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雪你屡次谋害朕,你可知罪?”

元祁手捂伤口,眼神如鹰般紧盯着苏颖雪询问着。

此时的他真想挖出眼前这个女人的心看看,她的心为何这般狠,他一次又一次容忍她,可她却一次又一次令他失望。

纵然如此,元祁依然选择,在侍卫们闯进来时,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衣衫,给苏颖雪披在身上,因为苏颖雪身上衣衫已破,衣不蔽体。

此时的苏颖雪,被侍卫们押着,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如瀑布般的乱发披散在肩膀上,看起来狼狈且柔弱。

“臣妾不认,若臣妾真的想谋害皇上,那么臣妾手里这只发簪,会浸了剧毒再刺,而不是让皇上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审问臣妾。”

苏颖雪浓眉的睫毛下眼睛如同繁星闪烁,充满倔犟与坚强,冷嘲热讽地说着。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苏颖雪你太让朕失望了。”

元祁用颤抖的手,指着苏颖雪,声音清冷无比地厉声喝道。

“哈哈……”

苏颖雪疯狂大笑,绝美的脸孔上星光璀璨冷言说道:

“臣妾也想对皇上说这句话已经太久了。臣妾在“元寿宫”时,孝桢太后说皇上孝顺,精明,睿智。云游告诉臣妾,皇上不是恶人,仗义,善良,乐于助人。逍遥王跟本宫说,以前皇上很重兄弟之情,虽然总是沉着一张脸,却总是暗中帮助他,教他骑马射箭,练功,虽然态度不是很好,但却是一直在督促他的功课。丞相刘昊瑜告诉臣妾,以前的皇上是所有皇子中最优秀的,总是为民所想,为民所思,可如今却是一个糊涂皇帝,如今臣妾对皇上也同样失望至极。”

“朕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可以指责的,识相的话,你就尽快在认罪书上签字,否则朕便要人大刑伺候了。”

元祁面容僵硬,被苏颖雪当众指责,面子上有些难堪,有些尴尬,拳头紧握,声音极不自然。一指苏颖雪喝斥道。

“哈哈……认罪?认罪的话,苏府还能存在吗?臣妾的哥哥苏子岩还能活吗?皇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为何要遣太后连夜回“元寿宫?”又为什么等不到逍遥王苏醒,便决定杀他?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恐怕只有皇上最清楚。”

说到这里,苏樱雪抬起手里带血的发簪说道:

“皇上可认得这支发簪?这是珍妃妹妹刚刚去看望臣妾时,臣妾从她头上拔下的。她为什么会找臣妾?皇上或许可以猜到。如今臣妾已经活够。也没有什么可以奢求的了,若她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那就让她陪皇上,走完余下的人生吧!”

说完,苏颖雪给皇上元祁行了一个大礼,绯唇轻扬继续说道:“臣妾愿皇上与她恩爱有加,子嗣满园。人之将死,臣妾别无所求,只恳求皇上在做任何决定之前,请先好好想一想。另外臣妾做的任何事,与臣妾的哥哥苏子岩无关。请皇上善待于他,他必会好好效忠皇上的。皇上从来不待见臣妾,臣妾都明白,从此以后臣妾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元祁的声音带着颤抖询问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苏颖雪说完这一席话时,心隐隐作痛,明明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刚刚还刺伤他,他该恨她才是,可元祁心中却在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过。

御书房外是小丫头晚霞的求饶声:

“皇上饶命,皇上饶了淑妃娘娘吧!奴婢给你磕头,淑妃娘娘她伤势严重,时常高烧不退,脑袋不清楚,皇上,娘娘她不是有意的,求皇上饶了淑妃娘娘……”

晚霞给苏颖雪行刺皇上元祁,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沐凌蝶娇媚的声音,随后传了进来。

苏颖雪凄惨一笑,宛如黑夜中绽放的曼陀罗花,握紧手里的发簪,狠狠向自己的咽喉刺去,心累了,不如离开。

也许死了便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穿越成苏颖雪的的展小小心里想着。

“不,苏颖雪,不要……”

一阵风飘过,苏颖雪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元祁手心嘀嗒嘀嗒地正在滴血。那只发簪扎破了元祁的手心。

苏颖雪疑惑地望着元祁,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她死,却听元祁冰冷的声音说道:

“淑妃苏樱雪,涉嫌谋害朕,而且拒不认罪,罚其去往“菩善庵”,佛前静思己过。”

说到这里,元祁心痛地望向苏颖雪哑声说道:

“苏颖雪只要你说你错了,不该给朕下毒,不该行刺朕,朕愿意给你机会,只是你要将不该出现在你心里的那个人,从你心里剔除,从此以后乖乖听话,好好服侍朕,朕破例再……”

“让你留在朕的身边”。

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却见苏樱雪一把推开他,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从一个侍卫手里夺过了剑。

小太监刘文惊恐大叫道:

“保护皇上。”

有俩个侍卫一听,向苏颖雪的后背刺去,千钧一发之时,元祁一把推开了苏樱雪,侍卫的剑向元祁狠狠刺去。

好在暗处的暗卫夜鹰,及时出现,隔开了那俩个侍卫的剑,这才救了皇上元祁一命。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俩个侍卫一见,差点刺伤皇上元祁,急忙丟下剑,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求饶,额头的血都渗了出来。

心情烦躁的元祁,一甩衣袖喝道:

“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是。”

沈兵领命,让人将那俩个私自行动的侍卫拖了下去,皇上元祁正在盛怒中,俩个侍卫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自觉出去领罚去了。

御书房再次恢复了窒息般的宁静。

御书房外沐凌蝶来回走动,想进去搬弄点是非,可却被御林军们阻隔在外,见沈兵出来,急忙迎上前,一副很关系皇上元祁般询问着:

“沈副统领,皇上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淑妃娘娘真的刺伤了皇上?皇上可曾雷霆震怒?”

沐凌蝶打探的意味,比关心皇上伤势的意思要浓厚的多,加上刚刚御书房苏颖雪说的那席话,虽然没有知名道姓,但沈兵依旧知道,苏颖雪指的是珍妃沐凌蝶,所以听到沐凌蝶询问,眉头紧缩,言辞不客气地说道:

“珍妃娘娘请留步,奴才正在执行皇上的命令,娘娘若真的关心皇上的伤势,便请在此耐心等待, 待会皇上处理完里面的事情,定会出来。至于内情,请恕奴才无可奉告。”

听了沈兵的话,沐凌蝶抿着红艳的薄唇,眼底掠过一丝寒芒,紧咬了一下朱唇,后又嫣然一笑,用手拢了拢如绸缎般的发丝说道:

“沈副统领,云大人死了也有些日子里,也许只要本宫帮沈副统领美言俩句,那御林军统领一职,便可以改姓沈。本宫想沈副统领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面对沐凌蝶灼灼逼人的犀利眼眸,还有,有意贿赂拉拢他的意思,沈兵对沐凌蝶越加反感,他再一次拱手,不客气地说道:

“奴才恳请珍妃娘娘让开,正统领,副统领皆是为皇上办事的,职位高低又有什么关系呢?奴才只知道做好份内之事,珍妃娘娘想知道的事,恕奴才无可奉告。”

说完,沈兵绕过沐凌蝶做他该做的事去了,沐凌蝶眼中闪烁着浓厚的杀意。

而御书房的苏颖雪,虽然不明白元祁为何要救她。但眼下她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皇上元祁。

元铭的死,对苏颖雪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任何人都会对为自己而死的人感动,甚至难过,苏颖雪也不例外。

她真的恨不得杀了皇上元祁为元铭报仇,可她却不能那么做。

元祁乃是大周王朝的皇帝,虽然不是合格的明君,可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若杀了他,先不说下一个皇帝会不会是个明君,还难说。必将引起天下大乱倒是真的。

各地藩王必将蠢蠢欲动,为了悬空的皇位,争个你死我亡,倒时候百姓必将流离失所。加上原主的哥哥苏子岩,肯定也要受她牵连。

大周王朝容不下他,他若想活着,必将投奔他国。可他国皇帝又怎么可能真心信赖苏子岩,重用他呢?恐怕只有利用,利用苏子岩对付大周王朝。让苏子岩成为一个棋子。打赢了,苏子岩将一生成为大周王朝子民唾弃的对象,成为一个叛徒。

打输了,恐怕别国会以为苏子岩没有尽力,是大周王朝派去的奸细,到时候苏子岩必将面临两难抉择,苏颖雪思虑再三,觉得皇上元祁再渣,也不能让他有事。

如此想着,苏颖雪回忆往昔重重,觉得皇上元祁每次做出错误决定,好像都有沐凌蝶在场时,苏颖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沐凌蝶的发簪,去刺伤皇上元祁,若皇上元祁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必然会猜到她来找他算账,必是因沐凌蝶从中作梗,而不再那般信赖她。如此元祁才能不受沐凌蝶的蛊惑,做出正确的选择。

“苏颖雪,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朕的条件吗?朕给你机会,是看你哥苏子岩打赢了与北离国这场仗的份上,你别以为朕舍不得你,你与朕而言可有可无。”

为了面子问题,元祁紧闭双眼,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一指苏颖雪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语。

只听“哔咔”一声,元祁豁然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苏颖雪,只见苏颖雪决绝地用刚刚抢到手里的剑,割下了自己的三千发丝:

“臣妾宁愿出家,也不愿意陪在皇上身边,更不会认罪,可臣妾为感谢皇上刚刚的救命之恩。愿意写下请废书,就说臣妾行为不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实不堪为皇上嫔妃。望我哥好好辅佐皇上,为臣妾的罪行恕罪。如此臣妾的哥哥必会为皇上尽心尽力。望皇上好生待他。”

“苏颖雪……”

元祁清冽的嗓音,再次咬牙唤了一声。

苏颖雪却已经转身向外走去,丢下一句话:

“臣妾写好请废书,会让晚霞送来,臣妾希望尽快出发前往“菩善庵”,从此以后青灯古佛常伴,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

沐凌蝶见苏樱雪走出,终于找到机会见到皇上元祁,急忙迎上前,大呼小叫地娇喋着:

“呀!皇上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

说着,一指一旁站着的侍卫和小太监刘文喝道:

“你们都眼瞎吗?皇上受伤为何不赶紧唤太医?还不快去……”

听沐凌蝶吆喝,小太监刘文最先反应过来说道:

“奴才这就去唤太医。”

说完,一路小跑冲出了御书房,沐凌蝶这才用手轻轻碰触元祁胸口的伤,一副很心痛的样子呜呜地哭道:

“呜呜……皇上,姐姐怎么能如此狠心?竟然刺伤皇上,让臣妾看着好心疼,伤在皇上身,痛在臣妾心,呜呜……”

妩媚动人宛如黄鹂般的声音,透着不舍,本来是皇上元祁最喜欢沐凌蝶的地方,可如今元祁望着沐凌蝶的眼神却变冷了,刚刚苏颖雪拿的发簪是沐凌蝶的,可见苏樱雪来见自己之前,沐凌蝶去过“栖凤阁。”

“皇上,你……你怎么如此盯着臣妾?是不是臣妾脸上有什么?”

沐凌蝶假意哭了一会,抬头望去,见皇上元祁阴蛰的目光正盯着着她,被盯的全身发毛,沐凌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精美的脸庞,战栗着询问着。

只听“啪”的一声,元祁狠狠抽了沐凌蝶一巴掌怒喝道:

“你到底对淑妃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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