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是密谍司掌令,奉陛下和太后的旨意前来查案,尔等敢拦我难不成是想抗旨不遵?!”

长宁公主放下茶盏,脸上明显不悦:“什么人敢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又是羌儿那个没有规矩的丫头?”

慕嬷嬷低声道:“公主忘了?三小姐几天前就身染恶疾,现在还在秋榭院屋里躺着,身子还没好起来呢。”

“还没好起来,织丫头不是已经去瞧过了吗。”

“四小姐是去瞧过了,但还是没能好起来。”

江北治听着主仆二人一言一语,眼皮抬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长宁公主打断。

“那在门外大呼小叫的人是谁?到底是哪个下人,这么不长眼,不知道今天有贵客来府里吗?你平日里也应该好好管束那些下人,如今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慕嬷嬷嫖了一眼江北治,神色略显尴尬,只能压低着声音在长宁公主耳畔道:“公主,那人不是我们府里的下人,是密谍司的掌令大人。”

慕嬷嬷虽然声音压得低,但是江北治坐的不远不近,也算是听得一清二楚。

江北治面色黑沉看着门外,江北治随后对着长宁公主语气恭敬道:“门外那人是我的小徒,确实是无理,下官回去一定会多加管束。”

长宁公主像是恍然大悟,面色也算是和善,有点像老小孩:“确实是无理,这又不是狗怎么会到别人府里门口外面大吵大叫,这成何体统。传出去丢咱们这些当臣子的脸面,要是外面的百姓都以为我们这些当官的是仗着自己有点官威就嚣张跋扈,这还像什么样。

我那羌丫头,也算是个机灵的丫头,有几分聪慧,也有一些功夫底子在身,但为何就一直不能把她送去军营,就是这丫头太过敛不住性子,爱闯祸,还喜欢到处张扬。这样的性子送去军营里,免不得会传出不好听的话来,有伤军中将领的心。”

长宁公主像极了寻常人家的老妇人,抓住一个闲人便说起自家的家常。

袁望淳站在门口外面,被门外的丫鬟小厮钳制住,嘴里还塞了一块布。

在门外的庾姑姑对着袁望凌厉道压低嗓子:“我们公主年纪大了,闻不了血腥味,掌令大人还是快去洗洗干净再来见我们公主吧。”

袁望淳被布塞住了嘴,支支吾吾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门口外面的丫鬟端了一盆冷水,拧干一块粗布胡乱往袁望淳脸上抹。随后有拿来香薰炉子,绕着袁望淳使周围转。

庾姑姑居高临下看着袁望淳,面色凛然。

屋里,江北治干咳一声:“听说公主对三小姐也颇为疼爱。”

长宁公主摇了摇头:“这孩子闹腾,但也还好,虽有些张扬,在外面名声也不大好,但也没有做一些欺压百姓的事。

这出到外面闯了大祸小祸,打碎了哪家的碗摔碎哪家的碟都得管家跟在后面去善后,这该给银子的给银子,养这孩子不仅不省心,还不省钱。

我这心里闹腾的不得了,那还有空闲工夫去疼这孩子。

说到孩子,还是织丫头最为懂事孝顺,性子也最是娴静。这外头的人都说我们这王府里反倒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好,这女子不就得贤良淑德,娴静温柔才好吗,你说是不是?”

江北治脸上绷着,还强扯出一抹笑,不等江北治开口,长宁公主又接口道:“你是不是有个闺女,今年年方十三正是豆蔻年华?”

“是……”

“嗐……”长宁公主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这王府里也没有孙儿,要是有,也可以相一下亲家。

我有一曾孙儿,现在都已经六岁了,可我好像只见过一眼。那时候的他还不会说话,你在京都可曾见过我那曾孙儿乘鹄?”

江北治心里开始略略不耐烦:“下官公务繁忙,不曾见过,但你也听过小世子自幼聪慧过人。”

“这孩子随了他父亲,他父亲年幼时也是十分聪慧伶俐。”

说着长宁公主便兴致不高,随后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渐渐哀愁起了。

一边慕嬷嬷又道:“公主,司首大人还在这里呢。”

长宁公主抬起眼,变得有些不虞,看了一眼江北治:“老身刚刚听说你是奉旨来查案的?好像又是羌丫头?”

慕嬷嬷俯在耳边重复了一遍,长宁公主面色平淡。

“误会了,误会了,我那猴皮孙女现在还在府里呢,前阵子不知道的怎么就染上恶疾,身子这段时间都不见好。

我说要去看望一下,这府里的下人个个都拦着,说是病得太重,怕将将病气过了给我。

既然你来了,也刚好是来查案的,不如就替我去看一下,她病的怎样了。”

江北治面色一喜:“下官谢过公主。”

“都是身为朝臣,替陛下办事,有什么谢不谢的。”

长宁公主话落,袁望淳便怒气冲冲地进了厅里。

长宁公主看着袁望淳:“那来不知规矩的下人,不见府里有贵客吗,瞧你这头发湿哒哒的,还有这衣领。”

袁望淳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双手攥紧:“还不是你们王府里的待客之道缘故,我乃是……”

江北治干咳一声:“淳儿,在公主面前不得无礼!”

长宁公主立刻不虞:“到底是哪一个不知规矩的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庾姑姑紧忙上前:“是奴婢见掌令大人身上沾了血腥,公主最闻不得血腥了,就让人替掌令大人梳洗了一番。”

长宁公主黑着脸:“我就说哪来的味道,你这是磕着了还是摔着了?要是伤了,我府里有郎中。”

“奴婢查看掌令胳膊手脚皆没损伤,这些像是在外人身上溅来的,不然奴婢也不可能这般无礼。”

袁望淳怒目而视:“你们王府的奴婢一个个是嚣张跋扈到目无王法了。”

长宁公主用拐杖击打了一下地,冷哼一声:“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年纪轻轻的,戾气怎么这么重。”

江北治赶紧打着圆场:“是下官管教无方!”

江北治看了一眼袁望淳,袁望淳压着心头怒火,微微垂下头:“小的无礼,还请公主见谅。”

江北治道:“公主,小官不如先去看看三小姐。”

慕嬷嬷道:“公主,此事怕是不妥,我们小姐还尚未婚配出阁,怎么能让男子进了闺房。这传出去,我们家小姐名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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