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摩一直记得宇文朝仪,父亲牺牲后,他曾伴母亲进宫看望姐姐,偶然能遇见长大后的兔妹妹,但仅仅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未打扰。

而宇文朝仪,当然也没有忘记过她的虎哥哥,脏兮兮的护臂被她洗净,一直珍藏在她的收纳盒当中。

年少时的相遇是最干净的,没有互相挂念,没有互相遗忘,却如同一道信仰刻在两方的心上,永远的挥之不去。

那根淡粉色的丝带,刚开始的时候被云少摩带去习武,可时间一长,丝带耐不住消磨,颜色渐淡,丝线散裂,云少摩便不敢再继续戴着,只能藏在枕下。

“本公主这脑袋......当年怎么会没有想到,你就是云将军的儿子!”记忆一点一滴地涌进,宇文朝仪真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久别重逢的心情。

她睫毛轻闪,抬眸望着云少摩,七年之久,原来那个强健的少年长得更加高大威猛,周身处处散发着成熟的男人气息,宇文朝仪站在他的面前,仿若真是小兔子和大老虎的反差,显得娇小无比。

“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可却始终没有与本公主相认......”少顷,宇文朝仪垂下两肩,激动过后,想到七年未见,她又不禁略有失望。

“抱歉,丧父之痛,恕在下难以平复。”守孝三年,云少摩以为自己可以走出来,但每每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反复折磨,不止是他,而是整个将军府。

若是父亲健在,他一定会和宇文朝仪相认,或许,还能有更好的发展。

父亲为皇帝牺牲,铸造云少摩的心结,他厌恶皇室,厌恶战争,而宇文朝仪身为皇族的女儿,更让他纠结万分,这个女孩到底值不值得选择。

“啊,没事没事......”宇文朝仪深知云将军在世时的英明神武,儿时的她也将云将军视为值得尊敬的长辈,对于云将军的死,那时,宇文朝仪也难受了许久。

她咬咬唇,两手拽着帕子,当重新看到云少摩时,她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为他所动。

这种跳动,她很清楚,是喜欢的感觉。

“不过也挺巧的啊,这算算日子,都七年了,你也长这么高了,本公主呢......在你面前还是显得个头小,哈哈......”就连讲话,她都得费力地昂着脑袋。

云少摩轻笑一声,顺手揉了揉宇文朝仪的脑袋,忽而俯下身,拉进距离。

猛然靠近的脸庞,让宇文朝仪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羞红瞬间爬上两颊,她连忙不好意思地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干什么这么近......”

“想出宫玩吗?”下一秒,云少摩悠悠地问了句。

听言,宇文朝仪顿时来了兴趣,下意识瞅了眼远处站岗的婢女,同时低头小声地回了句:“本公主当然想啊!但是......这个月本公主已经出过一次了,父皇和皇后不会同意再放本公主出去的......”

“我带你出去。”云少摩云淡风轻地说。

这话一出,宇文朝仪立马再次又瞧了瞧四周,确定无人,她面露小激动,眨眨眼,“真的吗?!你是要带本公主偷摸出宫去吗!”听起来好刺激呀!

云少摩点点头,“没问题。”

宇文朝仪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好在憋住了,她捂嘴偷笑,“何时行动!”

“现在。”

——*——

宇文朝仪乔装打扮成婢女跟在云落衣的身边,顺利随着云氏姐弟二人出宫。

其实在弟弟提出带五公主偷偷出宫时,云落衣内心是拒绝的。可方才在纤羽台发生的一切,云落衣又看在眼里,想着好不容易等到弟弟有心仪的女子,作为姐姐,还真是有些不忍心打断弟弟的好姻缘。

要说在后宫,除了皇后,云落衣该是唯一一位可以自由回娘家的妃子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将军府的女儿,皇帝的特殊优待。

三人坐在马车里,独独宇文朝仪欢脱得一刻都不得安静,因为云落衣年轻,多少还是亲近些,她拽着人家,喋喋不休讲着自己和云少摩儿时的相遇。

“云嫔,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好傻啊,居然一点都没有猜出来会是你弟弟!”宇文朝仪丝毫不见外,讲起这段奇妙的缘分时,脸上还挂着小傲娇。

云落衣被宇文朝仪的可爱逗乐,瞥了眼自己的弟弟,故意调侃:“少摩,姐姐若是没记错的话,你这二十年来,除了姐姐和母亲送过你礼物,好像也只有五公主唯一一个女子赠与你东西了,对吧?”

云少摩知道姐姐这是拿他打趣,耸耸肩,选择默认。

见情,宇文朝仪很是诧异,“不会吧......”

“哪不会呀!”云落衣回头拍拍宇文朝仪的手,笑道:“本妃这弟弟啊,从小到大就不爱近人,更别说有什么关系好的姑娘了!拿着父亲做榜样,成日习武,站出去,姑娘见着都怕!你说说,这哪会有姑娘愿意主动送东西呢?”

闻言,宇文朝仪呆呆地张着嘴巴,随后,懂事的她笑着帮云少摩说了句:“烂桃花多了也不好嘛!肯定是云公子太优秀,才让其他女子不好意思接近的!”

见宇文朝仪还挺向着云少摩,作为姐姐,云落衣心里别提多开心,“少摩,你听听五公主说得话有多好听!怕是只有五公主会为你这么觉得你好哦!”

宇文朝仪缩缩脖子,不时间瞧着云少摩的状态,好像,他的心情也不错呢。

半个时辰后,云落衣先回了将军府,云少摩知晓宇文朝仪想在外面玩,所以找了借口,带她转道走了。

“别动。”下车前,细心的云少摩拿出面纱,为宇文朝仪戴上,“以后偷偷出宫,不许忘了这个。”

“还有以后?!虎哥哥还会带兔妹妹出来的对吗!”简单关心的一句话,结果被调皮的宇文朝仪钻了空子,“好呀好呀!兔妹妹记住了!”说完,真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蹦下了马车。

云少摩无奈失笑,紧跟其后。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新到的发簪——快来看看哟——”

“绣帕绣帕!私家定制的绣帕来看一看——”

正街永远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宇文朝仪乐呵呵地四处游窜,每每都好像是第一次来此,新鲜感永远淡不了。

云少摩算是服了小姑娘的腿脚,利索起来,连自己跟着都吃力。

“小姑娘,新做的面具,要不要看一看呀?”

摊铺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吸引了宇文朝仪的注意力。她奔过去,细细挑选了半天,最后却是拿起其中一个最搞怪,最不适合女孩子的面具戴起,猛然转过身,对着云少摩学了声老虎叫:“嗷呜——”

云少摩刚追上这丫头,见情,心中无奈,旋即,故作惊吓,“好害怕。”

“装得一点都不像!”宇文朝仪摘下面具,哼了声。

“诶诶小姑娘,这还有好看的呢!要不要也试试啊!”

“我要能吓到他的面具,你这有没有啊?”宇文朝仪指了指云少摩,对摆摊小哥说道。

摆摊小哥小心翼翼瞅了眼云少摩,连忙撇过头,为难地应了句:“姑娘说笑了,我这做的是小生意,哪能恐吓到云公子啊......”

“哟,还认识呢!看来他名气不小嘛!”宇文朝仪捂嘴偷笑,后昂首挺胸说:“既然吓不到他,那就没有我看得上的了!”说完,欲离开。

可刚迈一步,又被云少摩给拽了回来,他抽出一只兔子模型的面具,强制戴到了宇文朝仪的脸上,道:“这个吓人。”

宇文朝仪皱皱眉头,取下一看,“说什么呢,这么可爱的小兔兔,才不吓人!”

谁知,话音刚落,云少摩竟直接付了钱。

他捏捏宇文朝仪的鼻子,说:“可爱最危险,危险才吓人。”

——*——

赫府。

“娘子啊,你现在有了身孕,就别让为夫操心了!快快快,回屋坐着!”

赫东寰自从得知了自己要当父亲,更是把虞宛莲要捧到了天上去,以往日日都要出门经商,现在是三天两头出个一次,能抽一点时间在家陪爱妻都好。

但其实呢,虞宛莲还是没能适应怀孕的生活,要么看到一些脏东西,顺手就抓起一旁的扫帚,要么见到厨房婆子剥豆子切水果,就忍不住帮忙。

全府上下都在小心谨慎,唯独虞宛莲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娇弱。

“东寰,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我真的受不了,就让我找点活吧!”这么多天,虞宛莲真实感受着猪一样的生活。

赫东寰才不听娘子的话,在怀孕这件事上,他身为丈夫,态度坚定得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娘子再不听话,为夫要不高兴了!”

虞宛莲蹩蹩嘴,甚是憋屈。

“好啦好啦!姑姑姑父别争论了!”好在家里还有一个小机灵鬼,只见虞奇奇捧着一堆布料和针线走来,“呐,姑姑,您要真闲着,就自个在屋里给小宝宝做衣服~材料什么的侄女都给您准备好啦!男孩女孩的都有,小衣服,小裙子,小鞋子,您想怎么做都行~”

许是第一次做母亲,又是刚刚开始,虞宛莲还真没想得虞奇奇这么周到,她喜出望外,“对啊!我可以给孩子做衣服!奇奇,你真是太聪明了!”

虞奇奇微微一笑,将材料递给章嬷嬷,“阿芳,你和嬷嬷把这些东西带到夫人的屋里,好好放着哦!”

“诶诶我和你们回屋,我告诉你们放哪里!”

“娘子,娘子你慢点走啊!”

须臾,管家赶来,“奇奇姑娘,云公子来找您了!”

云少摩?虞奇奇不明所以,“哦好好,我现在出去!”

到了府外,除了云少摩,还有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女子,虞奇奇挥手让管家退下,“云公子,您......找我有事吗?”

“你就是虞奇奇吗?!”然,云少摩未语,倒是糖葫芦女孩先开了口。

虞奇奇愣了愣,下意识仔细看了几眼这个女孩,戴着一洁色面纱,眉眼含春,小巧玲珑,年龄该与自己相仿,“你好,我叫虞奇奇,请问姑娘是......?”

“他说你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让我和你交朋友!”宇文朝仪自来熟,拍了拍云少摩,对虞奇奇说。

虞奇奇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地看着云少摩,心想着,这冰山男身边何时多了个如此不拘小节的姑娘?一言一行,活像第二个陆萱!

“有空的话,出去走走,我请客吃饭。”云少摩终于出声音了。

“请客吃饭好啊!虞姑娘,云公子请客,错过可就没机会了哟!”宇文朝仪说着,还给虞奇奇抛了个媚眼。

这眉眼直接抛到了虞奇奇的心里去,这丫头也太可爱了吧!

“有空!去!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二位先进来坐坐吧!”

两刻钟后。

宇文朝仪自然挽着虞奇奇,说好是虞奇奇带路去玩,谁知走着走着,虞奇奇倒变成了被动的那个人。

更让她崩溃的是,这丫头的脚可真能走啊!放前世,都赶得上田径运动员了!

她回头,结果佛系的云少摩居然慢悠悠地跟在那么后面?一时间,虞奇奇怎么感觉自己被人坑了......

“那个什么,小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和我说说呗!”为了注意身旁这脚底跟镶了马达的女孩子注意力,虞奇奇只能找话题。

“想知道啊?”宇文朝仪左看看右瞧瞧,一心二用,“诶,你就叫我朝仪吧!”

复姓宇文只有皇室之人,宇文朝仪自知身份不宜到处说。

但好巧不巧,‘朝仪’这两个字,虞奇奇可是日日都在心里念着。当听到名字,她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转过头,重新注视身旁的女孩。

宇文朝仪被虞奇奇的反应给紧张了一下,心虚地问了句:“怎么了......”难不成虎哥哥早就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小姐姐的名字很好听。”虞奇奇快速调整情绪,也不想让宇文朝仪发现不对劲。

彼时,云少摩终于跟了上来。

虞奇奇向他投去惊疑的眼神,云少摩似懂,便开口说:“走了一下午也累了,要不咱们去吃饭吧。”

然,宇文朝仪意犹未尽,“好像再过半个时辰,夜市就要开了,到时候街边小吃可多了!”

云少摩微微叹气,拉过宇文朝仪,刻意避开虞奇奇,小声地提醒:“公主,再过半个时辰,你就要和云嫔回宫了。”

云落衣能自由回娘家,但是要在外过夜,还是必须经过皇上的允许,否则晚上翻牌子时,皇帝要是无意翻到她,人不在,可就糟糕了。

云少摩不提还好,一提,宇文朝仪瞬间掉了一半的好心情,她嘟嘟囔囔:“好吧好吧......喂,虎哥哥,你下次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安心逛个夜市啊!”

她从未感受过京城的夜生活,别说夜市,听说还有什么墨花苑,什么戏阁,什么相声院,多姿多彩,可热闹了呢!

“好,我下次想到办法,第一时间告诉你!”云少摩毫不犹豫答应。

“一言为定!”宇文朝仪要拉钩。

云少摩权当哄小妹妹开心,跟她拉钩,“一言为定。”

看到这一幕,虞奇奇更加匪夷所思,她脑子混乱,急迫得想要知道云少摩到底做了什么?那天他并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为何现在却和宇文朝仪如此亲密?

——*——

丞相府。

“爹,您找女儿何事啊?”晚饭过后,累了一日的陆萱本想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结果却被父亲大人给叫去了书房。

回想着这两天,她规规矩矩,好像也没生出什么幺蛾子。

“萱儿,嬷嬷教了你快一个月的礼节,可身有领会啊?”丞相捋了捋胡子,第一句话,很明显只是简单开个头。

陆萱不傻,猜到了父亲大人找她肯定不是要说这个,她也敷衍地回了句:“还行吧,就那些东西,也不难。”

陆正点点头,眼底的别有用意表现得明明白白,他说:“嬷嬷的教导你要好好听,好好学,爹费心费力,希望你学有所成,学有所用......”

陆萱耸耸肩,继续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感受到女儿的不耐烦,陆正也憋不住内心真正的想法,他咳了咳,终于步入正题:“那个,爹问你,你和太子殿下......最近......是怎么回事?”

果然如此!陆萱一听,嘴角若有若无扬起一道得逞,她反应很快,假装听不懂父亲大人的问话,无辜地眨眨眼,“什么怎么回事啊?”

“咳咳!”陆正感觉自己问得挺明显的了,谁知女儿还反问一句,搞得他的猜想都差点打乱了!

须臾,他调整了下状态,重新组织语言,问:“太子殿下以往都是与你兄长走得近,为父怎么感觉最近......倒是和你走得更近了些?”

“呃......有吗?爹爹会不会是错觉啊......?”陆萱吞吞吐吐,故作一副藏着秘密的样子,畏畏缩缩,不将话吐露清楚。

这可被陆正抓得正着,坚定地说:“不可能是错觉!萱儿,为父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若有事情,可别瞒着为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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