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理解的皱了皱眉,说道:“那又如何,她入了宫难道还能见着那人吗?”

纳兰兰儿见她生气,就为她倒了杯茶压惊,皇后却是看了一眼一滴也不沾。

纳兰兰儿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皇帝知道这件事,最多是责怪兰儿,不会责怪姐姐的。”

听了这话,皇后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脸上的怒容尽散,满脸笑容道:“对,君子成人之美,本宫应该早些想到的。还是妹妹冰雪聪明。”

纳兰兰儿陪她作了会儿戏,心里却想着这个女人被嫉妒蒙蔽了眼。那秀女的相好乃江南才子,是皇上赏慕已久的人才。

可那江南才子却对仕途无意,执意要守在江南当教学先生。这次若是皇上收了他的心上入宫,那人恐怕对皇上会更加仇恨。如果反之皇上放了那个女子,才人定然会心存感激,进朝为官这样的事也就好说了。

莫说皇上会怪罪她,怕是赞赏还来不及呢。

皇后不知道纳兰兰儿心里的算盘,只当妹妹这次是舍生取义帮了自己,对纳兰兰儿看着是越发顺眼起来。

旁晚,皇上来到了纳兰兰儿这里,果真并没有因她除名沈于莲而生气,反而还夸赞了她。纳兰兰儿卧在夜无双的怀里,对未来争夺权力的野心,也越加蓬勃。

只有站在最高,才能万无一失的留在夜无双身边!

经历了秀女的事情,皇后才算是对纳兰兰儿彻底没的防备。而这个时候,正是棋盘的最后,该给予最后一击。

夜色深时,纳兰兰儿趁着夜无双不在,怀揣一本线装册溜进了凤仪宫。皇后哄好了麟儿正准备入睡,就听见丫鬟禀告纳兰兰儿来了。

她心里惊奇,却还是穿上了衣服宣纳兰兰儿进来。

纳兰兰儿一进门就神色紧张的关上的房门,连同丫鬟们也一通哄了出去。皇后心有不悦,心想还真把凤仪宫里的人当自己人使唤了。

“姐姐,我有东西给你。”正想着,纳兰兰儿就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来。

皇后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将册子接了过来,还没翻几页脸上的表情就全变了。

“天!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快说!”皇后将失控的摇晃着纳兰兰儿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整个册子上写的全是她父亲的罪行,单是其中几条就够让她父亲脑袋落地,莫要说是整整一册。

“姐姐,你别晃了,我是义父给我的。他知道我已经归心于您,便将这东西叫给我处置。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就将东西给您带来了。”纳兰兰儿在她的攻势下有些难受,用手掰开她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却发现那手劲是如何的大。

皇后闻言,手扶住了脑袋,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她嘴里呢喃着:“这不能让皇上看见,不然我家里就完蛋了。”

见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纳兰兰儿心里出了口恶气。她伸出手扶着皇后摇摇欲坠的身体,佯装关心的问道:“姐姐,你没事吗?”

谁知皇后一把将她推开,将册子抱在怀中,纳兰兰儿被她推的一个踉跄。

皇后做完这些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整理了下头发,对纳兰兰儿说道:“姐姐没事,妹妹夜已深了,本宫要休息了,妹妹也请早回吧。”

纳兰兰儿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姐姐也要早点休息。”

等纳兰兰儿走后,皇后连忙找来火盆,将册子撕成一页页的烧毁。她贵为一国之母,当然知道父亲所作所为的危害,但不论在怎么样那都是她的父亲,她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父亲往火坑里推。

她知道自己父亲爱钱财,却不知道他用着自己的势力贪污了这么多的钱,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皇后一边烧着父亲的罪行,眼里一边流着愧疚的泪水。

当所有的罪行都烧成灰磨时,皇后仍旧不放心的将所有的纸灰都撒进鱼塘中。看着纸灰融入水中,皇后的心依旧是七上八下的。

她忐忑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夜没有睡觉。等到清晨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应该给自己的父亲寄去一封书信。

写完信后,她遣人将信送回自己的娘家,并嘱咐一定要让父亲第一时间给她回信。

蓬头垢面的在家里等了半响,那段时间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一股说不清的不安笼罩在她心头,即使麟儿大哭也没能拉回她的神智。

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连忙冲了上去期待的望着送信的人:“信呢?我父亲的信呢?”

来人支支吾吾,皇后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叫:“我问你,信呢!你把我的信放哪里去了?”

送信的人终于说了出来:“回,回皇后娘娘,在我送信去的时候,国丈就已经……被抓走了。”

皇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怅然若失的道:“不会的,怎么会呢!我不是已经将罪行都烧了吗!”

皇后像发了狂一样,嘀咕了一会就抓住了送信人,逼问他:“是谁抓的,快!告诉我是谁抓的!”

“是杨将军。”

听到这话,皇后心里的希望全部破灭了。如果说是别人,她想要已自己的权势救出父亲还有点可能,但如果对方是皇帝宠信的杨非……

贴身丫鬟见了她这模样,咬了咬下嘴唇斟酌道:“皇后娘娘,如果是杨将军的话。大可去找纳兰兰儿,她不是杨将军的义妹吗?”

皇后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惊慌失措道:“对,去找纳兰兰儿,让她救我的父亲。”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丫鬟说:“你过来,快给本宫梳妆。”

纵然是现在这番景象,皇后心里的傲气却依旧没有褪去。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别人见着自己落魄的样子,何况对方是她认定的对手。

此时此刻,阴暗潮湿的牢房中。一名老人的四肢被铁链拴着定在木桩上。

老人衰败的头颅垂在胸口上,脸上松弛的皮肉也耷拉着。

暗处坐着一个人影,只听那男声沉沉的说道:“国丈,如今这番情势,你别无话说了吧?”

国丈即使落得这种下场,脸上的嘲讽依旧不改。他嗓子因前段时间的吼叫变的嘶哑,笑声在这密闭的空间中格外可恐。

“桀桀。”老人笑了半响,一双锐利的眼睛从蓬乱的发丝间露出:“杨将军,你别忘了我可是皇后的父亲,如今你如何对我,往后我定会加倍奉还!”

夜晚,他正在妾侍的房中准备入睡,却不想门外传来下人的吼叫声,不一会儿他便被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想想他堂堂一名国丈,自从女儿当上皇后之后,便是昂着脸看人。可今晚却被一帮士兵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杨非望着老人脸上的淤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啊,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是没能清醒。你当我是为什么逮捕你?沙场上的事我忙不过来,就你那些苟且之事,我还有精力去查?”

国丈变了脸上,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慌张,小心翼翼的说:“莫非,是圣上。”

杨非站了起身走到他身边,手中的皮鞭啪的一声打在墙上:“就你也配叫圣上,当初勾结外党时就没想过圣上吗?”

国丈的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啪!”杨非又是一皮鞭甩在国丈耳边,那声响只逼他的脑仁:“还狡辩,林三将证据都给我拿上来!”

他一开口,牢房外就走进一个士兵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他。

杨非将信展开,递到国丈的眼皮底下,冷冷的道:“怎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国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那确实是他与邻国一名元帅的通信,他眼神暗了暗,依旧是死咬紧嘴:“我不服,这只是你派人假造的!”

杨非气的笑出声:“人们都说老顽固,你还真是个老顽固,都快比茅坑里的石头硬了。”讽刺罢他有拍了拍手:“您还别不服,今晚我就让你服到心肝疼。”

在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被推进来时,国丈就觉得自己心肝疼了。

国丈的心腹一下子跪到在地,向杨非磕头道:“求将军饶了我一家老小,所有事都是他指使我干的!不管我的事啊!”

国丈闻言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大吼道:“你这个狗东西,我养着你就是让你背叛我的吗!”

杨非笑了笑,对那人说:“你把他让你干了什么说出来,我就饶了你家人的命。”

心腹眼珠转了转,看也不看国丈的表情就说:“他曾经让我截了皇上拨给干旱地区的金钱与粮食,还曾让我制作假罪行诬陷林官员,还让我派人暗中杀了韩状元的儿子以此警告他。还,还,还让我给邻国送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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