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达把宁泽和齐舒送回了京都少梁的时候,当天晚上,陛下特派的专门主理此事的大臣也到了。的是位很是年轻的大臣。

福达不认得,但是听闻他跟胡尚交接的时候自称自己是刑部的官员。

跟福达料想的不错,在这位大臣到了之后,有关案情的所有统统交付于他,待他回京之后一一上报给陛下。

好在宁泽和福达都在先前做好了布置,唯一有可能有疏漏的,就是那个毛定武,至今还被挂在城墙头上供人唾骂,如此丧心病狂残害了那么多位女性,不配称之为人。

整个江南市镇乃至远一些的地区都知道出了个这么大奸大恶之人。

大臣知晓宁泽处理了这罪魁祸首毛定武的时候,本想找机会挑刺什么的,抓着什么宁泽的把柄,岂料衙役们都说这是民意所致,他们也没办法。

当这位钦点的大臣问起宁泽和齐舒的时候,福达则是回答他二人已经离开了江南回少梁去了,此事经由胡尚县令全权督办,王爷和郡主后来都没有参与此事。

福达机灵,将什么事情都摘的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无。

这朝中之事向来水深,饶是自家王爷谨慎小心也曾落入绳套之中,为此福达才无比警惕,唯恐让人钻了空子落人把柄。

不过既然他代表了宁泽代表了广寒王府,那么他就不能轻易撂挑子,只能继续呆在江南陪着这位钦差大臣将毛家的案子给处理完成之后方才返回少梁。

在派人送宁泽和齐舒回少梁的时候,福达也是让他们稍微绕个远路,中间可以多歇歇,也能喘口气,不至于到了少梁之后被人察觉出什么。

从少梁到江南的路有水路和陆路,陆路也分官道和山道。

所谓山道其实是指多经过一些较为偏僻的山川丘陵地区,通过的道路多崎岖,行人罕至,除了一部分特意寻些山间野趣的人,只剩下鸟兽遗留下来的脚印痕迹。

福达让他们走的正是这样的路,齐宁两家合起来的侍卫已经足够护卫他们了,而且他们的行程匆忙隐蔽,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别人发现了踪迹。

福达估摸着宁泽他们约要五天的行程就到少梁了,那个时候这案子估计也平息了。

齐舒和宁泽躺在同一辆马车里,绿橘和墨竹还有随行 的大夫轮流到马车上去查看二人,因为铺满了厚厚的毯子,也不会担心哪里磕着碰着。

中途的时候齐舒发了一次高烧,而宁泽则是长时间的昏睡不醒,身边的人都在为其感到担忧,大夫则再三说明两只是身体过度虚弱,要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相比起宁泽,齐舒的身体状况要严重 的多。

缺水、饥饿、过度疲劳、长期处于惊惧戒备状态当中,使得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出现高热也是十分正常的。

马车行驶的极其的慢,比蜗牛爬可能都还慢些。大抵是日出走到日落不过才走了一小段距离,这样的速度十天半个月都走不到少梁。

但是众人并不担忧,因为福达管家说了,走的慢了点也不要紧,只要能回去就行。好在他们带的东西都很全,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宁泽是在齐舒之前醒的,相比齐舒的半梦半醒,宁泽倒是睡的安稳多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上方乌*仄的空间,立马就想伸手抓寻着什么。

齐舒呢?齐舒去哪儿了?

恰逢宁三均值,对面坐着绿橘,发现宁泽的动静之后连忙差人多拿几盏灯过来,行车的队伍在一声呼哨后也停了下来。

人群中激起了一阵骚动,这荒郊野岭的,也不说声,就这么停下来,莫不是遇到什么山精鬼怪了?

领头的侍卫从队伍的最前面往后跑了一圈维持秩序,让躁动的队伍安静下来。

约定好了呼哨是原地待命的意思,但是也是在最紧急的时候,这好端端的,他们的心里也有些慌慌的。

野鸟“咕咕”的叫,夜色漆黑如墨,不知道在哪个方位发过来的。

一行队伍中的十几盏灯是心安的依靠。

宁泽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齐舒去哪里了,宁三告诉他就在他的身旁之后,宁泽用力的抓了抓她的手。

然后又放了下来,身体慢慢软了下去,浑身无力。

看到这个情状,宁三就打算去叫大夫过来,他粗手粗脚的,不知道该怎么弄。

绿橘看不下去了,直接叫宁三下去派人熬点稀粥过来,她来伺候宁泽。

看宁三那个样就知道没有服侍过人。

宁三看了眼绿橘,知她是真心实意,所以也就不多推拒听话下了马车。

四个人的马车到底拥挤,可是谁也放心不下自家的主子。

至于为什么将宁泽和齐舒放到一起,主要是如果遇袭,这样也好集中人力保护起来。

生死关头谁还在乎这点礼节?礼节是死的,人是活的。

宁三嘱咐了人当即就下马开灶生火煮粥,丫鬟们备着的煨好的汤也被拿了出来,交给宁三。

队伍就这么一直停着也不行,见此处灯照视野开阔,走出了刚刚那片山坡密林,也就可以扎营休息了。

遂队伍也就这样停下来休整了。毕竟夜间赶路也是有风险的。

宁泽经过了一天一夜还多的休息之后,意识神智什么的都清醒了过来。

绿橘慢慢的用勺子喂给他汤水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只不过浑身无力的说不出话来。

经此担忧狂喜愤怒乃至令他发狂的事情,大起大落之下如今留下的都是庆幸。

无比庆幸着齐舒还活着。

往日的那些细小敏感的情绪,如今在这生死之间竟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以后他再也不会跟齐舒置气了,没什么比她还在身边更好的了。

喝完了一些补汤和稀粥之后,宁泽朦朦胧胧之间又睡了过去。

身边躺着齐舒让他感觉无比的安心,能感觉到那个丫鬟紧紧的盯着他,唯恐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宁泽有些好笑但又有些苦涩,齐舒的丫鬟防着他跟防狼似得,但是眼下他这个样子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也是,身体不若那些武将壮实硬朗,才短短几天熬下来几天受不住了,以后还怎么保护齐舒?

不行,等他回去以后他要去找人讨教讨教,姬慈老王爷平时与他还算交好,干脆就去找他好了。

要是再去校场的话,万一又遇上宁泽岂不是膈应的慌?

胡思乱想了一阵,便觉眼皮沉重无比,眼前幽暗的灯光像是温热的波流涌入了他的眼睛,眼角的湿润让人不觉眨了眨眼。恍然又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绿橘在旁紧盯着宁泽,这王爷对自家小姐情深意重,这毛家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们的命途还未可知。待到齐家发现他们的时候,怕不是早就魂归天外了,走在黄泉路上了。

说实话,也不是觉得宁泽不好,相反,对于很多女子来说宁泽王爷是很好很好的托付对象,清雅俊逸又可靠,才华横溢政绩卓越,当然,她都是听别人说的。

但是既然那么多人夸耀宁泽,那想必是断然不会错的。

不过,这终生大事又不是谁说好就一定是好的,还是那句话,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要是小姐愿意的话,那她绿橘也是乐见其成,要是小姐不愿意,那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不知经此番遭遇,小姐会不会有所动容,不再那么抗拒接触宁泽了,毕竟先前的时候小姐嘴上不说,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不愿意与宁泽多接触的。

想想第一次来江南就留下这么不好的回忆,下次定然是再也不来了,再好玩她也不来了。

一夜无话,对着睡的深沉的宁泽和齐舒,绿橘也倚靠着车壁打起了盹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关于宁泽已经苏醒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王爷苏醒过来对他们来说也无疑是件好事,他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先前采办的各种补品也陆陆续续的安排上了,每日用饭的时候是整个队伍最激动的时候,虽然他们吃不到那些美食,但是能够闻一闻也是极好的。

大夫说宁泽不能吃太过补血气的食物,也不吃荤腥油腻,就用些简单的清淡食物即可,就算是炖了补品,那也是仔细化了又化,方才端给宁泽。这两天还是那句话,只要好生休养即可。

宁泽乖乖听从大夫的话,吃完就睡,睡醒吃饭。将失去的精气神给补了回来。

齐舒还是那个老样子,经常做噩梦,经常半梦半醒,浑身大汗淋漓,绿橘和墨竹每天都给她擦身,将宁泽给搬出去,然后擦好了之后再把宁泽给搬进来。

苏醒之后墨竹有提出让宁泽和齐舒分开,一人一辆马车宽敞些,但是被宁泽给拒绝了,说是齐舒不在他不放心,睡的也不安稳。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大过宁泽的,只得听从他的话。

比起他自己,宁泽自然是十分担心齐舒,无论有多想逃避她曾遇到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都是在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了,也无可改变了。

每次宁泽一想到毛定武跟他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浑身如针扎般的疼痛,竟然跟个疯子独处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他还说他亲手喂了齐舒吃馒头皮,被关了那么久,齐舒绝对不是粒米未进、滴水未喝。

齐舒定然是接受了毛定武的喂食!

如同窒息般的难受,那些密密麻麻的难受和疼惜落在了宁泽的心头堵住了他的喉咙,压得他穿不过气来。

不知道怎么才能完完全全的保护她,虽然相信齐舒足够勇敢足够坚强,但是他是怎么也舍不得她如此受罪。

等齐舒好了之后,他定然要带她到各处去走,绝对不会让她独自去做某些事情,即便是丢了自己的身份,他也愿意跟着齐舒一起,齐舒到哪里,他也去哪里。他去哪里,齐舒也要到哪里!

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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