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来给李矽筎包扎好了伤口,齐柌守在李矽筎身边,直到她呼吸越来越沉,才起身准备离开,李矽筎却瞬间醒了,她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齐柌又坐了下来“你睡吧,我不走。”

确定齐柌不走后,李矽筎才松了手,闭上眼睛。

在齐柌答应了自己会负责之后,李矽筎的精神状态慢慢好转。

杨暧的眼泪砸得齐柌的心一阵又一阵地疼。

“我睡了李矽筎”这句话,是对李矽筎名誉的保护。

却是对杨暧的致命一击“什么?”

“我必须得对她负责,所以,我们分手吧。”

杨暧摇摇头“我不信,一定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不然,那天车为什么会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你骗我,对不对?”

“事情就是这样,我会带着李矽筎去美国,你放心,以后,我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说完这句话,齐柌起身,不看杨暧一眼地离开。

杨暧追了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他“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齐柌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他声音哽咽“杨暧,别这样。”

“不管你和李矽筎之间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杨暧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紧紧搂着齐柌。

那根救命稻草却被对方狠狠折断,他用力将她的手掰开“还是别了,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能负责。”然后,消失在了杨暧的视野里。

两个星期前,杨暧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十九岁的生日竟会这样度过。

齐柌走后,她立马去了酒吧,给靳烙要了一杯又一杯酒,最后,被送到包厢里睡了一夜。

靳烙扶着杨暧进包房时,被她紧紧搂着“你怎么可以就怎么不要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说,你说啊。”

将杨暧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后,靳烙用纸擦了擦衣服,上面有眼泪和口水的混合物。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分个手非得这么大阵仗。”

“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杨暧还在哭。

靳烙拿了毯子盖在杨暧身上,出去前还贴心地关了灯。

第二天起来时,杨暧先是头疼,然后,她感觉到从心口蔓延而来的疼,疼遍全身。

她坐着,眼泪一滴又一滴流下来。

杨暧从不觉得没有谁活不了,可此时此刻,她真不知道,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忆着齐柌同自己说的话,他为了李矽筎,不要自己了?

这样想着,她心口的疼又重了几分,他不要自己了。

靳烙端着吃的进来“醒了。”看见杨暧脸上的眼泪时,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再伤心也要吃东西的。”

杨暧似看不见进来的人,依然坐着不动。

靳烙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我放这了,你等下想吃了就自己吃一点。”

出去后,靳烙给齐柌打了电话“来我这喝酒,哭了一整夜。”

电话那头,齐柌说“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谢谢我有什么用,你自己来照顾她啊?不是我说,你们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分什么手。”

齐柌说“我也不想的,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

“不是,你玩真的?真分了?”

“嗯,真分了。”齐柌说这话时,心口抑制不住的疼,他什么时候和杨暧提过分手的话,以前谈恋爱,动不动就分,分了又和好,可和杨暧在一起,他从没有说过分手这样的话,连这样的心思都没有动过。昨天,他却将分手两个字说得彻彻底底。

杨暧走后,靳烙进去收拾东西,桌上的食物她一口没动。

回到学校时,宿舍里没有人,都去上课了。

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会,上课的人回来了。

看到杨暧时,王晓玲惊呼了一声“杨暧,你怎么在宿舍?”

杨暧坐了起来,眼睛又红又肿,目光呆滞。

其他人立马察觉到了不对,王晓玲问“怎么了?”

杨暧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我和他分手了。”她讲话的声音疲惫又沙哑。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

齐柌与杨暧的恋爱谈得十分高调,如今分手了,只怕看笑话的人会多一点。这是许磬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杨暧却没有往那方面想,她只在意,那个人竟然是为了一个李矽筎和自己分手,凭什么要受这样的窝囊气,更为致命的是,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喜欢他,喜欢到,一想到他,心就像被撕碎了一样疼。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喜欢他的?大概是第一次见面时,大概是他冲她轻轻一挑眉时,大概是她喝醉了,他亲她时。

每一个细节都痛得让她难以呼吸。

“杨暧,你别、别太伤心。”许磬坐到杨暧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王晓玲抽了一张纸递过来“别哭了,你眼睛都肿了。”

杨暧拿纸擦着流不断的眼泪。

齐柌没有再出现过,同李矽筎一起消失了。而他与杨暧分手的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临近学期末,杨暧没有再接单子,每天按时上下课,有空了还和许磬她们一起去图书馆备考。

图书馆里人很多,但每个人都很安静,杨暧坐在窗边,时不时走神发楞。自从与齐柌分手后,很少再见她笑,个性也不像以前那般张扬。

有时候走在路上,听见有人小声地议论“这不是杨暧嘛,你们听说了吗?她和齐柌分手了。”

“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吗?”

“对啊,谈恋爱时那么高调,还不是落得了分手的下场。”

这些闲言碎语杨暧不在意,倒是许磬听了有些温怒“这些人,整天在背后嚼人耳根。”

杨暧说“没什么,说就让她们说去吧,我又不会掉块肉。”

整个校园,在杨暧的眼里,或许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换句话来说,她再也看不见光。

到底是两个人的快乐,一个人的凄凉。被同学们这么议论,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但日子总得往前,很快,考完了试,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就这么结束了。

来年开学时,杨暧的状态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常笑,但该接的活一单都没有少接,该上课就上课,该逃课就逃课。慢慢恢复到了与齐柌在一起之前的状态。唯独,在想到那个人时,心里被人揪着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但慢慢的,她不再排斥那种感觉,而是去接受它,这样,在每一次想到他时,她那种要将他从脑海里驱赶出去而发疯的心态就不复存在。

伤痛过后,归于平淡。

大学生活,就这么过去了,想一个人,恨一个人,忘不了一个人。对于杨暧来说,这四年很漫长,但再漫长也抵不过想他时的寂寥来得痛苦,那种苦痛几乎不留余地将她吞噬,然后再吐出来,日复一日。

庄瑞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劳苦功高,他升职得很快,如今,职位比在他之前进来的张嬬还高。去年,他就已经被评为了外语文学系副教授,学校扩建,给副教授级别以上都设立了个人办公室。

如今,张嬬一个星期也见不到庄瑞一面,她原本以为,只要长时间不与他接触,自己对他的感情就会慢慢淡下来,而然事实证明,见不到他时,想他的心情竟愈演愈烈,她觉得自己快魔怔,有时,会掐着他下课的时间,出现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假装与他偶遇,每当这时,庄瑞总会笑着跟她打招呼,而她总是像不经意看见他一样,回应他,等人走远,她又留恋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对于张嬬来说,这样的日子也是日复一日。

爱情里,我们都愿意为对方做日复一日地去做同一件事,并且乐此不疲。

这四年,对于庄瑞来说亦是漫长,他也曾整日整夜去想一个人,甚至,他也曾恨过对方,但他最终还是不怪那个人,好在,司寇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以放弃自己作为代价换取来的是她在娱乐圈的风生水起演艺事业步步高升,所以,他释然了,在想到她时,也只愿她能一生荣华富贵平安喜乐。

可就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却任她随意丢之弃之。有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比一个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人要重要,现在的司寇杏当然考量不出,或许,只有到了晚年垂暮时,回忆起这段过往,才能真正判断自己当时的现在是否真的不让自己留遗憾,而那个判断,再也不会有人在乎,遗不憾遗憾也只有自己心里最为清楚,或许,她会痛哭,会流泪,会为自己当时的选择后悔,可是,到那时,她也许连当时的情景都回忆不起来了,她只知道,自己丢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生活最可怕的不是我们失去了什么,而是我们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失恋时的庄瑞和杨暧就是这般,一度看不到人生的希望,可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死了的心又再度复活,曾经那个让自己爱惨了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有时候,一度恍惚自己生命里是不是真的出现过这么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在梦里杜撰的。

大学毕业后,杨暧没有找工作,依旧从事着摄影行业,在家里人的资金支持下开了一间工作室。

三流大学毕业的学生工作都不好找,王晓玲回老家发展了,许磬没考上研,找的工作一直不如意,最后,去了杨暧的工作室帮忙,至于阮浣,去了一家小公司。

许磬在工作室主要就是负责管管财务,接接单子。

一个摄影师忙不过来,杨暧招了一个男摄影师。最初,工作室就三个人,后来规模大了,又招了一男一女。就这样,四个摄影师,一个财务的摄影团队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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