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

柳太后的情况刚有些稳定,殷玉芙一直坐在一边,时不时的说些什么,也算是给太后解个闷,省的卧床时间太久,身上更加的不利索。

说了会儿的话,柳太后依着软软的被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殷玉芙坐在一侧松了口气,轻轻的把柳太后裸在外边的手臂放进被子。

屋子里太过于安静,熏香的安神,让殷玉芙坐在那里脑子也是有些沉,门口位置传来卷帘子的声音,殷玉芙眼皮睁了几下,神思才缓缓地回来。

七巧行至卷帘外,探进个脑袋,给殷玉芙使了个眼色,又把脑袋缩回去,卷帘重新放下,遮住外边的景色。

殷玉芙会意,看看床上的柳太后脸上的安谧,已经是睡熟了,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脚尖点着地面,不敢发出一丝大的声响。

“公主。”

七巧在长廊徘徊几次,长公主才姗姗来迟,急急地迎过去,生怕惊着里面的柳太后,压低声音说道。

“咳咳。”

殷玉芙没有回应,而是假意的咳嗽几声,看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给七巧使了一个眼色,向着廊外的方向走去。

七巧会意,把剩下的话吞到了肚子里,低着头,随在殷玉芙的身后,避开来来往往的下人。

墨煜在走廊上,坐在白玉的石板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在发呆,殷玉芙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墨煜还未收回放空的眼神,愣了一会儿,有些疑惑。

“无事,就是刚才坐得累了,现在想出来散散心。”殷玉芙哪里料的,一转弯的地方还坐着墨煜,脸上不着痕迹的说道。

墨煜倒也没有疑心什么,点点头,继续看着前边的风景,殷玉芙松了口气,从他的身边走过,带着七巧走到长廊外,一处无人的地方。

七巧四下看看,确定这次周围是没有什么人经过了,才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公主猜的果然不错,流月宫那边的确是出了些动静,奴婢只是听流月宫的侍女说的,估摸着应该是8九不离十的。”

七巧把自己听来的话,全都结合起来,简化成最简的语句,把流月宫发生的事情全都描绘出来。

“那个媱贵妃把苏娆请进去,退散了所有的侍女,只留下她的贴身侍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边只能模糊的听见撞击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没动静了,可谁知道皇上会去了。”

说到这里,七巧唏嘘不已,这事情可真是巧了,媱贵妃前脚才把人请进去,后脚皇上就紧跟过去了。

“恩,然后呢?”殷玉芙脸上带着笑意点点头,自己之前的消息的确是起了作用,穆烟果然是能泛起波浪的。

“皇上出门的时候,怀里就抱着昏迷的苏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听说媱贵妃这是要失宠了。”七巧凑到长公主的身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对了,现在她被安排到了仪元殿,还找了御医来医治呢。”

殷玉芙脸上莫名的露出得意的笑容,穆烟果然是没有让自己失望啊。

仪元殿内。

一众的御医被急急地召唤过来,凑在一起为床上昏迷不醒的穆烟医治,殷承禄就站在身后,几个御医脑门上一层汗水。

看着床上的这个昏迷不醒的人年纪不算是大,几个御医在心里暗暗的估量着,能够进到皇上寝宫治疗的,想必这个姑娘的分量在皇上心里不轻。

相比较那几个御医紧张的样子,殷承禄表现的十分冷静,看不出喜怒,只是独自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要处理一下伤口,否则可能会留下疤痕。”

几个资质老的御医,看着伤口外翻的手腕,用干净的纱布按了几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往上面撒了一些。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得屋内的几个御医都有些许的分神。

殷玉芙掀开帘子,急急地进来,和立于一边的殷承禄擦身而过,直接就抓住其中一个御医的领子,着急的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危险?”

床上的这位,伤口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看着皇上和长公主的紧张程度,那几个御医不得不打起精神,更加紧张的看着那普通的伤口。

“就是划伤,若是早些处理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不过也没什么。”其中被长公主揪住的那个御医,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的。

“回公主,这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不会有什么危及生命的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疮疤。流血过多了,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的补充一下补血的东西,其他的不碍事了。”

另一个御医急忙的补充道。

“什么!会留下疮疤?”殷玉芙故意的提高嗓门,很吃惊的问道,把‘疮疤’两个字咬重。

“不一定会留下的。”那个御医可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刚才说的是‘也许’,但是长公主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一定’留下,急忙解释道。

“我看着这伤口这么厉害,若是以后留了疤疮,那可怎么办。”殷玉芙才不管御医的反应,继续很担忧的说道,穆烟的手就摆在外边,裹了一层的纱布。

“不会的。”那个御医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扫了一眼站在外边的皇上,开始后悔自己刚才鲁莽的插话。

“若是这段时间,饮食注意一些,不沾碰到那些水,用我们调制的药膏,肯定会好的。”御医生怕长公主不信,还把那个小瓶子拿出来,拔出塞子,递到长公主的面前。

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殷玉芙不过就是夸大了说,压根就不在意,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不能沾碰水?”殷玉芙声音好像是很愤怒,指着穆烟的伤口,声音有些尖锐。

“呃,只要过了那段时间就好了,真的不会有事。”

几个御医都有些呆愣,伤口不能碰水,这几乎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可长公主着急的样子,好像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殷玉芙低下头看看的穆烟手腕,突然就很愤慨的破口大骂,“这个苏媱最近太过猖狂,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谋害!”

几个御医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样的事情怎么适合他们来听,只好苦着脸低着头退到一边。

“我就想不通,家里的姐姐来这里,不应该是好好的叙叙话么,竟然会恶毒到谋害她,这样恶毒之人,不知道会不会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殷玉芙故意扯起嗓子,好像是故意说给外边的殷承禄的。

外边的殷承禄依旧是没有什么动静,殷玉芙心里更是有些气愤,继续破口大骂,“这样的话,谁还敢来找贵妃啊,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连最亲的亲人都要谋害,那里还敢和贵妃叫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皇宫都是苏媱的呢!”

一字一句,一字不落的都到了殷承禄的耳朵里,被那些话扰乱的心思有些恍惚,呆望着面前一个青花的瓷瓶。

殷玉芙一次性说的话太多,喉咙都有些沙哑,眼睛扫过帘子,隐约的看到殷承禄呆立的样子,耳边却没有什么回应。

“日后,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贵妃,那可就是真的可怜,就是可怜了苏娆了,什么都没做,就沦落到这样的境界。”

殷承禄虽说表面是没有反应的,可脑子里却是有些犹豫,苏娆这个女人,她的出现打乱了自己的思绪,这个女人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穆烟的模样浮现在殷承禄的面前,恍如初见,伸手想要碰触,却是变成了虚无,殷承禄轻声的叹了口气。

着极其相似穆烟的面庞,心里有根弦被撩拨起,各样的回忆像是潮水一样奔涌而来,遏制不住。

“本宫倒是心疼啊,看着这惨白的小脸,真不知道是因为做了什么,或者不小心说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昏迷不醒的。”

殷玉芙竖起耳朵,依旧是等不到殷承禄的反应,心下的失落越发的浓烈,嘴上却是丝毫的留情面,继续沙哑着嗓子,厉声说道。

“唉,真是世事弄人啊,上一次的才刚刚好,这一次又变成这样,你说说看,是谁总是和你过不去呢。”

殷玉芙伸手触碰到穆烟冰冷的指尖,唉声叹气的声音越来越大,刚好清晰的传到外边心神恍惚的殷承禄的耳朵里。

“如此恶毒之人,皇宫里是留不住的,省的今日这个出了问题,明日就是下一个,太过放肆!”

几个御医退到墙根,暗暗地道苦,只能把箱子放在一边,装作听不见。

殷玉芙的一字一句,都在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眼前晃过几个画面,明明还是晴朗的日子,却隐隐的像是有雨的潮湿钻进鼻子。

初遇穆烟的时候,穆烟才十四岁,那个时候破落的像是一个乞讨的乞丐,那还是一个雨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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