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胜负已分,青儿心中实在是清楚自己的下场,当即顾不得那些,对着皇后娘娘说:

“娘娘,一切都是红儿胡说,您且莫信她!她的茶水定是不热的,不信您来试!”

说着,竟然端起那杯茶盅剩余的一些,直直的倒进了皇后的手上。

皇后当即惊跳出声,一巴掌打在了青儿的脸上,“你这个作死的下人!平常对别人耀武扬威罢了,竟然敢对本宫动粗!”

望着皇后手上俄而被烧成了一片红,青儿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小瞧了红儿,本以为她只是装可怜,却没想到竟然真舍得用热水烫自己!

眼看闯下大货,她清楚再解释已是无用。

当即跪在地上,直直的煽着自己巴掌,嘴里连声说着:

“我知错,我该死。”

余下什么话也不说了。

那红儿却不说什么,而是从从容容的拿回了药膏,先小心着涂抹在皇后的手上,又是沉稳的命人去准备冰块,再忍着痛亲自扶着皇后到旁边歇息,一切的安排都井然有序,却真真是让云珊刮目相看了。

云珊心里思忖着灵动的红儿,再望着殿下一直煽着自己巴掌的青儿,当下心中的评断已然分明。

说心中一点痛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青儿从小都陪伴自己,两个人的感情,是还蛮深的。

可今日她是在气头上,来不及思索这么多,想着自己这般田地,她还不知与乾清宫的宫女搞好关系,尽然还收别人的钱财!

收钱财也罢,竟然独占着不办事!

这不是死死的把自己从皇上身边移开吗!

若说其他事,她还都能原谅的话,怕是这件与她自身利益切身相关的事,让她心中怎的都无法原谅。

当即,云珊直接命人道:

“把这小蹄子拖出去!打个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对瘦弱的宫女来说,就是死罪的代名词。

青儿听到之后,浑身震了一震,她错愕的望着云珊,眼神中猛然涌现出不可置信的深深的悲凉之感。

她浑身抖了好久都无法停住,泪水始终在眼泪中打转,却倔强的没有流出一滴。

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辩驳,只是跪了下去,又说了一句,“谢娘娘恩典。”

转身,不用那些个粗使婆子使唤,自己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随后,那噼噼啪啪的棍声疯狂落下之下,仔细瞧着,竟然听不到一丝的哀嚎。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那庭外的训斥,却没有停息的意思。

云珊还沉浸在自己的心痛中,回想着刚才青儿那一幕狠厉的目光,当下心中失了分寸。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

才算将她从迷乱中惊醒,转而看到自己的父亲,正踏雪而来,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父,父亲。”

听到父亲的呵斥,云珊忽然心存愧疚,立马喊停了嬷嬷,可已经有十几大板落下了。

青儿几近浑身湿透,昏厥在冰凉的木板之上,北风裹挟着雪花,肆虐的扑打在她的身上。

云陌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云珊一声,沉声说道:

“娘娘,能够进一步说话?”

云珊此刻已经觉得自己过分了,但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当下有些慌乱,便立马应了下来。

云陌客气的先道歉,问起云珊治罪青儿的缘由,听罢之后喟叹一声,道:

“青儿是老臣亲自挑选留在娘娘身边的,这么多年,您还不知道她的脾性吗?”

“这些下人,仰仗着自己的权利,做些营生,也属自然,若是处理不好,皇后娘娘您大可训斥她一番即可,可需要这般杖打?熟知这样夺命的杖打,是要生分的啊!”

又从云珊口中得知红儿和青儿的对比,云陌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下人最重要的是忠诚,其次才是能力。能力不好可以培养,调教,若是和娘娘您不一条心,却是只能做坏事的啊!”

几番说教下来,再加上云陌的态度多少有些激进,又说了一些云珊最近不得势的境遇,竟然又提起了上次堕胎之事,言语之中,云陌似乎对云珊颇有微词。

这密密麻麻的事情,再加上早上被皇上奚落,多少让云珊有些不愠了。

“父亲,您来宫中,可是有事?”

见一直沉默不语的云珊,忽然开口,云陌知晓自己失了分寸,当即跪倒在地,拱手致歉曰:

“老臣唐突,还望皇后娘娘饶恕。”

言辞之中,定然有几分隔阂感。

云珊忽觉累了,命人将她的老父亲扶起,两人又谋和了一番晚宴之事,最后云陌才自行离开。

余下的时间,再也没说云珊半句话。

待云陌走后,云珊回到床榻上,约莫细细哭了半个时辰。

雪,却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了。

且说刚才皇上正跟着公公到御花园里散步,眼望着那洁白的雪景在自己的面前堆成一个个有趣的形状,皇上当即心情大好,道:

“且带朕去看看,那腊梅开的如何了!”

公公小步的命人称好大伞,在前面领路,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寒冬的腊梅走去。

那是一片盛放的腊梅。

沉稳宁谧的黄色,在耀眼的白色中,显得是那么的别具一格,与傲然独立,她似也不畏风雪,不怕肆虐。

猛然的,皇上想起来,那一日,有人在他耳边说的话来。

“娘娘如今在宫中,每日都做着强身的运动,去了的下人都说,别的些个在冷宫之中可都是冻得瑟瑟发抖,唯有娘娘,据说每每都会强身到流汗的地步呢!”

当时自己听完自是想着,若是流汗再入冷,岂不更容易生恙?

可如今望着腊梅,再思忖此事,反倒觉得,那一身清澈的兰儿,尽管瘦弱,却也如这腊梅般,让人充满敬意啊!

这些时日,他不是不想念她,只是如何说服自己,却接受一个忍心毒害自己孩儿的人?

正想及此,皇上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诵经之声,当即竖起耳朵,仔细听来,确定是诵念的经书无疑,便奇怪的问旁边的公公:

“何人在此诵经?”

公公当下也说奇怪,又道:

“且等奴才去找找。”

然后,过了一会儿,公公便折了回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好是坏,只是伏在皇上的耳边,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说了些话。

“你说的可都当真?在这等境遇之下,她还记挂着朕,为苍生祈福,为母后祝寿?”

“自是,娘娘说,瑞雪兆丰年,这等好兆头,定是皇上您臻于郅治的缘故,为祈福和祝愿,这才在雪下之时,及时的汇报给诸神呢!”

公公说话的时候,始终瞅着皇上的反应,当看到皇上的脸上露出欣慰与思念之意,当即建议到:

“皇上,要不到冷宫去瞧瞧?那里,也自有一番风景。”

听罢这深切自己心思的话,夜无双几乎要迈步前去了。

可脚刚刚抬起,他又匆忙换了一个方向。

喟然道:

“今日是母后生辰,还是先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说罢,旋即大踏步的速走,仿若自己走的慢一些,便会被心思所左,折回冷宫一般。

他怎得不知皇太后对兰儿的不满?

自己定是不能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让皇太后难过!

公公在后面亦步亦趋,那撑伞的众人,也都忽然间变得吃力起来。

本是愉悦的赏雪氛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一声不吭,只余下刷刷刷的踏雪之声。

慈宁宫。

皇太后正在大殿之内的火炉旁,怀里抱着暖手之物,喜悦的瞧着这外面的雪景。

“恭喜娘娘,这可是吉兆啊!”

旁边的嬷嬷一个个涎着笑,一张脸蹙缩的像个核桃一般。

“自是啊!”

皇太后乐得合不拢嘴。

堂殿之上,已然准备停当,那红红火火的景象,可真真像极了喜事,皇太后端坐在那里,遥想着夜无双登基之日的胜景,再看到如今的盛世,和极好的兆头,心中自是又自夸了一番。

少顷,皇上匆匆而来,更让皇太后心中满意,自是一番交谈之后,担心自己儿子会受风寒,让他速速归宫。

待夜晚时分,再来入宴。

这一日,每个王公大臣,也都细细的准备着。

每一个妃嫔,也都拿出了十二分的仔细,最后检查着自己的贺礼。

要说,这宫中,最不可得罪的人,便是皇太后了。

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都希望能够得到她的高看,再不济,也不能让她生愠不是?

可是在各处自是祥和一派时,唯有坤宁宫的角落里,依然冰凉。

青儿受了杖责之后,其他的大宫女们,都跃跃欲试,颇有想争夺首席宫女之位之意,云珊自是想喝一杯茶,也竟然有几个人争相去准备。

她自是恼了,便道:

“最近青儿身体抱恙,且由红儿先代替她吧!”

于是,众女皆闭嘴,但似乎对这红儿极其不满。

就在此时,红儿似乎献媚般的,忽然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让她震惊的话:

“娘娘,其实,您的皇儿未成之事,并非是纳兰兰儿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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