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仿佛刚认识一般看着范先生,他认出了他们……肯定是昨天一到就认出来了,她居然没看出来,这老先生心机挺深么,让他们住在离门口最近,最方便逃跑的地方,是要安他们的心……

聪明人!

“大哥,收下吧,这是先生一片好意。”李小幺先看了眼魏水生。

魏水生冲李宗梁点了点头。

“那好。”李宗梁冲着范先生抱拳长揖到底,“先生好意,我兄弟就不多推辞了,日后若再有相见之日,若有机会,必定厚报先生今日之馈赠。”

“这就对了。”范先生舒了口气,笑起来。

长工又拿了馒头,十几斤熟咸肉,几大包咸菜,喂骡子的豆饼,直装了几乎一车,又让人取了两张狼皮过来,“昨天几位壮士打的那几头狼,我让人剥好了皮,可现鞘是来不及了,家里现只有这两张狼皮,余下四张,就算偏了我了!”

“先生客气了,就这两张也不必!”李宗梁急忙推辞,可到底还是收下了这两张鞘好的狼皮,铺到了车子里。

几个人收拾停当,辞了范先生出来。

李二槐兴奋的挽上铁青走骡,从李宗贵手里抢过牵着,李小幺坐在车上,和老青驴挥手告别,出了村子,一路往郑城方向赶去。

有了这头极其健壮神俊的大青骡,大家总算敢放开胆子坐到车上歇着了,除了李小幺,其余四人轮流牵着骡子赶路。

又走了**天,一边走一边打听,离郑城只有两三天路程了,几个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更不敢大意,远远绕开那些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的连片军营,挑着偏僻的路往郑城赶。

午后,惨淡的阳光照着大地,郑城东南,连云山脉笔架东山的一片乱石后,蹲着十几个衣衫褴褛、年龄不一的男子,每个男子手里都握着根木棍,木棍长短粗细不一,有的木棍上面的树皮还没剥干净,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趴在最前面、正往山下张望的两人。

最前面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不高,骨架粗壮,虽瘦却显得极其壮实,脸圆得象只锅盔,眼睛也是滴溜圆,眉毛又粗又短,嘴唇厚的往外嘟出来,仿佛一直用力努着嘴,这会儿手里握着把磨得锋利异常的砍柴刀,浑身紧绷的盯着从唐县方向过来的一车一骡和几个人。

“姐,这指定是个有钱的,你瞧那头大走骡!比马都不差!得值上百两银子!姐,一定得干下来这票!”圆脸男子舔着厚嘴唇,垂涎三尺的盯着铁青大走骡,看的移不开眼。

姐姐蹲在圆脸男子旁边,也是圆脸圆眼,却比男子好看得多的多了。也十分壮实,头发在脑后紧绾成一只团髻,一身短打扮,看起来极是利落,这会儿正拧着眉头盯着山下的车、骡和人。

“嗯,一共四个人,别急,再看看,看看后头还有人不。”姐姐答道。

圆脸男子背过手挥了挥,身后的十几个男子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咽着口水,发着抖,只等着往下冲。

他们这生意刚开张,就干过两回,一回一点东西没抢到,还有一回,没想到人家请了镖师,他们被镖师们打得满山跑。

“等会儿能不伤人还是别伤人,抢了东西就行。”姐姐回过头,郑重的嘱咐了一句,十几个初入行的山匪们紧张万分的点着头,一个个双手紧握着木棍,半站半蹲,等着跟在圆脸男子后面冲下去。

李小幺悠闲的坐在车厢门口,腿垂在外面甩来甩去,仰头看着旁边的山景雪色,和魏水生说着闲话:“水生哥,这里景色真好,可以入诗了,水生哥作首诗吧,念一首也行。”

“水生那诗哪有我念的好!我给你念首好诗,你听着:到处都是雪!”李二槐跳过来,板着脸,抢着先念。

李小幺摇着身子笑得前仰后合,李二槐伸直胳膊往外划了一把,正要再往下念,前面突然暴起一片雪雾,一群人乱喊乱叫着从山上向着他们冲下来。

走在最前头的李宗梁紧盯着雪雾,疾声厉呵:“有山匪!小幺下车,牵住骡子,贵子护住小幺,水生、二槐,抄家伙!”

魏水生和李二槐就站在车子边上,伸手就抽出了刀枪,魏水生一步跃前,将长枪递了杆给李宗梁,自己提着枪站在李宗梁右边,李二槐将马刀递给李宗贵,握着木棍跃到了李宗梁左边站着,

李小幺利落的跳下车,从李宗贵手里接过骡子缰绳,李宗贵提着刀护在李小幺身边,透过前面李宗梁三人中间的缝隙,看着那群从山上冲下来的山匪。

临冲到山下时,最后面一个山匪象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跟头跌倒扑到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再扑倒前面的,没还冲到山下,自己人先把自己人扑倒了一半多,这一半多的人是一路滚到山下的。

李小幺看的弯着眼睛笑起来,这群山匪只怕还是生手,不但生,还生的厉害。

李宗梁看了眼魏水生,差点失笑出声,李二槐干脆哈哈大笑起来,李宗贵笑着和李小幺嘀咕了一句:“笨成这样,还敢出门打劫!”李小幺赞同的点着头,“笨贼一堆!”

冲在最前面、舞着大砍刀的年青男子回头看了一眼,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骂了几句,也顾不得后面那群跌得七荤八素的手下了,带着没跌倒的几个人,凶狠狠寒瑟瑟,朝着李宗梁他们冲过来。

“大哥,让我来!”李二槐咧嘴笑着,上前一步。

“好!谨慎!”李宗梁看着一路扑扑踏踏跑过来的山匪头子和他的手下,心里放松,看这步子,都是没练过功的,半分章法也没有,就是拼把子蛮力气,若拼蛮力,能拼得过二槐的还不多。

魏水生提着枪上前半步,盯着李二槐给他掠场,李宗梁退后两步,将枪拄在地上,轻松看热闹。

李二槐嘿嘿笑着,往前跃了两三步,扎稳马步,看着山匪头子冲过来了,棍头灵巧的抬起,只一下,就拨飞了强盗头子手里的砍柴刀,反手压下棍子,也就一下,就把一张脸哪儿都圆的山匪头子打的一个狗啃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魏水生跃起接了柴刀,随手扔给了李宗贵,“留着咱们劈柴用。”

“呸!就你这脓样,还想当山匪打劫?!”

李二槐’啐’了山匪头子一口,一脚踩在圆脸山匪的屁股上,用棍子头抵住后背,压得拼命想爬起来的山匪头子干蹬着双腿,膝盖以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后面手握木棒的众山匪们半步也不敢再往前冲了,齐齐转头看向跟在圆脸山匪后面的姐姐。

姐姐脸色灰白,紧握着手里的木棍,往前冲了两步,看着魏水生冲着她扬起的枪尖,吓的赶紧停下,颤抖着声音叫道:“放了俺弟弟!俺让你们过去就是了!”

李小幺被她一句话叫的捂着肚子笑的打跌,李宗贵倒提着刀,伸手从李小幺手里接过缰绳,一边笑一边示意小幺过去看热闹。

李小幺站到笑得枪都在抖动的魏水生身后,探头看起了热闹,李二槐咧嘴笑着,转头看着李宗梁建议:“打断他的腿吧,不能让他再祸害别人!”

“嗯。”李宗梁看了眼魏水生,带着丝笑答应了。

姐姐吓的眼睛瞪的溜圆,木棍从手里滑下来,尖叫着往圆脸山匪身上扑过去:“求你们放了他,打俺的!断俺的腿!”

魏水生跃过来,用长枪杆顶开姐姐,后面呆站着的穷山匪们总算反应过来了,赶紧扔了手里的木棒,零乱不堪的跪在地止,乱七八糟的乱叫乱求饶:

“几位壮士饶了铁木吧,俺们也是没有法子。”

“可不能打断腿啊,断了腿就活不了了!”

“要不是快饿死了,谁想当这山匪啊!”

“放了俺们吧,再不敢了,饿死也不敢了!”

……

圆脸铁木拼命昂着头大叫:“姐!别求他,死了就死了!要不是没吃饱,俺打不死他!姐,咱不求人!”

姐姐跪在地上,不停的冲李宗梁磕着头,磕的头发都散了,悲痛绝望的号啕大哭:“要不是活不下去……求求你们,俺们老张家,就这一条根了,求求你们,断了俺的腿……”

李小幺被她哭得心酸难忍,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抬手盖住眼,靠到李宗贵身边嘟嚷道:“你看她这哭的!让她这一哭,好象咱们才是杀人劫货的山匪。”

李宗贵想笑,却又心酸的没能笑出来,脸上的肉扯动几下,重重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李二槐举着棍子,为难的看着李宗梁,他有点下不了手了。

李宗梁看向魏水生,魏水生耷拉着肩膀,同样无奈的看着李宗梁,两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出来。

魏水生转头看着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的姐姐,无奈的说道:“好了,别哭了,这不还没打断么,说说,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跑到这里,做起这种不要命的营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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