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权再一次回到王氏手里,西府也平静下来。

这让惜春多少有些意外。

王熙凤倒是识时务,尽然老老实实养胎去了,并没有与王夫人争锋。

可见是真被贾珠拿捏住了。

如此一来,荣府的罪状便少了。

不过,贾珠可顾不上这些琐事,正全力准备恩科。

秦南亦然。

自从乡试名单出来,小侯爷又一次全身心投入到备考中,就春节送年礼时来过宁府一回,连给惜春送礼物都只送吃的。

据跑腿的小厮春分说,这些食物是秦南吃的时候觉得不错,命他特意送来给小未婚妻的。

也对,读书读的物我两忘,也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有余暇想她。

惜春高高兴兴的接了,还赏了十两大银锭一个。

这把春分乐坏了,未来奶奶出手阔绰,显见是个富姐儿,再也不用担心将来自家爷穷困潦倒,也不用担心自家爷养不起世子二爷三爷四爷五爷……大姑娘二姑娘……

没错,春分操着老父亲的心,认为秦南是孤儿,势单力薄,未来奶奶若不肯纳妾,就只能自己生,起码要生世子二爷三爷四爷五爷五个儿子,大姑娘二姑娘两个女儿。生满七个才能封肚。

对将来可能化身二师兄,啊不,是二师姐一无所知的惜春正看着甜白瓷圆盘里的烧卖发呆。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筷子戳着烧卖,满脸不可思议:“夏萤,这就是你家未来姑爷给送的点心?”

许是凉透了,烧卖皮又硬又厚,馅儿又油又腥,整个烧卖看起来像个秤砣,色味全无,让人没胃口。

夏萤也满脸不忍直视:“姑娘,这厨子的手艺简直了!”

倒是春莺语气迟疑的道:“姑爷每天就吃这样的?不是,姑爷竟然觉得这样的点心是好的,还巴巴给姑娘送来?”

夏萤傻眼:“我天!靖海侯怎么说也是个侯府,日子竟然这么不好过?姑娘,你惨了。”

自家姑娘小日子过的是很精致的,吃穿用度没有一丝敷衍,银子往死里糟践。

听到哪个酒楼出了什么招牌菜,一准儿偷偷去试。若是满意,再派夏萤和灶上的厨子去吃。

一次吃不出做法,便两次三次。

回来不停试验,直至满意。

衣裳?姑娘早就瞄准了霓裳阁,只等除服便定上数十套。

日常器物?粉彩,甜白瓷,掐丝珐琅彩,青花,哪个便宜?

就更不要提兴趣爱好了,从天下会交易来的瓷器哪个不是稀世珍品?

直勾勾盯着黑大胖的烧卖,主仆三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你们说姑娘我将来不会活成下里巴人吧?”惜春忍不住发问。

“下里不下里我不知道,但兴许比乡下土财主强一眯眯?”夏萤举起手,食指与拇指堪堪拉开一条缝。

春莺:……

春莺张了张嘴,却并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姑爷家是武将,发迹不过一代,底子有些薄……”夏萤讪讪道。

“呵呵。”惜春耸耸肩,“不错。一张白纸,还不随便我想怎么涂抹便怎么涂抹?好事!”

您说是好事便是好事吧。

“夏萤,以后小侯爷的一日三餐都让苍耳送去。告诉苍耳,我有重赏。”惜春道。

“哎!”夏萤高兴的答应,“这下苍耳高兴了,给姑娘跑腿,能攒下不少银钱呢。”

惜春好奇的问:“小小年纪就知道攒钱,还真跟你一样,是个钱串子。”

夏萤不好意思:“穷怕了!”

“我当是留着娶媳妇呢。”惜春调侃。

春莺见天气好,走到窗边,将碧青厚绒窗帘全都拉开,让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入屋内,给屋里的一切披上了金纱。

知道惜春嫌弃空气污浊,又推开小半扇窗,让冷冽的新鲜空气透进来。

惜春不喜欢燃香,也不喜欢往衣服上熏香,平时屋内只放果香浓郁的果子,佛手,苹果之类。

当然,也少不了鲜花。此时花梨木书案上放着水仙,高脚几凳上摆着兰花,牡丹。

“我不是教过你九九乘法口诀嘛,你也教给苍耳。若他记得快记得牢,又能灵活运用,我便求哥哥,让他跟着账房学本领。”惜春冲夏萤笑道。

夏萤大喜,一双眼睛弯弯如月牙,快速行了个蹲礼:“多谢姑娘抬举!”

“哈!”惜春嗔道,“有了弟弟,果然拿我当外人了。”

夏萤双手摇的跟扇子似的:“没有,没有,奴婢永远都是姑娘的内人!”

惜春忍笑:“以后可千万别和人家这么说。内人是老婆,媳妇,我可没有!你家姑娘呀,只有一个外子,就是小侯爷。”

“呵呵。我读书少,姑娘莫笑。”夏萤摸着头傻笑。

不等惜春回应,她惊呼一声,火急火燎的往灶房跑,边跑边嚷:“哎呀,要赶紧告诉***,今儿往后要多做一个人的膳食!”

一溜烟出了正房。

惜春摇头叹气:“这个夏萤,一点也不稳重。”

春莺嗔道:“还不是姑娘宠的。”说着,去拿半人高青花大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好扫除屋角蛛网。

“这会还有蜘蛛?不信。”惜春从炕上下来,走到四壁,仰头望屋角承尘。

春莺用掸子轻轻缠绕蛛网,以防灰尘簌簌落下,嘴上劝道:“姑娘且离的远一些,小心弄脏了头发衣裳。”

惜春背着手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你家姑娘神功大成,别说灰尘,便是铜钱也破不了我的防!”

春莺听得满头雾水,约莫明白便是铜钱从天上往下落也砸不到姑娘身上,更不用说灰尘,于是便放了心,随她去。

“勤劳的春莺小姐姐又开始打扫屋子了。”惜春看了一会,并未发现活的蜘蛛,便又恢复了懒散,躺在炕上,无病呻吟。

春莺是个眼里有活的,从来停不下手,总是忙忙碌碌,春和院有她,惜春才过的舒舒服服。

“春莺呀,姑娘我离了你可怎么活呀!”忍不住感慨。

春莺摘下帐幔,打算趁着天气好洗一洗,上回洗还是三个月前。

手上忙着,嘴里也不免要应付惜春:“姑娘不用担心。您去哪儿,奴婢也去哪儿。”

“嗯嗯。”惜春乐不可支。

唉,这让人沉迷的腐朽封建权贵生活呦。

每每此时,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的先进观念都会被腐蚀的只剩青烟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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