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好样的!”

李玕璋看跪着地上六个人,目光直接锁定在沈简脸上,后槽牙都彻底咬紧,“又有你,又有你这兔崽子玩意,为什么次次都有你,你个扫把星转世的倒霉玩意儿!”

沈简指着自个面门,顿觉得冤屈无比,“陛下,把臣弄进坑的是您的儿子。”

“你不去,他能把你弄进坑?”李玕璋活像掐死沈简。

他掌心朝着李明薇抬抬,示意他不必跪着了,目光又落到弓着身狗崽子似趴着的李明启身上,着实想踹他,“十三,你要预备放个大屁把你大表哥熏死吗?”

原本跪在觉得没什么的谢宏言,默默朝着旁边移动了两份。

李明启仰头看父皇,痛苦极了,“我屁|股疼,我要看太医。”他回头看谢家三兄弟,愤愤说:“你们居然把绳子松了,你们是人吗?患难见真情啊!”

谢宏瞻咳嗽一声,“不是我放的,是宏美抓着我就跑了,十三,我对你是最讲义气的。”

谢宏言当即插话,盯着谢宏美,“都是哥哥,你就抓着他跑命是吧?下次你娘揍你,别指望我帮你求情。”

谢宏美哎唷一声,辩解道:“大哥,你讲理啊,那节骨眼,我能拉倒谁就拉谁了,坑里头那么多人呢,你瘦不拉几的熊肯定嫌你磕牙。”

“你们三个衰神。”沈简气得不成,“就想把我埋坑里去是不是?年年都想埋了我!”

谢宏瞻哈了一声,“你记仇做什么,多少年的事儿,咱们马上就是亲戚了,那种不地道事儿,我们三个干不出来,我们是有道德底线的。”

李玕璋看先吵起来的几个人,只觉得脑瓜子疼,不是御林军刚刚路过,听着里面鬼吼鬼叫的声音,这几个全部喂熊。

一个个的抓个兔子都费劲,还抓熊,生在地上想上天。

“都给朕闭嘴!”李玕璋低吼。

李芳走了进来,“陛下。”

李玕璋望着他,“有事说事,吞吞|吐吐做什么?”

李芳拱手,“阮大姑娘抓了两只熊。”

李玕璋哟了一声,又看几个糟心玩意儿,“一群男子,连个姑娘都不如!”

见李玕璋带着李明薇走了,沈简顿时道:“今朝让你们去做什么了?”

四个人异口同声,“抓熊啊。”

沈简抬手给李明启屁|股拍上去,“尊师重道,你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

李明启痛的下意思超前爬了两步,气急败坏,“你干什么,真的很疼啊,抓熊啊,真的是抓熊啊,表姐说要给我做熊掌吃!”

沈简抬手打他屁|股,“你说孙子骗。”

李明启超前爬不许他雪上加霜,“那个死全家的骗你!”

谢宏言掸了掸衣摆起身,“你是被今朝搞出什么魔障了?三殿下、六殿下被十三打得下不来床,九殿下能成什么事。”

沈简深受荼毒,“你表妹一年做几件人事,我一只手都能给你数出来。”

谢宏美怼他,“就你做人事!”

谢宏瞻翻白眼,“自己没本事做的我家表妹那么好,就酸言酸语,丢不丢人?”

谢宏言比较务实,“放心,我会把你刚刚的话,原封不动告诉表妹的。”

沈简:……

一场围猎倒是让阮今朝声名大噪,被恩赐了许多物件,见天跑到林子去疯,沈简见她高兴,便随着她去闹。

佟文总算忙的七七八八,抱着手里的东西去找沈简要表扬,就见沈杳出现在她跟前。

看沈杳瘪嘴,佟文忙上去,“谁欺负你了吗二姑娘?”

沈杳跺脚,佟文不明所以,“世子爷骂你了吗?那你去给夫人告状吧,我打不过她。”

边上的摘月道:“是贺大少爷……”她顿了顿,“说是和有些姑娘拉拉扯扯的。”

佟文哈了一声,当即小脸板着,将手里的东西丢给摘月,到处扫了眼,摸了根颇有分量的烧火棍凌空甩了甩。

“二姑娘,走,咱们瞧瞧去,他要敢,天灵盖我给他打个粉碎!”

沈杳大为感动,“小佟,你最好了!”

二人寻去贺瑾帐子附近,就见贺瑾正同东雀说说笑笑,贺瑾非要东雀跟着,司南也异常大方,表示能傻都一堆去也少见。

二人悄悄观望着,忽而就见个姑娘款款走了过去。

沈杳气得咬牙,佟文捏紧手里的能砸死的人闷棍,“稳住,别慌,拿人拿脏,我们打人要打的天经地义,让贺家无话可说。”

贺瑾和东雀正说着沈简被李玕璋罚俸一年的事。

贺瑾笑的不成,“他太惨了,十三做错的事全部他背黑锅。”

天知道李明启敢搞个堪比谋逆的事出来,这事是他那傻狗性子能安排的吗,即便他认了,李玕璋也会觉得是给沈简顶包。

东雀也啧啧:“太惨了太惨了,昨个沈简替李十三送罚抄的书过去,结果里头画了个王八写了个父皇,据说陛下差点把沈简掐死,说他误人子弟。”

贺瑾笑的肚子疼,眼泪水都要飙出来,“对,还有十七殿下的门牙,沈简太造孽了。”

李明瑢话说不清楚,告状倒是积极的不行,咿呀咿呀开口就是沈叔叔要和她外甥女把我埋了,牙牙也没弄没有了,气得李玕璋活想把沈简的牙掰了。

东雀:“你这算个屁,昨个谢家三个蛋看十三可怜,带着十三摸出去玩,回来刚刚遇到襄王陪着陛下遛弯子,结果你大舅哥正巧路过,啥都不知道,还嘻嘻哈哈打招呼,直接被陛下拧着耳朵爆骂了一顿,啧啧啧……”

贺瑾幸灾乐祸,“人啊,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贺大少爷。”

乐呵的两个人,听着这柔柔弱弱的声音,笑意顿消去大半,东雀诶了一声,“你二婚都怎么受欢迎吗?不都对外说了,你和沈杳明年要下聘的吗?”

贺瑾看堵路的人,嘀咕,“怎么又是她啊……”

东雀不耐烦,“我就说抓了丢山里去,你非说要我别那么粗暴,换成司南一耳巴子牙都给她碎干净。”

那姑娘走了过来,忽而脚底一划,诶了一声。

贺瑾那是吓得直接后退,生怕被讹上。

姑娘跌倒在地。

东雀看贺瑾,“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吗?”

贺瑾看他,那句你别乱来都没说出来,肩头就被他勾着,“就当没看见,直接走。”

东雀小声,“或者直接从她身上采过去。”

贺瑾抬手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东雀到底敏锐些,顿时发现躲在的人,带着贺瑾大步过去,“杳妹妹,小佟,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沈杳和佟文笑的尴尬。

贺瑾走过去就见佟文手里的烧火棍,“你要做什么?等等,你不会是来打我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佟文掂了下烧火棍,“我和二姑娘比谁扔的远呢,我,我扔给你看看啊。”

贺瑾不信:“是吗?”

佟文狂点头,“我从不骗人的,我给你露一手啊。”

说着,佟文铆足气力把烧火棍当空送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头,被三请四催的穆厉也来了,他极其讨厌大宜的满天飞雪的冬日。

李玕璋非说请他来吃熊肉宴,那熊也是悲催的,正冬眠被抓来吃了,也不知那个丧良心的玩意儿抓的。

听着后面有人叫他,回身就见谢家三兄弟朝他走过来。

穆厉那是没有一点犹豫扭头就要走。

结果直接砰的一声,什么东西直砸上脑门,瞬间倒地。

看轰然倒地的穆厉,金狼傻得眼珠子都下来了。

“太子爷,太子爷?”

穆厉见过来的三个熟悉脑袋,艰难的抬手,“你们,离我远一点……”

谢宏美握住穆厉的手,极其讲义气,“穆太子你别怕啊,我们和你同在。”

谢宏瞻捂嘴惊恐的看谢宏言,“大哥,完犊子,他脑袋肿了怎么大个包,陛下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谢宏言看金狼,很认真,“你看到了的,和我们三个没有关系,我们就是路过的。”

金狼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扑到穆厉身上狂摇,“太子爷,太子爷!你不能有事啊,娘娘会弄死我们的!”

他看谢宏言,“大公子,大公子,你不能不管我们太子爷啊,你得讲良心啊。”

谢宏言被两个弟弟拽着摇,脑子一阵嗡嗡。

谢宏瞻想拽着大哥溜之大吉,谢宏美想拽着大哥救人。

谢宏瞻瞠目,扯着谢宏言一顿猛烈摇晃,“天爷,大哥,他脑门青了!完了完了,祖父要打死我们了,他还有没有气啊?”

“大哥,我们是不是摊上事了,刚刚我为什么要叫他,你快戳戳,看他天灵盖是不是稀碎了!”谢宏美惊恐抱头,“金狼,你刚刚不会把你主子脑花摇散了吧,这救活了也傻子一个啊!”

谢宏言:……

穆厉被飞来横祸砸的晕的消息,顷刻飞到李玕璋耳中。

李玕璋气得撕了好些折子,忙急火火带人去探视,才出帐子,就见乐呵呵的沈简路过。

沈简手里摸着个盒子,是太后哪里弄的珊瑚玔,预备拿去送给阮今朝的,察觉到有目光过来,他抬眸就见李玕璋正盯着他,拱手含笑:“陛下。”

李玕璋看着沈简笑的灿烂,几乎怒的想杀人,左右看看,就见李明瑢昨个堆的雪人,抱起雪人脑袋砸到沈简脸上。

“是不是你干的,次次都有你,次次都有你,你扫把星转世晦气你沈家去!朕迟早阉了你!”

沈简被砸的脑子一凉,使劲抖了抖,拿手将脸上的雪弄开,望着大步流星离开的李玕璋,看旁边的黄沙,不可思议,“我是招谁惹谁了……”

李明启那杯拜师茶就不该喝,一喝完他就天天被李玕璋追着打。

黄沙被沈简瞪的后退,“您不能让我去和陛下打啊,这是造反,这是谋逆,要诛九族的。”

沈简抹掉脸上的雪,“去查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十三又搞出什么天崩地裂的事了!这小兔崽子!”

黄沙:“十三殿下今日在襄王帐子呢,有襄王拘着,他敢做什么。”

沈简:……

“那你还站在做什么,去查,我倒是要看看,是那个孙子让我背了黑锅!”

晚间,谢宏言替祖父跑腿去找李明启,李明薇被李明启气得正头疼,指着内间,“他在里面,快把他给我拎走。”

谢宏言走进去,“十三,祖父让你过去说说话。”

李明启正在搞李明薇的东西,闻言就道:“嘿嘿,十一哥说随便我选一样,你识货,来给我瞧瞧那个最贵。”

谢宏言好笑,就见李明启抓着两个玉佩在他眼前晃悠,“你觉得这个紫玉貔貅贵点,还是这个翡翠玉牌贵点?”

李明启觉得不够好,将两个玉佩一丢,继续在盒子里头疯抛。

谢宏言抬手将那枚紫玉貔貅拿着手中细细观摩,嘴角慢慢露出冷笑。

李明启摸出个盒子,“诶,这几块红宝石不错诶,我拿去送给表姐吧,够给她打副头面了!”

见谢宏言拿着的玉貔貅,“你想要这个吗,我改日来给你摸,走了走了,外祖父等急眼要骂人的。”

谢宏言指腹摸过貔貅,随意放下,笑着说:“有点眼熟,所以看看,走吧。”

等着人走了,李明薇看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内间,顿觉得一阵头疼。

忽而目光落到桌案上的紫玉貔貅上。

这狗崽子怎么把这物件翻出来了,谢宏言八成是看到了。

他扬声,“王恐,去穆厉……罢了,没事。”

随即,李明薇摆摆手,还是给穆厉找点事的好,不然他太闲了搞出点热闹,大家都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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