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白言带着从我腿上取下来的一整块薄皮,来到陌归宫中,准备开始为公子施换皮之术。

公子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与白言早已统一了口径,皆告诉公子帮他换的是猪皮。

公子听后,并没有对此话多加怀疑。

陌归宫内,静听松风,白言跟我说

此中过程凶险异常,需要绝对的安静,不得有闲人在场。

故而,我与陌归宫内一众人等便都被白言拦在了门外。

门内,却只剩两人。

“内侍大人,传话下去,今日陌归宫周围不准大声喧哗,不准有人无事晃荡,前来打扰!”其实,也正好,我在外头帮他们把着风,这样或许会进行的更加顺利一些。

“是,娘娘!”内侍大人自恭谨的于我身前受命道。

我见内侍大人下去做事后,整个心思就又回到了里头的两人身上,“也不知进行的怎么样了。”

仅仅一门之隔,

白言正在桌上细细的备着待会儿要用的东西,而瑾帝则是安然的躺在榻上,心中虽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又到底说不上来。

“白言,你有把握吗?”瑾帝先行打破了这偌大的陌归宫中那长久的沉寂。

白言低着头讪讪的将嘴角一提,“你有见过我失手的时候吗?”

瑾帝却是扭头一笑道,“倒是没有,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你的第一次呢?”

白言不过很是忌讳的被激怒道,“醋罐子,失败了也是关系于你自己的,能不能别在这里乌鸦嘴了?”

“我现在这样还能更差吗?”瑾帝只用手指抠了抠自己右脸上的伤疤,继而接受现实的摇头笑道。

“有我在,今后你只会蒸蒸日上,但希望你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你可以答应我吗?”白言走到榻前,将一碗汤药端给瑾帝,并破天荒的第一次开口跟瑾帝要着一个承诺。

瑾帝不过单手端过汤药饮尽后,迷迷糊糊的在入梦之前,强撑着对白言道,“我答应你便是了。”

白言自闷着苦笑的点了点头,方释然道,“那我就放心了。”

之后

白言只从布包中抽出了一根几寸长的利针,先将瑾帝面上的死皮完全刮下,这是整个过程的第一步。

当然,在去除死皮的同时,还要保住瑾帝面上所有的毛细经脉的完整畅通才可以。

这第一步若是一般的医者已经是做不来了,但它在整个换皮之术当中,却只是前菜而已。

紧接着,白言便将泡在药汤中的薄皮小心的捧出,也就是从商后腿上取下的那一块,然而竟只是放于一边,并没有即刻进行使用。

至于更接下去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白言复另抽出一根新的利针,并从药箱中选出一瓶不知是什么药水,不过带着它们一道坐于桌前,缓缓的打开自己备着的一方木盒,那竖起的木盒盖内,正嵌着一块小小的银镜。

白言端详着镜子中的脸颊,有些不舍,有些难过。

因为从今往后,这份珍贵就不再属于他白言了。

白言快速的活动了几番手指后,只淡然的把眼前的药水利索的擦于自己的脸上,再而抽出那根利针,亲手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整张面皮,忍着巨痛的取了下来。

白言没有喝任何痹麻的汤药,因为只有这样取下的面皮才是最鲜活,也是最容易在瑾帝脸上契合的。

白言把面皮小心的放于身前的银盘之上,又以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流于银盘当中,暂时好生的如此来将养着这张面皮。

妥当后,白言才开始为自己进行简单的包扎,很快

白言便又从银盘之中夹出面皮,仔细的修补于瑾帝的脸上,这是最难的一步,因为这一步不仅仅是要将所有的毛细经脉一一接好,还要使得面皮与瑾帝的面庞完全契合,不留褶皱,而更重要的是,于长久的恢复长成后,那旁人入眼的浑然天成般的效果。

毫无疑问,世间千年,有且仅有白言能把这个换皮之术完成。

最后,白言又夹起从商后腿上取下的那块薄皮,亦将其紧紧的贴覆于已经修补好了的瑾帝面上。

只因自己的那块皮还需要与瑾帝的脸面进行长久的磨合,故此,才另需一张薄皮去覆在那上面,以免里头真正的脸皮受到周围刺激,一如风吹,二如日晒,三如灰尘……

而那张外面的薄皮又因并没有与瑾帝面上的经脉血肉相连,所以,十分容易脱落,若想要它久久的保持鲜活,就必须要以商后的血养着才好。

至此,世无其二的换皮之术便顺利完成了。

而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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