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跟踪我们的人很有可能还是个高手,不然不会不仅我和楚枫都没有察觉,还反而让他看到了楚枫的行凶现场。

他故意砍下此人的头颅送到相府门前,怕是想向楚彧乃至整个相府示威!

而我和楚枫,也犯了楚彧的大忌,斩草未除根!若是当时我们眼观此人断气处理好再离开,这些麻烦或许还可避免。

楚枫到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暗下眸色,他瞬间泄了气:“属下知错,大人责罚我吧!”

“眼下说这些又有何用,”将银针交于下人,史墨拭去手中的血迹,才重色道,“此人是冲着整个相府来的,楚枫这一出手,不过是正好给了他适当的理由,来者不善,目前最紧要的事要查清这人是谁,我们也好有法应对。”

冷眼瞧着地上的血盒子,楚彧眸中闪过几丝阴戾之气:“此人既然敢来,那必是身后有人,想必不出两日,那人便会自己露出尾巴来。”

他说得极是,若是一般寻常人,要害堂堂一国丞相,就算有这等手段也无用,此人背后一定有人。

吩咐下人将东西收走,楚彧才踱步至楚枫身前,微垂眸眼,他看楚枫的眸光一片寒凉:“到底是本相过度纵容你了,还是你自己做事愈发没有分寸了?”

楚彧的脾性在座之人谁人不知,一旦有人触及了他的底线,那将面临的会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是楚枫考虑不周,若因此为相府带来灾祸,属下愿意为此承担一切!”纵然楚枫平时少年心性十足,可一到关键时刻,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沉凛与冷静,却又与年少的他极为不符。

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楚彧一拂长袍,负手站到一旁,幽幽说道:“初秋的天气固然寒凉,但还不至于冷气袭人,既然你如此不冷静,便去寒室好好思过一日吧。”

寒室是一座冰室,里面布满终年不化的玄冰,即使到了炎热的夏日,里面也是凉气逼人、寒意蚀骨。

史墨曾告诉我,楚彧少年时曾遭受过一场大难,那次灾难导致他身中奇毒。此毒奇特,每隔一月才会发作一次,发作时中毒者全身长满红疹,热气难耐,长久下去便会因高热而死,史墨耗尽半生所学也只能将楚彧身上的毒去除三分。

为了减轻他的痛症,他们才在相府打造了一间专供楚彧养病的寒室。但寒室寒气渗人,任凭楚彧这种身中耐热之毒的人每次进去也待不过两个时辰。

如今他让楚枫进去思过一日,这是想活生生要他的命啊!

楚枫当时就脸色一片煞白,我也惊得楞在了当场。

楚彧做下的决定向来无人能够更改,如同当日他把我扔进蛇窟让我自生自灭一般。

知道多说无益,楚枫咬了咬牙便独自前去领罚了。

他如此,作为他的‘同党’,我也逃不掉的。

眼看着楚彧视线向我扫来,我下意识拽紧了衣襟,丝丝冷汗从手心冒出来,我有些怕了。

“将晚。”目光落到我的身上,他突然沉着眸子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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