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皇后对有人送礼物给自己还是很喜欢的。

可见到韩绛,韩绛却是两手空空,李凤娘一挥,把自己亲信宫女之后的都赶了出去,很直接的开口问:“绛哥儿的礼物很特别。”

韩绛上前一步:“娘娘,其实这礼物就一句话。”

韩绛也知道这位皇后没什么耐心,而且大脑简单,除了在翻事非的能力上过人一等之外,其余的事情她的智商让百官都头疼,更何况自己。

不过也能理解。

象是王蔺那种说话总是说半句,什么事都不说透的说话方式,一半正常人在王蔺的眼中都属于智商低的。

当然,当今皇后属于智商超低。

所以,在过宫派眼中,智商堪忧的皇后所生的儿子,嘉王赵扩,就是低能儿。

韩颖的礼物只有一句话,李凤娘倒很感兴趣。

韩侂胄急急的安排韩绛入宫,就一句话,这话肯定很有趣。

“说来,说慢点。”

韩绛说道:“娘娘,臣以为在宫里,娘娘也是需要有人支持的。”

李凤娘眼睛眨了两下,她没听懂。

自己在后宫,已经是皇后了,皇帝对自己言听既从,自己需要支持?

韩绛内心很悲伤,这说话真累,有些事明说了还有什么意思。可面对这位,还只能明说,韩绛说道:“臣给娘娘准备一出戏,演的是高宗陛下特别喜欢的白蛇记,臣认为娘娘应该在后宫安排演一场,太娘娘喜欢,便会对娘娘有好感。”

没等韩绛说完,李凤娘就急急的说道:“我喜欢,明天就安排吧。你怎么知道本宫喜欢白蛇记的话本,有心了。”

韩绛愣住了。

“臣,这就安排。”

李凤娘说道:“这礼物本宫喜欢,你好好安排。”

韩绛内心有一种悲伤,但又能如何?

只能说:

“臣告退。”

韩绛施礼退出,还没走出皇后的宫殿呢,韩绛就听到背的声音,李凤娘吩咐道:“准备华服,明个本宫也要施恩于后宫,让冷宫里那几个也出来听个戏。还有,吩咐厨房,明天也准备几道好菜。”

头疼。

往宫外走的时候,韩绛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

虽然说这戏演上的,但人情没落到。

不对。

是皇后装糊涂,还是她真的脑残呢?

韩绛不由的加快的脚步,这事他要回去问问自己的老祖宗,历史上所记载的南宋四大奸臣之一的韩侂胄。

当然,现在是自己的养父。

也不对,依宋律,现在是亲爹。

韩绛从丰乐楼一路狂奔到宫里转了一圈,然后一头雾水再狂奔回家。

老爹没在家?

明天就是除夕,这会天都黑了,人能去那里。

韩绛正准备问,韩安到了韩绛面前:“少君,主君说一刻钟后让少君到书房。”

“安伯回复爹爹,我回去洗漱一下就去。”

“是,老奴告退。”

韩绛去洗了一把脸,换了身便服就往书房走,半道上遇上了韩侂胄,韩侂胄让人抬着,包在被子里,脸色有点发白。

“爹爹,这是……”韩绛上前,没等他问韩侂胄就说道:“累的,每年都这样。快过年送礼的有点多,一会你到前厅侧屋挑挑,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韩绛脑袋懵了一下。

收礼收到累的需要人来抬?

看韩绛停下脚步,韩侂胄说道:“脚上快几步,说几个事为父要去热敷一下,这腰有点疼。”

“是,是。”韩绛赶紧跟上。

进了书房,只有韩安一个人留下。

其余人退下之后,韩安取了几封信递到了韩绛面前:“少君,急件。”

韩绛接过打开,走到灯下。

穿越过来也有些日子了,可读这种书信韩绛依旧感觉压力不小,没有标点的公文,自己读起来比韩嗣慢至少三倍,需要很认真才能领悟这公文中的意思。

韩侂胄没催,靠在软榻上休息。

今天上门送礼的人有点多,就算巴结自己的人,这马上要过年了,韩侂胄也会非常客气的接待。

三封信,三个难题。

全部来自汝州。

民无衣、军无粮、官无权。

韩安在旁说道:“少君,严州是咱韩府的生计。汝州却是咱韩府的根。说汝州,不如说陆海军,陆海军节制汝州,汝州管六县。这里是真正的前线,比起扬州更是难。因为汝州无险可守,枢密院明年反而减了陆海军的军饷。”

韩绛点了点头,将信放在桌上:“汝州也真是倒霉,夏天水灾、冬天雪灾。朝廷竟然不赈灾,为什么?他们不是没钱,而是不想要汝州了。记得有句诗写的真的好。”

韩侂胄睁开眼,轻声背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这首吧。”

“是,爹爹。”

韩侂胄又把眼睛闭上了:“诗是林云友写的,他中了进士但名单上却没他,这是反诗。府外,不能从你我父子嘴里念出来,切记。”

“是,儿谨记。”

韩侂胄又说道:“知道为父现在为什么才是五品吗?”

“儿听着。”

“恩。”韩侂胄依然没睁眼,轻声说道:“为父是恩荫入仕,初为武官,后武转文才慢慢开始往上升。咱家这些年是有权势,一切皆因你姨祖母。朝中,想巴结咱家的人很多,也图的是你姨祖母这一层。”

韩侂胄微叹了一口气:“咱韩家,根基不稳。手上没有掌握真正有才的武官,而士林也多避而远之。你想娶钱府的大姑娘,这个想法是惊到了为父,若能成,咱韩家一定要作清官,以求得士林的支持,否则当你姨祖母不在的那天,咱们韩家会很难。”

韩绛点了点头:“虽然爹爹把婚姻这事说的如作生意,但我能懂。同时,我还懂另一件事。”

“说。”

“汝州,陆海军怕是咱家最后控制的武力了。”

“对。唯一,不是最后。”韩侂胄强调一句,唯一和最后是两个概念,而后韩侂胄说道:“为何为父对淮南东路这么在意,因为咱家的势没根基。说说,你懂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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