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明司,三川到底发生了何事?”

以槃明司的本事一定不会只探查到他说得这样寥寥无几。

的确。槃明司一下凡首先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女孩,时而冷笑,又热心将他那师傅的叮嘱再三强调。他一问,哼,是祭九的徒弟。

槃明司娓娓道来。

“甘正的夺位之心非是一天两天,你们都认为他会提前行动?”

“如果无榭没有忍住,将甘正的罪证昭示天下的话。穷途末路,便只有放手一搏了。”

“哼~”天君好笑,“他当我凤族是吃素的不成!”

“天君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是什么?”

“……”有些事天君不知情,想不到。可是他这个知情者却是想得到的,“在凤凰族,凤轩然玄德神君才是大皇子,您有一命魂这才上位。所以……臣不知天君可曾会怀疑过大皇子。”

“夺位之心么。”天君转动着茶盏,又瞧了三两眼槃明司。颇有挑拨离间的意味。但是他却是信的,只是不能表明,巧言说了一嘴,“本君心明眼清,你休做怀疑。”

“是。臣想说的是……青龙大神似乎太过放纵甘正了。”

“你意思是青龙……”

“不不不!”槃明司及时纠正,“四位大神绝无异心。天君明鉴!”

“那么为何?”

如果四方大神都没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甘正与他那人面异心的皇兄。

但是在凤凰族,高祖在位一天,臣就是臣。

那么青龙为何坐视不理呢?

天君想起一件事来,在龙宫时他听到甘正的乱党说起过凤轩然有意造势,暗助人族为自己立功明信。可是却被高祖阻止了。

这家伙倒是清楚。

且不去想他是怎么知道的,此刻他正需要这家伙的时候他竟然不来了。

莫非要他亲自找他不成!

“哼!岂有此理!”本君是天君!天君想,就没有放下身段上门请人的道理!

槃明司一怔,寻思着:天君这是想起什么来了?又生气了!

“天君可是想到了什么?”槃明司躬身请问。

“不。没什么。”他怎么会想起他!“本君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不过臣还有两件事禀报。”

“是什么?”

槃明司提道:“苦寒之地生活着一种灵兽,雪域狼。那雪域狼王秉性不错,将苦寒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臣以为可以收编。”

“你意思是……”

“人族可以为君所用,正直的妖又有何不可呢?天君。”

天君一下子就明白了槃明司的提议,当即准了。

“还有一事呢?”天君很开心,槃明司这颗心看来是顺了。

而接下来这件事一说起来,槃明司兴奋异常,两眼放光:“与上同,是天山有位老者,修道问仙,自成一派。大有鸿钧老祖的风骨。所以这等天人不该被埋没!”

“那还不快快引荐!”就听槃明司将此人比喻鸿钧老祖,那绝非是寻常人物了。定是一等一的高人!

槃明司又是一拜,直言不讳道:“臣请天君下凡。亲自接见这位长者。”

“还需要我亲自去?”天君会意了,此人非同凡响,能让槃明司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来。那么此人是真有他说得那般风骨。“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天君求贤若渴,如果对方真的有槃明司说得这样好,那么他这天地之主亲自上门恭请出山也不为过。

天山有间茅草屋,天君见时也是大跌眼镜。有些怀疑,那位天人会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不得不说,他貌相心偏了。

此时那位天人正在授课业,天君瞧见了这位天人之姿,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抛开那草屋,换个角度,远山和晴,一层天光度在天人依旧雪白如新的衣袍上,那辉映出的神圣高洁的气度,他不由自主屈身拜了一拜。

天人不为所动,口上传课,手上缓缓抬起一支玉竹对着最里侧混天似的人敲上一下。并没有说他什么。

天君顺眼一瞧,老师四个学生,三人专心致志,唯独被责罚的那个人怎么瞧都觉得是个不学无术的异类!

尤其那厮还是祭九!

他知道祭九提及到自己有一位老师,可也没想到他的老师就是这位天人!

格格不入!格格不入!

天人身前四个学生,唯独瞧着这祭九遮蔽了天光。浑身散发着一股幽暗的光。

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这样,再看那位老师,始终无法将他与他想象中的祭九的恩师相提并论。

天君不做深思,盘膝而坐听着天人授课。

这时候祭九凑了过来:“九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天君没有理会,专心听课中。无论是哪一条都能听出天人话中的诚恳。字字句句都叫人心悦诚服!如果这位天人愿意成为他的老师的话,定是受益匪浅!

祭九瞧他听得认真没有打扰,一个人昏沉沉的坐在那睡了。

待天人讲完,天君这才注意到肩膀上靠了个人。就这厮,对于老师传课如此漠视,丝毫没有上心的意味。那么他的计谋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槃明司,把这人拉走!”

话落,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听见了,两臂一抬竟然将他抱住!可是这厮睡得依旧沉。

“嘿嘿嘿。九儿,你好香。”

听到这句话,天君脸绿了。一个起身猛然将这货挣脱在地。十分嫌弃!这时那位天人侧身往他们这里瞧了过来,天君像个知错的学生一样再拜请罪。

“嗯。”天人认可了他的态度,转身回了茅草屋。天君赶忙追了两步,被天人的三名学生挡下,“老师要休息了。还请二位道友改日再来。”

“请问,这位天人如何称呼?”

“呵呵,道友有心,便尊称老师太上公吧。”

“太上公。”

天君将这尊称记下,又盘坐在原地静静等候老师醒来。

他那三名学生瞧出他这心思特来解释:“你还是回去吧。老师他老人家不睡上个十天八夜是醒不过来的。”

“为何这样长?老师身体不好么?”天君记下了,人、妖化神不该生病,莫非太上公曾经渡劫落下过隐患,或是其他?

“道友莫望,老师身体向来是极好的。谁人都可以成为老师的学生。你既然是来求学,也当守这里的规矩。老师逢月初授课,月中传道。其他的时候就不要来了。老师喜欢安静的。千万不要打扰。”

“广成子,该下山了!”他那师弟召唤道,三人御剑下了山。

太上公喜欢安静,月初月中才会授课。这样岂不是不能天天来见听他传课?

初时来听,课业实在是少得可怜。对天君来说再等个半月心里便有些生根长草了。

天君想到了祭九。

“槃明司,把他叫起来。”

“是!祭九!祭九!”

“嘘~要小声一点。”天人怕吵,他是记得清楚的。

槃明司于是上手一点,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祭九大笑特笑,发出十分恐怖的洪亮声音。惊没惊醒天人不知道,总之是惊到了他们。

“住口!不要笑了!住口!槃明司快捂住他的嘴!快!”天君担心,这要是惊扰了天人可怎么办!

“九儿!”祭九懒洋洋地爬起身,打着哈欠。定了定神,恍然从梦中醒过来一样,突然朝着他靠了过来,“九儿!你怎么会在这?”

天君微侧目:“放肆!你当唤本君天君!”

祭九明目张胆的盯了一眼槃明司,快速收回目光,单膝跪地装起样子:“是!天君!”

“嗯。你起来吧。”虽然他明显是装样子,倒也说得过去,“本君有话问你,太上公是你的老师?”还真是匪夷所思。

“其中之一。”

竟然只是其中之一!天君听来,这就更不可思议了!可是再想到他刚才那副样子,哪里像个学生。

“既然是你的老师,那方才你为何不仔细听讲?”

“嗯?”祭九回忆了一下今日太上公所讲的课业,忽然间就困了。“这老头非要收我做学生,我就给他点面子应下了。至于他所说道理,值得诟病,值得诟病。”

“你说什么?你!”他刚才听得是津津有味,可是这话题到了祭九的嘴里竟然值得诟病?“不是你糊涂便是本君疯了!祭九,你欺师灭祖,本君看错你了!”

“诶!诶!九儿!你别走啊!”

“岂有此理!”

“九儿九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你错在何处!”天君提起扇子敲打祭九。

祭九琢磨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分明不知悔改!

“哼,屡教不改!无可救药!”

天君愤然而去,当即回了他的天宫。往日里他这般气愤,祭九早该追上天宫才是。可是今日他却没有。

颇有些失落。

“没想到祭九这偷鸡摸狗的贼人会是太上公的学生。我想,太上公是想感化他吧。可惜太上公独舟盛情却载不起这庸人。”

听到这话,看来槃明司已经将祭九调查清楚了。

“祭九到底是什么人?”

槃明司正等着他问,立即回答道:“此人是市井小人,无赖的很!横空出世的宝物他要夺,他家栽种的灵草他要偷。就连青丘的九尾狐仙他也要拐跑了的。实在下贱!臣恳请天君下令,缉拿此人囚禁天牢之中。断不能再叫他为非作歹下去!”

“哦?”天君冷漠相,槃明司说的倒是和他设想到的一样。总之——贼子!竟然连女人都偷!哼!可恶至极!

“那就……叫那些人找他算账好了。”

“如此亦是妙计!”槃明司很感动,忘情水果然是有效的。听天君不冷不淡的对症施法,便是真的忘了祭九了!

他哪里清楚天君一脸冷漠相下的火焰正在燃烧。

害人剜心暂且不说,反正祭九这贼人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偷女人!真是不可原谅!

“槃明司。”

“臣在。”

“天山那边你要多注意。查探一下太上公的喜好与我细说。本君想拜他为师。”

“是!臣定不负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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