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莫非是,漠北魔教天王教的教主魔君......令狐......”莫随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面如冷月的令狐厌毫不犹豫的打断:“令狐厌。不错,我就是天王教教主,魔君令狐厌。你还有何话说?”令狐厌徐徐转过身来,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叶居霜也惊退半步,惶恐无助的眼神一闪而过,回身扯住莫随风的一脚,似乎不敢相信方才那仗义而行,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少侠,竟是父亲口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半仰着头,惊诧的问道:“师兄,你是从何得知他乃是那天王魔君?”

“原先我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但我却从师父的典籍图样中见过,那天王教的无上圣物,历代教主魔君的象征,白玉君子扳指!更何况如今他以然承认自己的身份,莫非师妹你还不肯认清现实么?”说罢,便再度抬手指向那令狐厌的手背,莫随风两眼死死盯住阴沉着脸的令狐厌,自始至终未敢放松警惕,生怕他突然出手,打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叶居霜点了点头,又惶恐不安的摇了摇头,回头望了一眼令狐厌,但觉他虽说邪气凛然,但眉宇之间似乎徘徊着一缕无奈与感伤,又想起他方才甚至还放那孩子离开,左思右想,总觉得他不像是心肠毒辣的杀人魔君,便想替他辩解几句:“可他方才......”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莫随风打断:“师妹!你我自小长在桃花谷,殊不知这谷外的世界纷乱不休。人心难测,你我莫要被这歹人蒙骗了!”说罢,将叶居霜护在身后,快步上前,与令狐厌对峙道:“令狐厌!你天王教素来行事乖戾决绝,杀人如麻,不想今日你竟来到中原为非作歹,被我二人撞见。说,你们天王教究竟有甚么企图!若再不交待,休怪我——”说罢,怒目圆睁,便要拔剑恐吓令狐厌。

但早已经历过生死的令狐厌岂会被这小小物所恐吓,自然毫不在意,依旧悠然自得的抬起左手,扫了一眼那扳指,嗤笑一声,摇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过了这几十年,中原人还是这副德行。哦不对,我也是中原人,哼,罢了......”反正银两已然到手,令狐厌也无心与他二人纠缠。

见令狐厌全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当中,好不理会自己,莫随风恼羞成怒,掣出三尺青锋便要逼问令狐厌,可不想令狐厌只用两根手指,便将剑锋拨开,对着莫随风轻蔑一笑,随口说道:“来,我告诉你我的目的是甚么......”那一根筋的莫随风竟然真的附耳上前,天真的以为令狐厌会告诉他真相,不想令狐厌冷笑一声,便轻声说道:“我呀,要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自诩正派的家伙,全都杀了......”

闻听此言,莫随风虎躯一震,连退数步,果从令狐厌眼眸之中察觉出一闪而过的杀气。下一刻,那令狐厌便将左手猛然一抬,但闻“嗖嗖嗖嗖”四声惊响,莫随风大为震惊,慌忙举剑去挡,“当当当当”又是四声清脆的碰撞,待莫随风紧张的睁开双眼之时,叶居霜已然出现在他的身旁,弯腰拾起那令狐厌发出的“暗器”,用手指捻了,举到眼前,皱着眉头叹口气道:“师兄勿惊,只不过是几枚铜钱罢了。”

话音刚落,那竹林深处掠过一道黑影,令狐厌的笑声又回荡在周围:“今日看在这姑娘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日后若再撞见,休怪小爷不讲情面,哈哈——”

莫随风这才明白,令狐厌不过是戏耍他一番,可回想起自己方才在心仪的师妹面前显露出那狼狈模样,不禁羞得面红耳赤,默不作声。幸好夜色昏暗,看不真切,这才勉强遮掩过去。殊不知那叶居霜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他的神情,只是为方才所发生的一幕感到无能为力,心力交瘁。

但这毕竟是莫随风自出桃花谷以来第一次与外人交手,难免有些紧张。想来往日与师妹切磋武功,也不如今日这般。莫随风便在心里暗暗记恨那令狐厌,思忖着若是下一次撞见,定要他付出代价。

可一旁的叶居霜却又将目光转向那倒在泥泞中睡得正熟的尹温烈,缓步上前,俯下身子,轻轻撩开那挡在脸前的乱发,匀称的呼吸与微红的脸颊无不表明酒气已然散去大半,想来他不久便会醒来。可叶居霜却执着于那棱角分明,饱经沧桑的脸旁,先前那豪情万丈,气盖云霄的大丈夫,如今竟像个贪睡的孩子一般,真是神奇。

不知是尹温烈梦见甚么痛断肝肠之事,还是为何,眼角竟渗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叫叶居霜不禁想起他在酒肆中旁若无人,嚎啕大哭的情形,忍俊不禁,却又稍觉心酸。“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这般奇怪?”除了爹爹,师兄与谷中的父老乡亲,叶居霜并未见过多少男子,却第一次有了对男子的好奇心。轻叹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探出指尖,想为他抹去眼角残泪,不想却被莫随风察觉:“师妹,你在作甚?”

叶居霜宛若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极快的抽回手指,紧紧攥着拳头,那娇俏的脸庞早已浮上一层桃色,直至耳根。腮边惹红云,春水动波心。叶居霜哪里尝过如此感觉,还以为自己是得了甚么怪病。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却不敢面对师兄,脑子极快的转动着,最终只得胡乱搪塞道:“师兄......他好像快醒了,我们还是尽早带他离开此地罢......”

木讷老实的莫随风似乎并未察觉出师妹的异样,一言不发的上前扛起身躯颇重的尹温烈,将他搁在马鞍之上,牵着玉龙便要与叶居霜一同离开此地。“没想到刚出桃花谷没多久便遇到这般人物,就连那天王教的魔君都来找他,我看此人多半与朝廷有关。希望他真的能有助于我们罢。”莫随风又变成了那个老实的师兄,挠着后脑憨笑着问道。

叶居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并未多言。两人刚要动身,不想那玉龙忽然扬起前蹄,一声长鸣,挣脱莫随风扯住的缰绳,撒开蹄子便驮着尹温烈向外南面奔去。那莫随风与叶居霜慌忙去追,死死拦截,费了好大的气力,直至大汗淋漓,满身泥污,才将那玉龙制住。狼狈不堪的二人便想将尹温烈先带入临近的州府城镇休整一日再前往桃花谷。

为了不做多余的解释和不必要的麻烦,莫随风竟还叫叶居霜点了尹温烈的穴道,虽不会伤害他分毫,却能叫他继续昏睡下去。

殊不知与此同时,北族联军大举南下,贪狼关大破,各处要害接连失守,姜国北面国土已然沦陷大半,丢城失寨,折损兵马十万余人,更有不战而降者数不胜数,姜国朝堂上上下下一片恐慌,更是分成两派,一主战,一主降,战降不定,争论不休。而所有战报自然都是被狄挽凤半路拦截,并未直接送到奉乾帝面前。加之奉乾帝大病未愈,卧病在床。只得由狄挽凤等人代为处置朝政,每每上朝,满朝文武便乱作一锅粥,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方才作罢。不成体统,落人笑柄。

且说这日,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之人,竟敢绕过狄挽凤,将战报奏折直接递交给了卧病在床的奉乾帝,气的奉乾帝连连呕血,虽抱病在身,也要亲自到御书房处理搁置的政事。

狄挽凤闻讯赶来,面色严峻,凭着“御赐金牌,禁宫走动自由”之权,快步直奔御书房而去。身旁跟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太监,躬着身子,两手交叠在腹前,赶着碎步,亦步亦趋,紧跟不舍。狄挽凤目视前方,压着怒气问道:“今早可有人来见过陛下。”“仇总管觐见过陛下......”那小太监结结巴巴,磕磕碰碰的回答道。

“还有呢?”

“还有......王大人也进过宫,面见圣上......”那小太监说罢,还抬起眉眼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狄挽凤的反应,却不想狄挽凤早已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小太监急忙退回到他的身旁,诚惶诚恐的问道:“狄大人莫不是累了......”

话还未说完便被狄挽凤揪住耳朵,疼的那小太监龇牙咧嘴,连连认错。狄挽凤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这不长眼的小崽子,他俩我用你说么!快说,还有哪些人见过陛下,尤其是那些头脑简单的将军!”说罢便松开了手,小太监捂着耳朵,跌坐在地,又急忙爬起身来,连连躬身,搓着手很是犹豫,一抬头又望见狄挽凤那满眼杀气,惊的他险些一口气没能续上,权衡之下,左右都是死,只得将实情袒露,无奈说道:“右将军......文权......右将军觐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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