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仲西侯这般言语,墨茗也是心头不由微微一愣。

天下太平,盛世安康!

任是如何猜想,也不会想到仲西侯的心中所愿,是这般大义。可回想平生所历,天下大同,不过水中花镜中月。

仲西侯走到墨茗身侧,拍了拍他肩膀,语气平静道:“墨公子,你与令狐长空虽相处不多,但感情想来与亲兄弟也无差别。”

墨茗点了点头,脸上浮现愧疚,叹了口气,缓缓道:“也是不曾料想,天地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我与长空结为兄弟,他待我真情,我却无法回馈。侯爷与萦如歌同门师兄弟,这般算来,侯爷,可愿认我这个弟弟?”

问题稍稍突兀,可二人饮酒尽兴,情绪释放,自不会像往日那般拘谨。仲西侯又是用力拍了拍墨茗肩膀,笑声爽朗,道:“有手足如你,自当是我仲西侯此生福气。既然如此,为兄有一事相托,可莫要推辞。”

墨茗微微皱眉,不由看向了毫无醉意,还在那自斟自饮的雷牛。雷牛也是抬头看向了二人,仲西侯则摆了摆手,随后道:“无须顾虑,小雷兄弟虽说是殿下的贴身护卫,但我们所言,无关权谋,更不会有害临城。为兄要同你说的,是关乎白云仙子的事。”

“白云仙子?”

墨茗眉头微皱,令狐长空就是萦如歌,萦如歌则是白云仙子的传人,那这般算来,事情自也当与萦如歌有关。

“为兄有一卷剑术,唤作白云剑术。这剑术传承本该由小师弟去做,可无奈,他如今剑意近散,重新修炼,怕是难以跨越高峰。为兄也是粗略看过这剑术,与舞雩剑法相似太多,若为兄替他传承,终非易事。”

墨茗此刻眉头舒展,明白了仲西侯的意思,接过了话,道:“好,这剑术传承,就由玄荼,代长空去做。”

仲西侯又是一乐,随后从雷牛面前抡起还算半满的那壶酒,高高举起倾倒,酒水细长,落入口中。手背擦去嘴角余酒,再将酒壶丢给墨茗。墨茗接过酒壶,也是一般样子,随后长长一声“啊”,快哉快哉。

雷牛将自己杯中酒饮尽,也是放下了酒杯。他起身,扶起朱谏男。朱谏男此刻早烂醉如泥,身子沉重。雷牛依旧面无表情,手中力道尺寸恰当,直接将朱谏男扛在了肩膀。他又看向了仲西侯同墨茗二人,微微一点头。

等二人微笑回敬之后,雷牛身子一跃,出了窗去。

这窗子外头就是秦淮河,若常人看到,还以为这忻都汉子是扛在世子殿下,直接跳河。可最终看到的,是那雷牛在水上几个轻点,随后上岸,接着步子沉稳,扬长离去。

灯会游玩的人们看到了这,也都是拍手叫好。这儿是金陵城,繁华是没几个城市能比,如雷牛这般的高手也当不在少数。这种人护着自己主子从花楼离去,也是频频会见到,也就见怪不怪。

临河的八间雅间登时就剩下两个清醒的男人和八个酒醉熟睡的娇美小娘,人渐渐清醒,闻着雅间里酒气同脂粉香味混合,倒也有些令人不由兴奋。

仲西侯鼻子微微一动,随后道:“你这兄长也是有趣,大男人一个,衣裳熏香要这般众。若是在我们西地,男儿如此,怕要被人喊作娘娘。”

墨茗听了也是哈哈大笑,可随后仲西侯语气突然冰冷,声也小了不少。

“那个秋娘,也该让她消失人海了。”

墨茗不由一愣,眉头微皱,就那般疑惑看着仲西侯。仲西侯则脸上挂出了笑容,乐呵呵道:“既然你也认我为兄长,那么兄长也该帮弟弟做些事情。那十几个美姬,入了西地,就不用再想出我城主府。这秋娘,若你这回能令她无影无踪,那么以后的墨家,你倒是能够执掌。”

墨茗的确不懂其中道道,秋娘不过一个花楼老鸨,可随后一想,的确也只有花楼老鸨,才是千里眼,才是顺风耳。

花楼里突然开始吵吵闹闹,还有人往楼上快步走的声音。这雅间里的仲西侯同墨茗也是登时眉头皱起,仲西侯更是干脆,索性手一抓,那无常剑在手。可这剑他不是给自己,而是随后一丢,丢给了墨茗。

墨茗握住了剑,点了点头。

不过几隙,有一群浑身散着酒气的壮汉已经到了雅间门口,那老鸨秋娘虽有阻拦,但是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一个虎背熊腰一脸虬须的汉子蒲扇大手推开了秋娘,那秋娘身子踉跄,也是险些摔倒。那汉子左右看了看旁边七间还空着的雅间,不由怒气更盛,冲着秋娘喝骂道:“这楼上不是还有雅间么,怎的,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几个?你们金陵城的窑子还这么金贵了?”

仲西侯同墨茗就一脸笑意,看着这一出戏。

秋娘则是百般解释,又谦卑道歉。墨茗也稍稍明白了仲西侯的话,即便是他们墨县的花楼,也不会出现这等情况。1800文学

有个一脸狐狸样的汉子看到了仲西侯同墨茗二人脸上笑意,立马站了出来,冲着二人破骂起来。

“你们两个,裤裆里的鸟是腊肠么,要这么多个房间?”随后他又看到雅间里头醉倒熟睡的八个娇美小娘,不由眼珠子瞪大,咽了口口水,接着又是骂道,“就你俩这货色,给个老妪都能让你俩腿软,哪来的脸享用这么多个狐狸小娘。兄弟们,把这两个破烂货从楼上给我扔出去,这几个小娘,兄弟们一人一个。”

有个也算健壮的汉子数了数那些醉倒的小娘,一共八个,不由咧嘴哈哈笑,听他道:“老大,一共八个,我们兄弟六个,你和二哥一人俩,我们剩下几个喝点汤。”

那个虬须大汉也是看了看醉倒的娇美小娘,也是眼睛一睁,同样咽了口口水,道:“我是你们老大,我三个,你们这些属狗的喂不饱,一人一个就够了。”

这些人自说自话,那个狐狸脸的汉子还伸手去推墨茗,可就这么一探手,他发出一声惨叫。

他那探出的手,手掌少了一半。再看雅间里头,墨茗手中宝剑已经出鞘,他也干脆,直接用雅间的波斯纱幔擦去剑上鲜血。再看他眼睛,冰冷不屑。

那虬须汉子怒目一睁,也不多话,一掌拍出。他这一掌,带起的风波斯纱幔飘动,可见掌力有多可怕。

那个狐狸脸的汉子虽说被砍了半只手掌,可仲西侯同墨茗也不会因此觉得这些惹事的是善主。这回出手的是仲西侯,他没用掌,破风拳出,迎上虬须汉子那一掌。

掌克拳,可那是别人,现在出拳的是仲西侯。仲西侯除了剑就是拳,剑天下无双,拳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可拳对上了掌,虬须汉子身子依旧稳如铁塔,可仲西侯的步子不由往后挪了半步。

仲西侯皱眉,他的确未出全力,可怎的也不会想到,这虬须汉子的一掌,这般力重。墨茗瞥见仲西侯微微后退半步,也是眉头微微一皱。他同仲西侯四目一对,一个眼神,各自明白。

墨茗握剑踏出雅间,挥剑出脚,把四个汉子打离了这间雅间。仲西侯独自应对那个虬须汉子,而那个断了半个手掌的狐狸脸汉子,自不在二人眼中。

老鸨秋娘花容失色,如受惊的小兔子,躲到了一根红漆大柱后边。

仲西侯双拳紧握又松开,骨头“格拉格拉”响,脖子扭动,双脚也踏起了碎步。话不多说,左拳先出,朝的是这虬须汉子的面门。这虬须汉子能一掌逼退仲西侯,自然不会是什么泛泛。他身子一侧,蒲扇大手一巴掌呼向仲西侯左脸。

仲西侯既然一心想会一会那拳法大家拳震春秋,他的拳头,不单不俗,甚而境界也已经不差。左拳打的是虬须汉子的面门,可拳头快到了却突然收招,右拳侧勾一记,直接命中这虬须汉子左腰软-肉。

虬须汉子的巴掌快到,仲西侯收回的左拳一侧,格挡了这一巴掌。

被一拳打中的虬须汉子侧腰一疼,身子也不由后退几步。这一招换一招,仲西侯也没得什么好处,他左手小臂红肿一片,还隐隐作痛。这虬须汉子的力道也着实让他心惊,更是对用拳揍趴这汉子,兴趣又提了几分。

仲西侯索性将左右袖子给撕扯下来,露出了肌肉块垒明显的双臂,每一次催力,那肌肉膨胀更是彰显了力量。

随后互相出招,有实有虚,各有吃亏,也各得便宜。只看外貌,仲西侯显然要处下风,他的衣衫被扯破不少,袒露的双臂上也有了不少巴掌红印。能落下红印的掌和巴掌,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可怕,说不疼不痛,自然也是假的。

墨茗或许不明白,为何仲西侯要将剑丢给自己,而他赤手空拳。仲西侯也是有苦说不出,先前与黑龙一战,被单方面碾压,身子状况未复,现在催剑,也不见得明智。而拳就不同,男儿热血,自然是拳脚肉搏,拳拳到肉才有最原始的击打快感。

借用拳头去宣泄平复体内沸腾热血,仲西侯的目的,也是为了转移自身注意力。因为他的剑意,已经满溢,难以压制。

再看这虬须汉子,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右脸已经肿了大半,自然,那肿胀的程度与朱一诺那面目全非自是无法相比。这汉子怒意更盛,本还怜香惜玉,不好踩或踢到那些娇美小娘。这次动作干脆,直接纵身而起,掌化为拳,一拳击向仲西侯。

仲西侯看着心惊,因为他若避开,那他身后躺着的那美姬必定被这拳头一拳打爆了美人头颅。

人心肉做,仲西侯身子一侧,一把将那美姬用手拨开。虬须汉子那一拳也是结结实实打在了仲西侯左臂肱二头肌位置,打得他身子不由后退几步。而那被仲西侯拨动的美姬也是醒了过来,看到眼前一切,不由大声尖叫。

这尖叫声吵醒了其他娇美小娘,这些秀色可餐的花楼姑娘都登时发出刺耳尖叫。这尖叫声不单令打斗的二人耳朵生疼,也是令花楼里的注意到了二楼动静,更有好热闹的还朝二楼走了过来。

仲西侯挥了挥手,让那些美姬一个一个出去,而被仲西侯拨开的那个美姬则依旧瘫坐原地。

就听她声音颤抖,委屈道:“我,我,我腿软,动不了了。”

仲西侯也是无奈,不过没了那些碍事美姬,自己也少了顾忌。他突然好奇这虬须汉子这般身手,不该寂寂无名之辈,便问道:“阁下身手不差,敢问哪路的?”

虬须汉子冷哼一声,声粗犷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古崴城睡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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