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新杰到家中便和母亲说要退婚,邓夫人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要死了!你在哪里灌得黄汤,说的什么昏话!你定亲了这么多年,说好明年就成婚,如今要退婚,人家该怎么看我们?”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退婚。”邓新杰任性地说。

“当初定亲你也是愿意的,怎么突然就反悔了?莫非在外边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没有!”邓新杰立刻反驳,但邓夫人分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慌乱,心里一惊,三儿果然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了。邓新杰也觉察到自己的不妥,反驳太快了而遭致了母亲的怀疑,连忙转移话题说:“当初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胡乱答应的,如今我大了,我的婚事应该自己拿主意。”

“你说什么荒唐话!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拿主意?再说了,你岳父是你父亲的同年,如今在朝廷握有实权,对你未来也大有裨益,我们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让你退婚的,你不要再造次了。“看到儿子还要争辩,挥了挥说说:”其它我还可以容忍,退婚这事你就别想了,我和你父亲是不会答应的。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给我好好读书去。”

“我就是要退,我就是要退!不然,到时候我就不娶。”

邓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敢!我告诉你爹去!”

“告就告,反正我要退婚。”

“你……”邓夫人火冒三丈,拿起桌上的一把团扇就朝儿子扔过去,扇子轻飘并没有打中邓新杰,邓夫人更是生气。

一直在旁观望的邓珍儿适时站出来劝解,“娘,三哥,今天天晚了,大家还是先冷静一下吧,我们明天再说。”说罢,朝邓新杰使了一个眼神,邓新杰会意,他这个大妹妹最善解人意,会帮助他说服母亲的。给母亲行了一礼说:“母亲您好好安歇吧,儿子告退。”说罢转头而去。

邓夫人头疼了,看样子儿子在这件事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退亲又是不可能的,她该怎么办?不要说现在吴亲家的权势和历来对他们的帮助,就是对方家世平常也不可能退婚,不然别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淹死。唉,这个三儿是几个儿子中最聪明的,但也是让她最操心的,他的行为佻达常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他说不娶还真有可能不娶,那他们邓家该怎么和亲家交代哦。

邓珍儿为母亲绞了热帕子搽脸。邓夫人舒服地长舒了口气,感叹地说:“还是生女儿好啊,最贴心了,又从不惹事。”

邓珍儿心里叹了口气,说是这样说,心里最爱的还不是惹事的儿子?但她面上不显,撒娇着说道:“那是自然,我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嘛。”

邓夫人叹了口气,想起一事问道:“你三哥白天出门时还好好的,晚上回家就嚷嚷着要退婚,今儿你可看见他遇到了什么人?”

邓珍儿沉吟道:“今天活动男女都是分开的,就是吃完饭出门时打了一个照面,也没有说几句话,应该不会是今天的事,我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三哥吧。”

邓夫人欣慰地点点头,在女儿服侍洗漱后休息了。

邓新杰此时却躺在床上睡不着,他辗转反侧兴奋异常,眼前浮现的都是杜小姐的一颦一笑,他发现自己和她有好多共同点,他们今天都穿着蓝色的衣裳,在家中都是排行老三,这就是缘分吧,莫非是老天冥冥之中的指引?

第二天,邓珍儿端了醒酒汤去看望三哥,只见他连寝衣都没有换,正在画一幅仕女图,看见她来,慌忙用书把画给盖上。她只看见那女子穿着蓝色的衣裳,飘然若仙。她知道三哥喜欢穿蓝裳,但一时想不起女子中谁喜欢穿蓝裳的,昨天也没有见谁穿蓝色的。(杜玉清穿得是绿裳,在昏暗的光线中感觉是蓝色,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所以不得不说,意识决定行为,人往往是中了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邓珍儿试探了三哥几句,邓新杰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清醒了,自然守口如瓶。邓珍儿探究无果,只能如实禀报母亲,邓夫人十分烦恼,邓新杰态度坚决,母子二人开始了持久的冷战,谁也不愿意退缩。

范斯远最近很生气,邓新杰三番五次来杜府造访,害得阿杏也不好出席他们下午的读书和讨论了。这邓三都已经定亲了,还想来招惹他的阿杏,他非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趁着秋装的上市,杜玉清和几个人商量之后调高了“凤羽”和“云裳”的衣裳价格,尤其是“凤羽”的价格,刚开始是为了探索市场,所以价格定的低了,现在既然已经了解到市场对成衣的需求是充分的,就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加上市面上出现了好几家仿制的成衣铺,为了拉开距离,“凤羽”调高价格成为必然。

开始时明茂官还担心调高后会不会影响销量,没想到他们因为是第一个卖秋装的,市场反应不俗。“云裳”的销量甚至是原来的两三倍,因为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是人们结婚、摆酒、庆祝和节日最多的日子,经过了春、夏两季的辛苦,手上有了钱的人们都舍得给自己和家人买些东西慰劳慰劳。于是口碑好和质量上乘的衣裳就成为富裕阶层最好的选择。成衣有试穿优势,可以当场应验自己穿着是否合适,不合身的地方还提供修改,这种方式可比定做简单快捷还省钱。而“凤羽”和”云裳“开风气之先又走在了其它成衣铺的前面,使得它们客似云来,生意兴隆。

与“凤羽”生意兴隆相反,另外一个新成衣的铺子“盛锦堂”的日子最近可不好过,因为对市场反应不够快,不仅秋装上市滞后,还造成大量夏装的积压,连带着叶氏商行的生意也下降了许多。开始时施压倾轧自己的用户不准给“凤羽”供货还卓有成效,没想到苏州的“伯益商行”一下在杭州冒了出来,他们的价格比叶氏商行低,花样也新,一下拉走了他们几个大客商,让叶氏商行紧急降价后也没有办法完全拉回自己原来的常客。不仅丢失了大单的最终市场,连中间的大客商也流失不少。

二掌柜王贵无精打采地坐在叶氏商行一个最大的绸缎庄的柜台后面,上次帮忙叶良培平息了和“凤羽”的冲突,他从中狠赚了一笔,那光灿灿的金子摆在眼前,然后揣在怀里,阔绰地出入最好的烟花之地,老鸨热情地奉承着,粉头小心伺候着的滋味实在让他回味无穷,他巴不得叶氏商行再出点事,他才有赚大钱的机会。可惜现在绸缎庄里生意冷落,他要怎样才能来钱呢?

正在此时,门口进来一个贵公子,他衣着光鲜,手执折扇,前呼后拥大摇大摆就这么跨了进来。王贵眼前一亮,机会来了!大掌柜也赶忙出来亲自接待,经验丰富的他一看此公子身上的衣裳就知道他来历不凡了,红色团花窄袖圆领袍,里面衬着白色的交领衣,布料是名贵蜀锦的彩缎,在他们店里这一丈起码要三两银子,就是这杭州府也没有几家人能穿得起这样的衣裳。王贵自然不甘落后,忙前忙后地伺候。

贵公子眉目俊秀,操着明显的北方口音,他态度倨傲,似乎也十分懂行,在大掌柜还没介绍完毕就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你说?!”的神情,指着架上的绸缎说:“这个”“那个”要了一堆的绸缎,连价格都没问。大掌柜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发财了,发财了!果然是这半懂不懂的人最好骗了。

大掌柜小心地请教公子“贵姓”,没等公子开口,他的小厮便不屑地说:“我们少爷也是你们能问的?”

大掌柜眼睛一转,连忙恭敬地说:“别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我们商行做的是长久生意,更希望伺候好像您这样的贵客成为我们长期的客户。所以我们向来是想为客人所想,这些货物都提供送货上门,想麻烦您告诉我们送货的地址。”

贵公子脸色稍霁,点点头说:“到底是江南,做事周到。”小厮也忙说:“我家少爷姓邓,你们以后就称呼他为二爷吧。”随即说了一个南门庄子的地址,旁边的王贵大惊失色,这不是张总兵家的庄子吗?什么时候易主了?忙竖起耳朵继续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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