放在门口边道:“奴婢是替罗四姑娘送饭食过来的,我家老太太消气了晓得罗大爷被罗老太太打了家法棍|子,亦是心疼,特意让奴婢送了些东西以表歉意。”

随着熟悉的语调响起,罗琪琅慢慢转头,就见黯淡的天色下,一抹碧青色的身影闯入眼帘。

好久,俊朗的少年才站了起来,对着平静凝视她的姑娘开口唤她:“慎敏?……”

慎敏移开目光:“东西已送到,奴婢就先告辞了。”

“慎敏!”罗琪琅忙踏出去把人抓着,死死的看着她,语气有些慌乱:“我这几日出不去,你可还好,张老太太有没有因德蕊的事罚你,德蕊有没有找你麻烦?”

他把着跟前姑娘肩膀左右看了看,缓缓笑起来:“你吃饭没有?”

慎敏一怔,抬眸看他。

却是没开口,罗琪琅就起适才放在地上的食盒,又抓着她的手腕,语气温和:“咱们就在外头台阶吃,我去把里头的小几搬出来。”

祠堂里头避免明火,一片黑漆漆的,只有稀稀拉拉两盏灯挂着入门的地方,石阶上,安放好的小几上,慎敏抬手把食盒里头的饭食拿出来,居然见里头是两套碗筷。

瞬间就丢了尊卑,把罗淡烟和贤蕊在心中骂了一遍。

这两个人居然敢联手来算计她了!就为了把她送到罗琪琅跟前!

罗淡烟还真是有些大本事,能把贤蕊那唯唯诺诺,不敢踏错半步性子的人说动来给她下套子!

罗琪琅从里面拿着盏灯走了出来,见摆好吃食的人,目光落在她脸上,笑道:“你不吃?”

“我不饿。”慎敏看他坐到对坐,抬手给他布菜,又给他盛了碗鸡汤替他小心吹凉:“烟儿说你和罗老太太置气,你今日没吃饭了?”

“你听她鬼话,我是那种拿自个小命堵人慈悲的?”罗琪琅接过她递来的鸡汤喝了两口:“祖母给了我顿惨的,我自然要让他心疼心疼我,放心,糕点我没少吃,不晓得今个你要来,有碟子山药糕是你喜欢的,回头我给你送点过去。”

慎敏淡淡道:“你是晚辈别和老太太置气,烟儿说老太太都气的吃不下饭了。”她抬手给人碗里夹菜:“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明日不可赌气不吃饭了,饿出事了,是要把八辈子积德才投来的金贵身份拱手给其他人?”

罗琪琅目光闪亮,笑的动人心神:“好,我都听你的。”

慎敏心弦一跳,忙移开目光,慌乱的把手里筷子放在小几上,下意思的扣了下大拇指:“饭和伤药我都带到了,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哪里晚了,月亮还没出来。”罗琪琅蹙眉:“来都来了,陪我说会话再走,这六日我都要憋死了,你再不来看我,我都能对着我祖父牌位骂你了。”

“你当着你家老太爷牌位骂我作甚!”慎敏瞪着他。

罗琪琅端着白瓷碗,见她皱眉的小神情心情没来由极好,扬眉就道:“自然是……”

看俊逸少年卖关子,慎敏目光与他对上,道:“自然是什么?”

“自然是与我祖父说说他没良心的儿媳妇怎么忘恩负义的。”罗琪琅目光毫不避讳炽|热的紧随跟前目光闪避的少女,扬眉道:“让他去给你托梦,吓也要把你吓的来看我。”

想着他在这里被打被骂,这人还无动于衷在那头吃好喝好玩好,他就恨不得拧她两下,让她也晓得自个有多疼。

慎敏手指放在膝头上揪着裙摆,下意思咬了下唇|瓣,好半天才把那句话让其遁入黑夜中将其无视,狠狠瞪着笑看他的人:“你是吃饱了?”

罗琪琅权当没听见这人说她黑话,挑眉道:“你不给我夹菜,我怎么吃?”

“你是手被你家祖母砍了?”慎敏抓着筷子给他碗里夹了一个小山,见他戏谑的眼神,拿起块旁边的糕点啃起来,完全不想和罗琪琅说话。

“慎敏……”

“吃怎么还堵不住你的嘴了?”慎敏没好声气,觉得这人就是故意乱她心神。

罗琪琅笑着看她:“你吃的是我刚刚啃的那个。”

慎敏低头,果然瞧着那小糕点是被人咬了一口,再看罗琪琅似笑非笑的眼神,猛地就把糕点捏碎在了手心里头。

“还有还有。”罗琪琅晓得她气恼的厉害,忙把那碟子糕点推到她跟前,低声带哄:“我不和你抢,都是你的,你还想打我了,我可告诉你,我罗家列祖列宗可就在我后头,小心晚上找你麻烦去。”

慎敏:“……你能不能闭嘴吃饭。”

待着吃完了,慎敏守着碗筷,就看罗琪琅抓着张老太太送来的盒子坐到他旁边。

原以为里面是伤药,不曾想还有两封信函。

大家族中时常接着人情走动,亦或者礼品往来,传递些朝廷隐秘但又能一发牵动自家的局势。

她见罗琪琅毫不避讳坐着她旁边慢慢瞧着信函,手抵着唇|瓣咳嗽了两声:“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走什么,哪里晚了,月亮还没出来。”罗琪琅按住她的膝头,目光在信函上犀利,倒是对着她语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不是什么你不能看的,要瞧瞧吗?”

慎敏摇头,这等大家族隐秘的东西,她还是越少碰越好,免得给自个引来杀身之祸。

罗琪琅继续瞧着手里信纸,目光清清淡淡扫她一眼,开口道:“也是,你成日心里除开装着你家大姑娘,哪里还有心思装着其他的人事。”

“那日是你自个要跳出去逞能的。”慎敏晓得他心里有口怨气,认真的道:“我自个也能应付的。”

“哦?”罗琪琅嗤笑:“然后被家法处置,挨一顿板子,打的你半年下不来床?”

那种时候,若是他不去出面,慎敏即便会被张老太太维护,也少不得王氏要阴着给她一顿好的,甚至还会彻底把人记恨起来,想尽办法要了她的小命。

慎敏笑着扭头瞧着挨着他的少年,也是学着他的语气哦了一声,扯了下嘴角:“难不成你就没被揍了?”她叹了口气,目光望着乌云密布的夜空:“罗琪琅,你是不是傻?”

“我傻?”罗琪琅便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以后背地阴人的事记得叫上我,亏得还算是打的自家人……你可晓得,那日平阳郡主带着丹阳县主也在的,要是打着那两个人,我看你怎么收场。”

慎敏眯眼看他。

少年看她小猫似的炸毛,微微轻笑,手摸着她的脑袋揉了揉,目光宠溺极了:“以后这种事告诉我就好,别自个去做,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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