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戒给了从实验小学升入实验中学的花花一个特别的接风仪式。

趁着晚自习的时间,我和四戒昂首阔步去了花花班级的教室。我俩趾高气昂地走到讲台上,对着台下的学弟学妹们训话。

“各位学弟学妹们听好了,我们是你们的学长,”四戒摆出一副大哥的气势,“周晓凡是我们妹妹,在实验中学,由我们罩着,以后谁要是欺负她,别怪我俩不客气。”

我在一旁帮腔,“另外也别想着向老师打小报告,打小报告只会让你们死的更惨。”

台下一片安静,我和四戒暗暗惊喜,没想到我俩的气场如此强大。个子长高了就是好,初中一年级的小朋友也确实胆小,就这样就被我们给吓住了。

只有花花不停地给我俩使眼色。我和四戒以为花花是在向我们表达感激。我也给花花回应微笑,告诉她不必在意,这都是哥们儿们应该做的。

直到听到两声浑厚的咳嗽声,我和四戒才意识到,我们完了。

我和四戒被花花的班主任请出了教室,然后教室里哄堂大笑。

装逼不成被嘲笑!

我俩本想快速逃离犯罪现场,但被花花的班主任一声喝住了。不一会儿,我们的班主任就来到了现场。

“是你俩?”一到现场,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冲我俩吼到,“你们是哪个神经搭错了?”

也是在同事面前丢了人,我们班主任老师现场就给了我俩一人一脚,把我们踹出几步远。

“罗老师,要不你还是领回班上教育吧,我这边还要给学生讲事情。”花花的班主任对我们老师说到,不知道言外之意有没有别让我们这样的老鼠屎给他的学生负面示范,或者脏了他的地方。

“不好意思,张老师。”我们班主任道完歉,“你俩给老子滚回教室。”

我俩一溜烟地跑回教室坐好。

二丫在背后小声问我,“你和四戒干嘛去了?”

我没有转身,但还是小声回应了一下,“上厕所去了。”

刚回应完二丫,班主任老师就到了教室。“你俩还好意思坐着,给老子滚上来,站好!”

我和四戒当然知道班主任老师吼的是谁,所以规规矩矩就从座位上走出来,站到讲台上去了。

我走出座位的时候,听到二丫在身后小声嘀咕,“什么时候自习课还不让上厕所了。”

因为我和四戒毕竟是班上男生中学业成绩的前两名,所以这件事并没有闹到什么记过、处分之类,最后以我俩到花花班上公开检讨和罚扫厕所一个月结束。

每次我和四戒打扫厕所的时候,花花班上的男生就会远远地指指点点,我俩也不敢太过发作,只会远远地瞪一两眼。倒是二丫笑话了我们很久,和老师的说法一致,说我俩一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说是上厕所,最后扫了一个月厕所,也算是跟厕所结下了不解之缘。

花花和二丫不一样,她没有嘲笑我和四戒。虽然我和四戒的举动让她在同学面前遭受了不小的笑话,但花花从心底里感激我们,说我们是真哥们儿。

……

从东安湖地铁站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家,一个人去了一家名叫桃花里的小酒馆。

不知道为什么,安顿完二丫,送走花花,在地铁里穿梭的那十几分钟,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空虚和无聊。这要是以前,我就直接打电话给四戒,他会出来陪我喝酒,或者两个人开着车,拉上一箱啤酒去东安山上吹风。

桃花里是一家音乐酒吧,有一些唱歌很好的素人经常来唱歌。以前我要拉着四戒一起去,四戒都是拒绝的。他说,听什么明星唱歌咱办不到,要去那种犄角旮旯听毫无名声的人唱歌。

四戒的喜好总是走极端。要么就是在风尘味浓郁的酒吧让陪酒小妹灌得不省人事,要么就是躺到东安山上,席地而坐,对酒当歌。

我问四戒,咱就不能折中一下吗?去酒吧被灌醉会被二丫骂,去东安山喝酒,得让司机半夜来山上接人,还得多带一个司机才行。

就在东安城里,找一个安静的酒馆,喝点小酒,聊聊天不挺好吗?四戒说,你们文化人就是矫情。买醉就买醉,非要整得那么矫情,以为这是情调,实际就是装逼。

我要了一个靠角落的座位。

“两位。”我告诉服务生。

“先生,请问你们喝点什么。”服务员问我。

“最烈的酒。”

我没有等人,也没人可等。我说两位,另一位就是为四戒准备的。

我端起酒杯,跟对面的酒杯碰了一下。“四戒,干杯。”

活着的时候,我没有把四戒请到这样的音乐酒吧来矫情一下,四戒死后,还是被我强行带到酒吧来矫情了。

今天是四戒死后的第49天。在干柏当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祭奠日子。我不知道我和二丫还有花花离开后,当年那些跟着四戒吆五喝六的兄弟朋友会不会去看他。

但入夜之后,大抵是没人陪他的。

我虽文艺矫情,但生性胆小,我是没有勇气在黑夜去墓地陪他。我也知道,四戒好酒,尤其是夜里。

所以,今天我在桃花里,与四戒一杯敬过往,一杯敬明天。

“以前你总是对我说,二毛,我干了,你随意。”我自言自语,“今天,咱俩反过来。四戒,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我端起两只酒杯又碰了一下,然后先后干掉两杯酒。

从喉咙到胃里,一路灼热,一路痛苦。

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覆水难收!

我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朋友,四戒,真正走了。无论我多么无聊,多么空虚,等待我的只是桌子对面空空的座位和一动不动的酒杯。

我不知道今晚有多少双眼睛奇怪地盯过我。或以为是失恋,或以为是失败。只有我自己清楚,是失去。

永远的失去。

……

大概到了酒馆关门的时间,服务生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先生,你的朋友还过来吗?我们要关门了。”

我抽起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来不了了。买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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