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册封大典自不必说的空前盛大,与郑瑾萱的那一回算得上旗鼓相当,只是换了个人罢了。

往深了说,是换了位权贵,换了一股势力。

英国公与齐国公不仅同为开国公侯,祖上还是一脉相承的兄弟,盛极一时,其中英国公府上还曾出过一位太后和一位皇后,整个京都看英国公府,都得仰着脖子才行。

渐渐的,随着朝代的变更,英国公府没了依仗,府内更是一团污糟,府上的哥儿竟然没一个能出息的,成日的挥霍,莺歌燕舞,眼看下就要没落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又出了一位太子妃。

以往都是英国公巴结着齐国公,现在可好了,该调个个儿了。

对于太子妃的人选,秦霜一度十分庆幸,相对于污糟的英国公府,定远侯府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她也是真心希望郑瑾萱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然而,今日除了册封太子妃之外,同时,还有两位侧妃,可今日的热闹,只属于谢丹瑜一个人。

繁琐的典礼之后,都将归于平静,东宫一下子多了三位主子,太子看着得意,可又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看东宫的热闹。

椒房殿内,红烛映人,而永宁殿和长华殿内却是一片冷清。

秦恬一身嫣红色嫁衣,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端坐在床榻上,眸光怔怔的,似有新嫁娘的喜悦,又带着几分落寞和期盼。

不知坐了多久,只知道原足足有半人高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半,月光透过乌云洒下一地清辉,略显惨淡。

随着一声吱呀,殿门被推开,她只觉得胸腔内似有什么要迸发而出似的,心跳得厉害,就连她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都毫无意识。

进来的是她陪嫁来的贴身侍女念夏,她忽的一下子重新重重的坐回到床榻上。

“娘娘!”念夏似有些难以启齿,但娘娘总不能就这样坐一晚上吧,她想了想,终于还是狠下心道:“娘娘,椒房殿的灯已经灭了,殿下和太子妃已经歇下了,娘娘也安歇吧!”

回答她的,只是一片寂静。

念夏不由一阵心疼,她还想再劝,一旁的敛秋却拉住了她,她不解的看向敛秋,却见敛秋沉默的朝她摇了摇头。

娘娘不肯歇息,两人便打算就这样陪着秦恬坐一夜。

夜色越来越深,只听得外头风呼呼的吹着,几近燃尽的红烛忽然啪嗒一声,灭了。

秦恬起身走下脚踏,似行尸走肉一般,眼中只剩下一片绝望。

她早就已经预料到的,时至今日,又有什么好伤怀的?

“念夏,敛秋,伺候本妃更衣!”

“是,娘娘!”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忙上前去伺候。

夜半,宋承胤随手披了件长衫从椒房殿内出来,随意披散在肩头的墨发迎着清风微微扬起,眸色幽深,举止飘逸,令他更添了几分邪魅。

亲随飞影迎上前来,他脚下不停的就直接往长信殿走去。

长信殿是他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而此时,殿内已经候了好几人,他长腿一迈,步入殿中,几人见状,忙跪地行礼。

径直坐到案后的椅子里,还未抬头看人,便语气微冷的道:“说说吧!”

几人都极有默契,为首的率先拱了拱手,肃色道:“禀殿下,青州知州原以定向天乘,可不知怎么的,向天乘竟突然摔断了腿,原这样的事情不该来烦扰殿下,可臣以为,这其中十分蹊跷,殿下应当知晓一二!”

宋承胤深叹了一口气,往椅子里挪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这才缓缓抬头看向殿中的几位朝臣,幽幽的道:“这还用说?被人暗算了,这腿早不断,晚不断,偏偏在这个时候断!”

底下的几人皆是一阵寒颤,其中抖得最厉害的还要属吏部尚书蒋兆安,这事儿正是由他负责的,这会儿出了岔子,太子殿下可不就得拿他开涮么!

“这会儿,谁能拿出个章程来?”宋承胤语气不悦。

御史大夫冯灿微笑上前一步,道:“禀殿下,微臣以为,并非青州不可,可取一招声东击西,先弄个人过去暂代,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宋承胤眼睛都没抬一下,“本宫这么辛辛苦苦的将青州给拿下了,你却跟我说并非青州不可?那我当初不就白费那么大劲了吗?”

“就是就是!”旁边几个不嫌事大的,嘟囔了几句。

冯灿心中嫌恶,面上却依旧不紧不慢的道:“殿下息怒,微臣的意思并不是说要放弃青州,只是眼下,要是还紧抓着青州不放的话,恐怕下一步计划难以实施,只有先转移了目标,迷惑了敌人,方可顺利进行!”

宋承胤这次没有反驳,却说起了另一件事,“先派两个人到河中去,把保安军给本宫稳住,近来那边总是闹匪患,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再让本宫听到我大越的军队居然连一群匪患都灭不了,就唯你们是问!”

“是!”

几个人战战兢兢的应是,宋承胤就挥挥手叫他们退下了。

他朝飞影招了招手,飞影往前躬下身子,他却顿住了片刻,最终,眸中还是渐渐露出一抹杀意,语气逐渐变得凉薄,向飞影耳语了两句,飞影立刻应是,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宋承胤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手肘撑在案上,两根手指轻轻的摁在了眉间。

殿外,吏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兵部尚书以及御史大夫几个人一同往外头走,这个时候,宫门都已经下了钥,几人只能在宫中将就一宿。

白日册封太子妃已经劳碌了一整日,晚上还睡不上一个好觉,几人都颇有微词,但这是在宫中,又不敢随便议论,一个个的,只能唉声叹气的往回走。

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走在最前头,冯灿大步上前,叫住了落后一些的兵部尚书邹博瑞。

邹博瑞顿住脚步,等了冯灿两步。

“邹大人!”冯灿犹豫了片刻便道:“兵部署理的保安军,我倒是听闻了一些,只不过这匪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出现的水贼不是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出来了呢?也难怪皇上龙颜大怒,兵部又是在殿下的管辖之内,这可是个麻烦啊!”

邹博瑞闻言,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哪里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咱们借一步说话!”邹博瑞看了看四周,这里毕竟是东宫,时不时的还有禁卫军巡逻,说话实在不方便。

冯灿伸手让邹博瑞先行,邹博瑞当下也不谦让,接着,两人就一道并肩而行,到了邹博瑞的厢房,两人便就着一盏油灯,一壶热茶,说了起来。

“实不相瞒,保安军的隐患一直都在,之前虽然说是清除了,也是因为殿下,殿下和皇上交不了差,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为难不是?可这水贼哪里是一日两日就能清除,只能做做样子,就当是交差了!”

“这,这……岂有此理,这可是事关国本的大事,怎么能就这样草草了之,敷衍了事!”冯灿气得不行,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邹博瑞伸手给冯灿倒了一杯茶,示意他不要激动,“惭愧啊惭愧,想我为官二十余载,还是头一回做这样的糊涂账!”

“邹大人,您……”冯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说劝吧,这事确实做得不妥,不劝吧,可邹博瑞也是臣子,拿主意的,还不都君,他们身为臣子的,又能耐几何呢?

两人为此探讨到了深夜方休,无不是连连摇头叹气,不知不觉,天边竟已经泛起一丝月白。

册封太子妃这一大事过后,很快就迎来了京都的第二件大事,那就是铖王大婚。

两辈子加起来,秦霜还是头一次兴奋不已,成亲可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上回,郑瑾萱为太子妃,太子继承大统时,却是为了她人做嫁衣,这辈子,再怎么着,郑瑾萱都能比上上一回要好吧!

帖子递到忠义伯府的时候,依旧是姜氏收着了。

原铖王大婚,递不递帖子到忠义伯府是无关紧要的,可自从秦悦成为了元嫔,而秦恬成了太子侧妃,这忠义伯府就略微有一点儿水涨船高了。

秦霜是一早就打算好了,她就算是去不了铖王府陪着郑瑾萱,也是能到侯府去看看的。

这个不用她自己打探,册封太子妃当日,韩芷和郑瑾萱就同时给她递了消息。

日子就定在了三月十六。

因为在选秀之前,定远侯和侯夫人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女儿不是太子妃,就是铖王妃,便早早就就准备好了嫁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摆满了整个院子。

可嫁衣什么的,太子妃和铖王妃的区别就大了,因此就没能事先准备,这些东西临时准备起来也费时费力,所以日子就往后推移了一些,也比较宽裕。

期间,秦霜又再次登门侯府,看着满院子满屋子的嫁妆,秦霜心中是真为郑瑾萱高兴,只是,郑瑾萱还是十分害怕,因为铖王,这不得不让秦霜再次对这个还未曾谋面的铖王感到好奇,不能怪她,实在是她对铖王的了解,少之又少。

只是,还没等来郑瑾萱出嫁的日子,却先等来了何氏。

何氏回来的时候,正是秦悦进宫后的第三日,秦霜初见她,只见她是满面春风,无不得意。

秦霜不由有些心酸,秦悦进宫给年纪和秦大爷相当的皇帝为嫔,再加上宫中处处都是暗礁险滩,何氏竟然还能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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