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樊冲率军杀奔尹温烈大军,直奔前军,正与那尹温烈打了个照面,二话不说,提着春秋大刀便直奔那尹温烈一人而去,直到跟前,才厉声喝道:“尹温烈,纳命来——”尹温烈不慌不忙,单手提枪,横在身前,刀枪相碰,但闻一声“乒——”,两人各退数步,但那尹温烈却比樊冲更早的站稳脚步。

那樊冲正要再来与尹温烈交锋,但尹温烈却横枪立马,上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樊冲便横眉怒目,没好气的回答道:“要你性命的人!”二话不说,又纵马上前,抡圆了胳膊,将春秋大刀高高举起,复又猛然落下,直奔那尹温烈面门而去。

尹温烈见状微微皱眉,但也不再多言,而是双手抬枪去迎,兵器再度相碰,这下倒是那樊冲后撤数步,尹温烈则纹丝不动。只见尹温烈徐徐抬起手中乱雪枪,并非是在嘲笑,但语气中实在是存着几分讥讽之意,缓缓说道;“你非是我的对手,看在你也是一条好汉的份上,速速退去,饶你不死......”

闻听此言,那樊冲心中无名怒火起,有些恼羞成怒,紧咬牙关,挥动手中春秋大刀,一言不发,又直奔尹温烈而来,尹温烈见他不肯退去,也下定决心,不在放过他。不再一味防守,而是主动拍马上前,也挺起长枪,前来与那樊冲交锋。且看二人身影相错,战马奔腾,刀枪如同龙虎,一刻不得分开,纠缠一处,好不厉害。

这个大刀力劈山河,那个长枪气吞天下。且看二人战了约莫五十回合,樊冲逐渐力怯,不想那尹温烈竟然掉转马头,朝军中奔去。一心求胜的樊冲哪里还顾得许多,二话不说便追赶上前。可他却不曾想过,此乃是那尹温烈的拖刀计。虽说尹温烈自知自己的实力或许要高于那樊冲,最多不过再比三十回合,定能分出胜负。但他急切地要去定远城救援,无心与此人在此纠缠,故而便使出这拖刀之计,尽快分出胜负。

猝不及防,尹温烈一个转身,那手中乱雪枪便好似银龙一般,直奔樊冲面门而去。毫无防备的樊冲大惊失色,急忙偏头闪过,但他身着甲胄,行动多有不便,方才躲过那致命的一枪,不想尹温烈当即摇动枪杆,直打中那樊冲胸口,暗暗使足了气力,便将那樊冲震下马背。只见那樊冲脊背朝地,跌落下马,口吐鲜血,喘息不已。

见他如此狼狈,而又惋惜他乃是一员将才,故而尹温烈起了恻隐之心,扛着枪便要回转,当他路过那樊冲身旁之时,轻叹一口气,柔声说道:“你非是我的对手,还是早早离开此地罢,免得白白丢了性命......”这或许是尹温烈最大的仁慈,但樊冲并不领情,只因在他看来,尹温烈此言无异于乃是对他的侮辱,而未能完成司马佐交代的任务,更是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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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那樊冲恼羞成怒,心中不服,只待那尹温烈转过身去,一个鱼跃便站起身来,怒吼一声,提着刀直奔那尹温烈的背脊,抡起大刀就要将尹温烈斩落马下。不想这一切都被尹温烈看在眼中,见状亦是一言不发,猛然转身,一枪直挑而去,不偏不倚,正挑起那樊冲手中数十斤重的大刀。双臂用力,猛然上抬,便将那大刀抛在半空,而尹温烈又顺势出枪,直劈而下,便将大刀一分为二,劈成两段。

本以为如此这般,那樊冲没了兵器,便会认清现实,束手就擒,不想他竟然孤注一掷,扯开甲胄,腾身而起,在半空接住那只剩下半截的大刀,又径直劈向尹温烈的后背。而这下,那尹温烈似乎彻底下定决心了一般,轻叹一口气,微闭双眼,将乱雪枪往左肩上一甩,双手在末端轻轻一托,那乱雪枪便轻而易举的贯穿了樊冲没有任何甲胄防备的身躯。

鲜血顺着枪杆一滴滴落下,那樊冲面目狰狞,目光闪动,直到口中喷出一团血雾,还强撑着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插在胸口的长枪,这才咽气,即便如此,他也不曾丢弃那手中死死攥住的半截春秋大刀。尹温烈终是仰天长叹一口气,便将那樊冲的尸首顺势丢在路边。若是他时间充裕,尹温烈倒是愿意坐下来与此人好好谈上一谈,兴许还能将他说服,反投姜军麾下,但如今再说这一切,已然是为时晚矣。

“多好的一员将才,可惜,可惜......这都是那司马佐的罪过,都是那北贼的罪过......”尹温烈越发坚定了自己要将北贼驱逐,匡扶大姜社稷的决心,再度下令进军,朝定远城赶去。

且说那司马佐正在攻城鏖战之中,始终没有半点结果,正在心焦之时,忽然见一小校跌跌撞撞跪倒在身前,哀声拜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将军!”司马佐有些没好气的问道:“又发生了何事,速速讲来!”“尹温烈大军已然距离我等不足两里!”话音刚落,那司马佐的表情骤变,目光呆滞,脸色煞白,自言自语道:“不妙......不妙......看来,樊冲没能挡住他......”

想到此处,司马佐顿时清醒过来,赶忙揪住那小校的衣领便厉声质问道:“那樊冲将军呢?樊冲何在啊?!”那小校垂下头去,泣涕不止,良久才回答道:“哨骑探报得知,樊将军率军前去阻截尹温烈,不想与尹温烈大军正面相撞,樊将军慌忙出战,五十回合未分敌手,终是那尹温烈阴险狡诈,使出拖刀之计,致使樊将军,樊将军他......”

“他怎么了!!!”司马佐的声音又提高了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哭腔。那小校早已是泪流满面,徐徐抬起头来说道:“回禀将军......樊将军被尹温烈所杀,他,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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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那小校便被悲愤交加的司马佐丢了出去,且看那近乎癫狂的司马佐仰天大笑,笑了一阵,又失声痛哭,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众将皆在鏖战,无一人察觉司马佐的异样,正要回营向他禀明前线战报,不想那司马佐却快步走出营帐,将自己的佩剑立在第一线,并对周遭将士们厉声喝道:“自现在起,本座亲率你等汝等攻城!所有人,自我以下,都不可轻易后退!但凡有退过此剑者,无论身居何位,一律军前正法!众将官,随我冲杀——”

这无疑是白白送命,但碍于那司马佐的军令,加之他自己并未后退畏缩,而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故而其他人也不好有甚么异议。即便是万般无耐之举,但还是一拥上前,尽皆奋力往那城墙之上攀爬而去。而纵使那定远城中的五百将士再如何英勇,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再者说来他们大多负伤在身,得不到较好的医治,又要接连鏖战,故而即便是有强大的精神意志支撑,也逐渐招架不住那卫军持续性的猛烈进攻。

眼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那韩追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正在此时,那卫军竟然开始溃散后撤,韩追定睛细看,原来是尹温烈的大军已然杀到城下,宛如一把尖刀,直接从卫军较为薄弱的侧翼穿插直入,轻而易举的冲散了卫军的阵型。加之接连鏖战对卫军的消耗也是极大,他们早已是强弩之末,自然无法抵挡那尹温烈的进攻。

故而韩追见状大喜,大笑三声便对身旁将士吩咐道:“诸位将士,胜利就在眼前!快快随我打开城门,与尹温烈将军合兵一处,击退敌军,杀啊——”韩追当即下令打开城门,率领城中仅剩下的两百多将士一同杀出,他自己还未披戴半点盔甲,只手持宝剑,身穿布衣,便敢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冲入卫军军阵之中便厮杀起来,将士们受到了鼓舞,也都舍生忘死,与卫军交战一处,几乎是以命换命,却极大的冲击了卫军的阵型。

而那正在厮杀的尹温烈远远望见那挥舞着手中宝剑,浑身是血的韩追,便吓了一跳,他哪里知道这位先生的剑法也十分了得,急忙拍马上前便护在他左右,亲眼得见他一剑斩翻了一卫军士卒,这才有些惊诧的上前说道:“韩先生好剑法!”韩追闻声转过身来,见正是那尹温烈,这便朗声大笑,拱手说道:“尹将军来的好啊!快快与我一同厮杀,击溃敌军!”

“先生,你这......”面露忧虑的尹温烈指了指韩追,韩追微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看了看浑身是血的自己,复又笑道:“此乃敌军之血,非是我受了伤,不必挂怀,快快厮杀,才是正道!”尹温烈这才松了口气,遂与那韩追一同冲入卫军之中,鏖战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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