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叔一边嘿嘿笑着,一边上前也捏了根入口,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他将坛子放上板车:“哪儿能啊,娘这酱菜手艺,十里八乡就没一个比得上您的。”

宁二叔推了装着十个大坛子的板车往县城走时,内心其实充满了想炫耀的欲望,但为了防止有旁人和他抢生意,他还是非常低调,板车上甚至特意盖了层布不让人看出里头装了啥,不过用潇潇的话来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倒夜香去呢。”

本来还在生气的宁二郎“噗”地笑起来,潇潇就拍拍他:“二哥你且看吧,他倒霉的日子在后头。”

彼时谁也没想到,潇潇说的“在后头”竟来得那样快。

笋被送去天香楼后,宁二叔激动地拿回了一两银子和一袋铜钱,天香楼也立刻开始大肆宣传自家拥有前不久五香居刚推出来的酸笋新菜,关键是每道菜的价格比五香居低几文钱!

这可真是把徐掌柜给恶心坏了,天香楼的价格价格虽然低,可他们味道不咋地,量也小,偏偏就是有那些贪小便宜的客人,现在满县城说他们五香居店大欺客。

他气的跑来如意布庄喝茶降火,潇潇在一旁随口安慰了几句,就听他问:“你家还有什么旁的酱菜吗?”

潇潇叹口气:“徐掌柜你这是这是被逼急了,钻了牛角尖,酱菜这东西,是什么精贵吃食吗?你有功夫和他们争这玩意儿,不如专心研究些新菜出来才是正经。”

徐掌柜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做菜这回事,来来去去就那些,当厨子的总爱把自己手艺藏着掖着,时间久了,不失传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弄出新菜?

他便将充满期盼的目光投向潇潇,然而潇潇只是轻咳一声,含糊其辞道:“我回去想想。”

回到家里后,潇潇转头就能瞧见爹娘苦哈哈的愁眉苦脸。

自打天香楼推出“新菜”的头一天开始,五香居就相应减少了和笋有关的备菜,今日收宁家的笋时也说下回只要三坛,从前没有这进项便罢了,习惯了之后忽然失去,任谁也不能释怀。

宁丰年叹了口气,道:“也罢,家里好歹已经存了小八两银子,这数目放在从前,咱们是想都不敢想,眼看就到了插秧的时节,今后咱们就好好种地,安安稳稳过日子。”

潇潇和大哥二哥使眼色,同时对她爹道:“爹,不如咱们先去村长伯伯家,将赊地的银子还了吧,总欠着钱,我这心里都不踏实。”

她爹是个知足常乐的性子,这是好事儿,但在有老宅虎视眈眈盯着的情况下,又不完全是好事儿,所以这银子在爹手上拿着,她不放心。

不放心的可不光是她一个人,宁二郎当下就拉着他们爹往村长家去。

宁丰年一琢磨,也觉得女儿说的在理,没二话就把事儿给办了。

这么一算,家里还剩二两银子左右,潇潇眯着眼,貌似不经意地对她娘说:“娘啊,今儿我在县城瞧见桩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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