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樊冲便将自己方才所见,定远城城楼之上,姜军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事尽皆如实告知司马佐。并说道:“将军,看来姜军的心理防线非但没有崩溃,反倒似乎已然打算与我们决一死战了。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司马佐似乎没有料到竟然会遇到如此情形,惊得他徐徐站起身来,似乎是在对樊冲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是说......姜军非但没有投降,竟然还打算反击......这韩追究竟做了甚么,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送死?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正说话间,帐外又有小校冲入,跪倒在地,急忙禀报道:“报——禀报将军!定远城东南处出现大批姜军,似乎是前来救援定远城的!”司马佐闻言有些诧异,心中难免思忖道:“定远城已然落入万劫不复之绝境,任何援兵到此都是羊入虎口,已然有了前车之鉴,这群家伙竟然还敢前来送命?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故而他赶忙问道:“那援军旗号写的是甚么?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小校遂回答道:“回禀将军,那援军中军大纛旗上写的正是,姜天威平乱军大将军,尹温烈!距离我大营还有,还有不到十里......”说罢,那小校有些亏心的垂下头去。果不其然,一向好脾气且镇定自若的司马佐闻听此言,大为惊诧,更是震怒不已,拍案而起,怒吼道:“这尹温烈距离我大营已然不足十里!为何才来禀报!”

“回禀将军......他们好似是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此地,我们没有准备......先前哨骑也不曾发现他们的踪迹......”还未等那小校把话说完,司马佐赶忙打断他,极为不耐烦的说道:“本座不需要你们的解释!速速传令三军,准备迎敌!那尹温烈可不容小视,怪不得先前一直不见他,看来他们非到这种地步才看动用王牌啊......”

“他们带来多少人马?”司马佐问道。

“遮天蔽日,不可胜数......”那小校赶忙回答道,却不知那颊边汗珠徐徐滚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闻言只要徐徐起身,就要转身离开大帐,不想复又被那司马佐喊住:“传令下去,将那负责哨骑侦察的校尉,推到军前正法!本座倒是要看看,日后谁还敢尸位素餐!”小校闻声,急急忙忙转过身来,频频点头,连连称是,极为小心,不敢怠慢。而那司马佐则一脸阴霾,强压心中怒气,坐在一旁,沉默不言。

见司马佐如此动怒,那樊冲便自告奋勇,毛遂自荐,赶忙上前拱手拜道:“将军不必心急,末将愿为将军分忧。将军只消准我三千精兵,末将定能将那尹温烈的人头斩下,献给将军!”司马佐闻言注视着那樊冲诚挚的双眼,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本座与你一千人马。”樊冲闻言大惊,即便他胆识过人,有万夫不挡之众,但这一千人马,实在是有些少。

司马佐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故而语重心长的说道:“怎么,不敢去?是不是,一千人马,有些少了......”樊冲闻言,并没有回答,而是垂下头去,似乎有些愧疚,愧疚自己的“无能”。不想那司马佐却背负双手,极为严肃的说道:“不是少,是太少了!那尹温烈此次前来救援定远城,少说带来了一万人马,本座只给你五千人马,无异于是羊入虎口,白白送命......”

说到此处,那司马佐极快的转过身来,抱住樊冲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霄中,你是本座唯一信任的心腹,本座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今日之时刻,非同寻常,我等距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但若是此时调派大部人马前去与那尹温烈厮杀,我等将会功亏一篑......定远城得到了喘息之机,便可与尹温烈里外夹击,叫我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故而此时宜当全力攻城,不给那尹温烈任何机会。本座不需要你冒险去与那尹温烈厮杀,我只要你牵制住他,叫他无心来救援定远城便可,你可明白?”

樊冲不假思索,面无惧色,当即拱手说道:“末将明白!”

“记住!不要直接与那尹温烈鏖战,周旋牵制,拖延时间!樊冲,你敢接下这军令么!”司马佐重重的拍了拍樊冲的肩膀,樊冲依旧不需要任何思考时间,他就像一个执行任务的机器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也不会打半点折扣,当即表态道:“军令如山,舍我其谁!”

说罢,那樊冲拱了拱手,便向司马佐辞行,当即出帐,上马提兵。而那司马佐也披盔戴甲,全副武装,来到营中,翻身上马,下令向定远城发动最后的,也是最为猛烈的一次进攻,而那城楼之上的韩追早已做好了决战的准备,可他没想到,自己此举竟然真的能逼迫司马佐下定决心与自己决战,故而十分诧异。正疑惑间,一小校拖着残破的身躯,脸上却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连滚带爬的来到那韩追身前,下跪拜道:“先生!先生!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此一眼无疑是振奋人心,让在场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将士们重新怀抱希望,但韩追却问道:“发生了何事?何出此言?”那小校赶忙起身,朝不远处一指,迫不及待地说道:“先生你看!尹将军,是尹将军,尹将军他们前来救援定远城了!”

韩追不敢轻易相信,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希望只是一场空想,故而他忙上前,眯着眼睛望了一阵,直到望见了那大纛旗下手提乱雪枪,身披山河铠的尹温烈,这才仰天长啸道:“天不亡我大姜——”将士们见状更是士气大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那韩追急忙转过身来,手提宝剑,高举过头,扯开嗓子激动地喊道:“将士们!速速与我击退强敌,出城与尹将军等合兵一处,击溃卫军!随我杀——”

“杀——杀——杀——”一时间,姜军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城楼之上,再度翻涌起那满是血污、残破的军旗,鼓声隆隆,金戈铁马,将那前来攻城的卫军喝住,皆不敢向前,终归是那司马佐,勒马横刀,朗声喊道:“与我攻城!攻城!所有人不得后退,违令者斩——”原来这重燃希望的姜军,上至韩追众将,下至每一个士卒,都抱着决一死战的决心与必胜的信心,不惧生死,奋勇上前,誓要与定远城共存亡。而那卫军,见此情形早就心惊胆战,不敢上前,乃是畏惧生死,畏惧那司马佐的权势而屈服,故而上前攻城,有理无理之间,胜负早有定论。

故而待那卫军兵临城下,姜军将士便万箭齐发,仅剩下为数不多的羽箭已然消耗殆尽,便用先前阵亡的将士们身上插着的箭矢与断箭再度射击,直至将弓弦扯断,尚不罢休。为了抵挡卫军的进攻,姜军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为此他们不惜将城内的府衙等建筑尽皆拆除,用拆下的木料与石料做滚石擂木,丢下城墙,将胆敢靠近的卫军尽皆砸死。

这数日的围城来,大大小小的弓手拉锯战不下数十场,但卫军却从未遇到姜军如此猛烈的抵抗与反击,他们几乎不要性命一般,毫无畏惧,不惜以生命为基石,在定远城铸造起了一道长城,将卫军牢牢阻隔在外。转眼间,姜军仅凭五百守军便接连打退三次卫军的进攻,放眼整个天下,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时间,攻城战几乎陷入了僵局,纵使是那冷静谨慎的司马佐也难免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他生怕一旦僵持下去,无法攻破定远城不说,还会等来那尹温烈,致使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布局功亏一篑。想到此处,那司马佐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先前的自作聪明追悔莫及,但任他如何的后悔也无济于事,此时此刻他已然是那烤架上的鸭子,再难脱身了。

把话说回那樊冲与尹温烈。且说这樊冲提领一千人马火速赶往定远城东南,去阻止那尹温烈前来救援定远城。但那樊冲一心想着为司马佐排忧解难,既然司马佐顾忌尹温烈,那樊冲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提着尹温烈的人头回去向司马佐复命。因此才将司马佐吩咐他要与姜军周旋而非直接交战的军令抛掷脑后。其实那樊冲不仅仅是为了司马佐,为了卫国,也是为了他自己。想那尹温烈久负盛名,又是前朝重臣,若是能将此人斩杀,那樊冲日后定能在朝野之中崭露头角,名扬四海,甚至留名青史。

想到此处,那樊冲便有些不顾一切,率领着人马便直奔那尹温烈的前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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