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如何养出仁气?”

“与养浩然正气一样吗?”

阿九随口就问,爱问的天性在公子面前毫不压制。

刘彦也不似山君那般烦她,内敛印堂三重辉光,回书房说:“大体上与养浩然正气一样。”

“养浩然之气,当秉持道义。养仁德之气,须秉持德性。”

“养二气都要持之以恒,不可去做有悖于自身道义、德性的事情。”

“若仁者做不仁之事,行违背道义的事,如同自毁其道。”

阿九含笑思量,走到书桌前说:“那怎样才能‘行仁义’‘养仁德’?”

“公子相助官家治疫,救百姓于水火,这算不算‘仁义事’?”

“算。”

刘彦坐下道:“我昨夜也问过胥先生。先生说我所行之事,乃大仁大义,如果早些养仁德入根性,能得一二尺仁气。”

“才一二尺?公子祭祀乡鬼,还得三尺浩然气。”

阿九觉得那胥先生看了公子之功,她却不知‘一二尺仁气’何等难得。

刘彦转眸笑道:“这两者不相同。我祭鬼所得浩然气,乃文道嘉奖与我,先生所言一二尺乃是自得。”

“有一尺仁气,就能以化剑御鬼神。”

“仁气化剑,不被法术所坏,就算敌人境界甚高,也不能化解仁气。除非斩肉身,或灭去仁性,仁气方消散。”

“这便是‘仁者无敌’。”

“仁气妙用还不止于此。”

“还可以温养身性,使肉身吸纳天地精气,虽比不了仙道炼体,但能明亮内在神明,得一个好身体。”

“古之仁士、君子,都能上阵杀敌,双手开三石弓。”

“如大仁孔夫子能开七石弓,双手推开城门,皆仗一身仁气。”

阿九欢喜道:“那公子以后,不就成了力士?再习练个武技防身,便是文武双全了。”

刘彦端起茶碗:“我正有这打算。不过眼下还是以文为主,这一个月要学的东西很多,胥君‘成仁术’,相君‘化龙术’。”

“等我掌握二者,再去琢磨弓术武技。”

阿九点头望外问:“那今夜公子是否还去西湖听教?”

“去。”

刘彦喝一口茶,看窗外:“成仁之术,胥先生已经尽授与我。今夜他要传我‘养风骨之法’。”

“养风骨?”阿九略有惊异:“胥君通晓此法?”

刘彦含笑说:“有气节之人,岂能无风骨?”

“前朝真学士,入学皆从文骨养起,文骨养成再养文光、正气。”

“胥先生言,仁德与风骨并生并成,把仁德养入根骨,以根骨载德,如心存道义一般。”

“如此,‘人’方能得‘仁’……,何时风骨发气,便可得仁之气。”

阿九赞道:“胥君教导公子,真可谓循循善诱,用心良苦。其他人就怕没这等造化。”

话落,见窗外福伯过来,回禀说:“杨公子和沈壮士来了。”

“沈炼回来了?”

刘彦闻知,随即起身去往前堂。

半个时辰前,沈家客船连同七艘徐州货船,载万斤良药抵达临安小码头。

此刻码头处,上百官民忙着卸货,引来千众百姓围观,场面很是热闹。

杨万山和沈炼偷闲跑来刘府,正是为告知这桩喜事。

三人在前堂相见,刘彦请二人落座,问:“这一趟水路可顺畅?”

沈炼笑与万山对视,喝口水说:“这趟水路没有鬼怪妖邪阻拦,只是为保稳妥行船缓慢。”

“小弟这里有一封信,乃马育才三人写给刘兄的。”

刘彦闻千里来信,心头生暖意,接信看一眼交给阿九收下,等闲暇再读。

随口问起‘马育才和钱掌柜近况’。

沈炼把当夜所谈笑说一遍,那对老少对刘彦甚是关切。

沈家客船一回徐州,当夜爷孙二人就请沈家伯侄到客栈叙话,四人围绕‘刘世才’欢谈到三更天。

沈炼也是从那夜,才知道刘彦与钱翁之间善缘。

载药南下这一路,他思量诸多,心里有‘立业’打算。

此番来到临安,他想多留几日,向刘世才请教请教。

“我未遇仁兄之前,不知‘道义’为何物。”

“只觉得江湖侠肝义胆是为‘道义’,凭着少年血性闯荡了几年。”

“这几年却只学会些拳法和江湖义气,未见真正‘道义’,更别说立业了。”

“我从刘兄身上,看见了真正‘道义’所在,来时多思‘立业’,又不知从何处立起。”

“请兄指点小弟。”

说着沈炼离位,深施一礼。

刘彦微笑起身,托住礼数道:“沈兄有上进心,且你我一场结交,彼此真诚不虚。我自当帮你参详一二。寻个出路给你。”

“眼下县衙正是用人之际,你不妨先活用江湖侠义之心,到县衙当个‘义工’。”

“侠义者,有小有大。小者行侠仗义,大者为国为民。即便是帮工打杂,也是一番为民的大义!”

“我家还有一间房空着,乃我以前居住。”

“你在临安期间就暂居此处,琐事不要多想,只管尽心存义。”

“只有‘尽心’去做为民之事,方得侠义于身,那时道义自通,行道义而成业。”

此话听得沈炼有所通达,心中甚是感动!

又要答谢,刘彦拉他落座,笑道:“江湖侠士,仗义不拘小节。沈兄万不可东施效颦,学我等繁缛多礼,失了爽利。”

“丈夫记恩于心,而不在于言表。”

沈炼心窍通气,抱拳记下他的话。

杨万山观刘世才教导这位江湖人,插话道:“世才兄当真可以为师了。”

“你这几句话无不点明‘侠义’‘侠士’之精要。”

“我料你三日闭门不出,必定在思索道义,并且有所通达!”

刘彦并没告诉他‘胥君授学’之事。

这件事他只告诉阿九,其他家人也都不知道,对外只说‘明心悟学’。

昨夜胥君、相君又对他叮嘱一番,说:“我等授学传法于你,不可轻易对外人道,以防传入六耳,有人暗生不轨。”

刘彦自知‘藏愚守拙’,答应二君恪守秘密。

此时面对万山问话,他只能含糊作答,不说假话,只说‘有些通达’。

三人在前堂叙话一盏茶,等外面雨势有收,便结伴去往码头看看。

现在码头围观百姓散了不少,却仍有三五百众。

刘世才一到,随引起一众见礼声,百姓们发自内心礼一声‘公子’。

刘彦无不还礼,爽身阔步登上沈家客船,与众官家、船家叙话。

岸上人群里,有一双清亮眼眸盯着那君子。

其主人是个娇容娘子,不施脂粉便带着三分桃花色。

她身边有个瞎老汉,五尺来高,长须稀疏,提着一杆胡琴,一只耳朵向船头,似在听众人说话。

这娘子看了片刻,与老汉对视一眼,转问身边一位大娘:“那公子何许人,这般受人敬仰?”

大娘满面堆笑,手指刘世才说:“娘子外乡来的吧?他乃是槐花巷刘郎刘公子,多亏了公子,临安才得救哩!”

娘子眼眸闪出一丝明白,不等刘郎顾首,便把目光扯回,浅笑暗道:“刘世才果然不俗,不知他是不是朝廷执天司众?”

“如若不是,那就有趣了。”

“他凭一人之力就能转动乾坤,这等人王妃都要拉拢。”

“且寻个时机,看他什么根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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