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迎仙阁”,才现城中禁飞。凝神尝试,虽找到了几处空当,却不想引人耳目。想起那个另天下疯狂的“证券交易所”,本想一睹尊荣。可想到如今的行情,轻轻一笑,随手拦了辆四轮篷车,抛出银子,招呼车夫:“去‘一品堂’!”

车夫是个俊秀青年,见这位是乘客出自“迎仙阁”,接过银子,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仙师!”待容辉上车,策马而去。

“一品堂”总号开在前门大街上,离“迎仙阁”不下十里路程。容辉放下纱帘,靠在车座上笑看京华。静下心神,忽然现街上的马非但精神十足,蹄铁锃亮,跨步间还有灵气波动,看得人赏心悦目。街上的车非但中规中矩,漆光照人,车厢上竟还附着聚灵法阵,坐得人神清气爽。整座城池虽不在灵脉上,可灵气之充裕,竟不下于他“宝珠峰”的住处。

他叹为观止:“我的乖乖,聚集如此灵气,那得是多大的聚灵阵!”一路下来,不但看见一批麋鹿拉的华盖香车,白牛拉的锦帐大车,还有直接骑虎驾豹的修士。只是那身下坐骑,就看得人胆战心惊,更不敢猜那御骑之人。

路边走着形形色色的人,非但有土生土长有男女老少,还有金碧眼西洋人,矮个盘腿的东洋人。店铺之间,各种西洋茶馆,东洋商会也屡见不鲜。

马车行出一刻钟,来到一座冰宫门前。容辉不看招牌,就知道是“一品堂”。一跃下车,一颗心直跳到了嗓子眼。深深呼吸几下,才压下心神,施施然走进殿堂。

冰宫一层分了三间,入门就是上二层的楼梯。容辉走进殿门,又不慌上楼,先从东厅看起。厅堂三面均立着一面三丈正方的冰壁,北面壁上光点闪烁,连成一条曲线。末尾光华渐亮,成上升趋势。

容辉一看就知道是“金银汇价走势图”,看出金价持续上扬,更笃定要打大仗。心叹一声,又看向东面冰壁。虽也是一条红绿光点连成的曲线,可对应的数字不同。仔细查看,红多绿少,片刻后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品堂’的股价走势,果然逆天!”

股市已歇,人去楼空。他心里没底,又看向厅西冰壁。壁上映满了红红绿绿的数字,其中法宝、法器、丹药等成品宝物多为红色,而矿石、灵草等多为绿色。

他看了半天才会过意来:“原来是‘期货’!”三面冰壁对照着看,又随手拿了部用紫檀壳包的“一品堂”经营简介,图文并茂地看了一遍,略作思忖,不住好笑:“哪个倒霉孩子在乱来,玩期货,小鬼,你还嫩了点!”

“你才是小鬼!”他话音刚落,忽听一声娇叱。语声清脆,欢喜溢于言表。

容辉心头微震,压下一口气缓缓回头,只见冰壁前站着个青衫少女,凌云高髻,金丝狄鬓。金圈光洁,衣袂流香,不是潇璇时谁?他激动莫名,揉了揉眼睛,走上前问:“你怎么在这里!”一语出口,哑然失笑:“自己不就是来这里找她的吗?”轻伸猿臂,一把搂过,激动地抽抽噎噎:“你这个小鬼,真是让我想死了!”

冰壁环绕间,潇璇身躯微颤动,泪盈于睫:“我也是,我也是!”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脑中灵光一闪,双颊乍红,风致嫣然,慌忙推脱:“有人!”

容辉和她想到了一处,心头一荡,侧脸贴上她的髻,当机立断:“我带你走!”不由分说,牵了潇璇的手,迈开大步,直往外走。

潇璇心中彷徨,身子却自有主张,巧步跟随。待出门时,实在抹不开面,回头招呼了一句:“我有事先走!”身子一轻,已被容辉托上一辆敞篷马车。眼见光华晃动,追出一众少女,觉得说什么也解释不清,心头一横,大声招呼了一句:“他是我男人!”

五字出口,非但引得路人侧目。容辉心里也是一突,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潇璇又悔又羞,粉拳连挥,狠狠揍了身边这个“木头”几下。情到浓时,时空稀疏,只觉呼吸之间,就到了“迎仙阁”前。

落日西沉,正当饭店。其它修士见怪不怪,照样到西厅吃喝说话。容辉也没心情理会众人,随口吩咐伙计:“送两份吃食到我房里!”

伙计记得清楚,这位爷出门还不到一个时辰,心里不住感慨:“高,您实在是高!”可知道祸从口出,索性视而不见,忙不迭应了一声,去拿吃食。

夕阳落幕,华灯初上,南京城灿若星河。顶层客房里,容辉抱着头躺在床上,笑看着灯光中那一对上下抖动的娇艳,只觉得今天撞了大运。想到要扶她时,她居然主动要求自己来,心里只有说不出地满足:“哥这一年,总算没白辛苦!”

她不喜欢亮光,可是他要,她就不再坚持。她不喜欢这个姿势,可是他要,她就竭力配合。她讨厌镜子,可是他要,她就亲自照给他看。这一夜,她只为他而活。这一生,她也只跟着他。

潇璇体酥骨软,身躯微颤,睁大眼睛看着帐顶,轻轻喘气:“我……我不行了……”却仍扶着那宽阔壮实的胸膛,缓缓沉浮,继续坚持。

“看我的!”容辉觉得她越来越慢,有些赖不住性子,伸出手扶住那象牙般的纤腰,直上直下。

“小辉!”潇璇惊呼一声,身体紧,仰着头绷成了张“弓”。这一声却喊得容辉心神俱醉,不由轻笑:“诶,再喊一声!”再也顾不上她的感受,虎躯震动,肌肤相击,恨不得撞进她的身体。

月落星横,灯火阑珊。潇璇香汗淋漓,累得不行。喝了杯茶,就想洗个澡。容辉却搂住她不放,片刻后才说了一句:“潇璇,给我生个孩子。”语声淳厚,哪里像是胡话。

“给我,不是我们?”潇璇却听出他话中恳求之意,心里怪怪地,还是应了声“好”,又躺回床上,曲起腿以示邀请。等了半天,那个家伙却没动静,隐隐感觉不对。深深吸了口气,静下心神,侧过连忙追问:“你是怎么找来的!”

容辉身心皆疲,随口应了一声:“我是逃出来的!”一语出口,一肚子委屈翻江倒海似的,就想全部倾诉给潇璇。

“你不是下山游历吗?”潇璇一怔,坐起身连忙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财帛动人心呐!”容辉伸出手把潇璇搂到身前,随口解释:“杨家人看上了我们的地盘,就找了个借口让我下山,想把我除之而后快!我在‘一品堂’看见了‘修神者’炼的法器,想着不是你就是她,使了招金蝉脱壳,就来了!”别的一概不说。

潇璇听得心都化了,连忙追问:“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容辉不想说山上的晦气事,轻轻抚潇璇的后背,趁机商量她:“你明天就回去吧,界内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要个人撑着!”斩钉截铁,毋庸置疑。

“我?”潇璇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连忙追问:“那你呢?”

“我刚刚被派了个任务,要去一趟北边。”容辉也不知道去了负责什么,可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尽量往好了说:“等过了这阵,就回去找你。上面说了,不会有危险。”

潇璇心跳一滞,北边战况如何,她了解得更多。只看“阵亡比”,三个修士,才能一个牧族勇士。至于“没有危险”的鬼话,她一个字也不信。轻哼一声,直接反问:“能不去吗?”

“当时杨家兄妹三个人邀我们上山,我怕路上有变,就带上了容雪和凌霄。”容辉缓缓叙说:“七十二仙派对叛徒处罚极严,据说轻则废去修为,重则抽魂炼魄,连‘轮回’都不让入。我还没有对抗整个‘丹霞山’的能力,当逃兵的话,会连累她们的。”

“也就是说,不能不去!”潇璇心头一颤,握紧拳当机立断:“我我和你一起!”又觉得不太可能,七十二仙派多么排外,她体会得更深刻,搞不好被人当成间隙。略作思忖,柔声劝慰:“你别急,我明天带你去见个人,她或许有办法!”

“那疯丫头,能有什么馊主意!”容辉想起那半疯半颠的少女:“哥如今,全是拜她所赐!”直恨得牙根痒痒:“替我谢她八辈祖宗!”

“胡说什么!”潇璇抬手打了容辉一下,蹙眉轻嗔:“她人挺好的!”觉得不太准确,又加了一句:“我们和她非但没有冲突,还有可能合作。她虽然有些乖张,可还是重信守诺之人,值得一交。”话言至此,索性说起别来情由:“当时她把我带到一座荒山上,问我会干什么,我说我会管人管事。她又问我每年有多少进账,我说至少十万两,他就给我开了两千两黄金的工钱,让我跟她做事。我想着是个机缘,就跟她来到南京,开了‘一品堂’。”又拿起金圈说:“她也不是见财起异的人,她拿这项圈琢磨了一阵,也还给我了。”

“这只说明我们既没有让她动心的东西,也没有让她忌惮的实力。”容辉心有抵触,讪讪轻笑:“人家身份非凡,能做好人,又何必装坏人。幸好我们一穷二白,不然跟他非亲非故地,她恐怕比谁都做的绝。要不然,你以为杨家兄妹是来界内踏春的么?”

潇璇微怔,转念一想也是,又问容辉:“她自称‘碧霞元君’,我们喊她‘碧霞仙子’,平时倒还亲厚?你说她身份非凡,知道她的底细?”

宗室女才封“元君”,帝君之女,以河名为封号。“真王”之女,以溪名为封号。“王子”之女,则以泉名为封号。两人稍作应正,只知道这位“碧霞元君”身份神秘,所图非小。对于这样的神秘高手,一致认为敬而远之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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