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雪客溢满眼泪已然湿润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楚轻安,楚轻安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刀雪客松开了紧紧抓住她双臂的手,楚轻安才得到一丝喘息,可方舒一口气,娇嫩的腰肢又被刀雪客揽住。

楚轻安向前栽去,一头扎进了刀雪客的怀中,刀雪客左手揽住她杨柳般的腰肢,右手扶起她的俏脸,目光流转,那殿外雾散云开,折入一缕阳光,撒在楚轻安的侧脸,那晶莹的耳垂,雪白滑腻的肌肤,湿润的红唇,迷离的双眼,刀雪客看在眼中再也忍不住,千言万语堆在嘴边,只化作深情一吻。

当刀雪客的唇瓣贴上楚轻安红唇的那一刻,楚轻安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觉浑身燥热,双手无措的在腰间摆动着,最终还是无力的垂在了身子两侧,缓缓向刀雪客摸去。

而刀雪客对此事并无经验,只是将双唇紧贴,不觉口中生津,二人皆徐徐闭上双眸,楚轻安雪白的脸颊泛起红晕,浑身燥热,不由自主的轻轻扭动起来。楚轻安正欲踮起脚尖,刀雪客的脸却向下凑了几分。二人就这么贪婪的索取着彼此的温暖,嘴唇情动,略微分开分毫,又再度不舍的贴合起来。

嘴唇逐渐湿润,刀雪客似乎尝到了一丝甜腻,楚轻安皮肤的幽香钻入鼻孔之中,令刀雪客脑中一片空白,再无法思考任何事。只是遵从本能的去索取,去交换彼此的温暖。

刀雪客正欲后退,楚轻安又紧贴上来,二人旁若无人的吻了许久,似乎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二人坠入了一个只有彼此的空间,释放着最为单纯的爱意。

二人忘我的拥吻着,周围一干人等尽皆看呆,那游晋文先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颊止不住的颤抖,笑容褪去,脸色逐渐阴沉,右手不禁握拳猛然落在眼前的案上,那捶桌之声惊醒了沉醉在那香甜的吻中的二人,楚轻安瞬间恢复了神智,挣脱刀雪客的怀抱,后退半步,指尖轻轻触了触被刀雪客咬得生疼的嘴唇。

不只是享受那种感觉还是为何,楚轻安始终没有推开刀雪客,而是沉醉其中,二人相识相恋许久,却少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指尖划过那湿润的红唇,似乎有些回味那甜蜜的味道,那满满的爱意填充了整个心房的感觉,萦绕在脑海之中。

楚轻安垂下脑袋,双眸却偷偷瞟着刀雪客,羞答答的望着他,纵然平日里再外向活泼的她,身为女子,经历过这种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少有些羞涩。

而刀雪客却快步向楚轻安,握住楚轻安的手腕,举在眼前,双眼再度湿润,说话也有些哽咽:“我爱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不信任你。哪怕是我知道当初楚云山门主也参与了灭门一事之中,我也不怪你。我不是圣人,我不可能放下仇恨,但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刀雪客喉头蠕动,收拾了一番情绪接着说道:“先前我在梦瑶山之时,本能手刃仇人,以报血海深仇,可我却未曾忍心动手,置李问傲等人于死地。至于他们之后被杀,则是自有定数,报应所致。”

“而这一切的根源,罪魁祸首,乃是应无疾。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再难为人。只是我分得清恩怨,不会盲目波及他人,无论是萧无痕,还是李问傲,或是楚云山,他们皆是身不由己,受应无疾摆布玩弄的棋子罢了。”

“再者,上一代人的恩怨,绝不该由这一代人承担,我欲报仇,乃是为了客雪山庄几十条无辜的生命讨一个公道,并非只为我父母,而楚门主乃是被应无疾指示,那十年前他所做的错事,所造的罪孽,与十年后,今天的楚轻安,又有何瓜葛?又何须叫她一个无辜之人为其父恕罪?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或是误会她。我相信她,就像她相信,楚门主并非死于十鬼堂之手一样。而真该在我客雪山庄前长跪不起的,该是那恶贯满盈的东陵王!”

“好!”刀雪客话音刚落,郭未央便带头叫好,鼓起掌来,带动掌声一片,单子执,陆庄虞等人也是连声赞叹道:“年纪轻轻,敢作敢为,恩怨分明,又有担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客雪山庄后继有人了。”

唯独那乔不通与游晋文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原以为能让刀雪客与楚轻安分裂,甚至反目成仇,好从中得利,不想竟翻过来撮合了他们,令他们在经历此次事后愈发恩爱情深,这叫游晋文怎能不弃。

而乔不通盘算的游晋文刺死刀雪客也未事先,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游晋文,暗骂道:“懦弱!”又扫了一眼那紧紧抱住楚轻安的刀雪客,咒骂道:“虚伪!”

而游晋文则是猛然起身,竟也随波逐流,鼓起掌来,众人遂停下掌声,看那游晋文究竟能玩出甚么花样来。而刀雪客与楚轻安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大起大落,感情也非比从前,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纵然刀劈斧砍,也难以分开。

见游晋文冷笑着看着二人鼓掌,刀雪客与楚轻安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略微分开,看向游晋文。三人目光灼灼,对峙起来。

“刀雪客,本座还是那句话,若你肯说出玉佛与玉瓶其中的玄机,我便可放你们离开。本座不仅不杀你们,还会赐金赐银,保你们一生荣华富贵。或者,你可以提条件,只要合理,本座答应你便是。”游晋文缓步走向刀雪客,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期待着刀雪客的回答。

谁知刀雪客尚未搭话,那单子执竟拍桌而起,怒指游晋文道:“雪少侠,你休要听他胡言!玉佛之谜乃是你客雪山庄的秘密,万万不可泄露,令这奸人得逞!游晋文野心勃勃,若得玉佛之力,武林必遭浩劫!”

游晋文双眼微眯,长叹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又猛然睁开双眼,看都不看,一掌拍出,那沉重的掌力化作一团黑气自掌心打出,极快的飞向单子执。单子执眼疾手快急忙仗开佩剑去挡,怎奈内力尽失,又上了年岁,吃不住那掌力,剑身被撞弯,向后栽去,被掀翻在地,吐血昏厥。

木案上的菜肴美酒翻了一地,众人再看时,单子执似乎已然没了气息,心中悲愤,却是敢怒不敢言。

刀雪客怒斥道:“游晋文,你滥杀无辜,恶事做绝,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逃不过的!我说过,我并不知道那玉佛的秘密,我也奉劝过你,菩萨低眉不救世,那玉佛乃是不祥之物,你若占为己有,只会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不祥之物?报应?”游晋文的目光愈发灼热,燃起火来,逐渐显现出那血红之色,吞噬整个眼球,双臂自身子两侧展开,十指微曲,掌心黑云翻腾,缭绕周身,游晋文忽然仰头暴喝一声,“我就从来不信甚么报应!”

一声尖啸,双手十指猛然握拳,竟将大殿之上,二十余张木案震碎,“砰砰砰砰”连声的爆炸巨响腾起白烟阵阵,木案炸裂,碗碟崩碎,酒杯震裂,酒水菜肴散落一地,有的掌门急忙跳将起身,有的却躲闪不及,被那震起的木屑或碗碟碰伤了脸颊,有的衣衫浸湿,有的躲在柱子后面,美曰其名,以静制动,以逸待劳。

而刀雪客则是将楚轻安揽入怀中,将她护在怀里,后背对着那游晋文。

游晋文黑袍飞起,化作碎布条,纷纷落下,贴身的上衣长袍皆被震碎,裸露出那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上身,衣物爆开,青筋显现,血管之中流动着猩红滚烫的鲜血,遍走全身,黑气钻入天灵,灌注于周身一百多处经脉穴道。皮肤的颜色也黯淡下来。

游晋文再度露出那獠牙与铁青的皮肤,白发狂舞,而在座之人皆已见怪不怪,只是还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滑落即可汗水。毕竟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游晋文,还是令人可怖。

“纵然我得不到那玉佛的力量,我也绝不会让他人得到!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游晋文仰天大笑,那刺耳的笑声回荡在那大殿之中,震慑人心,令人肝胆俱裂。游晋文一声令下,两名弟子便各自捧着那玉佛玉瓶走入殿中,刚进殿门,应无疾只是徐徐抬起双手,向那二人怀中一指。

小一秒众人再看时,玉佛与玉瓶皆飞入游晋文手中,攥在手中,举过头顶。两名弟子也极为识趣的退出了殿外。

而游晋文则是仰头看着那两件绝世珍宝,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却又回过神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游晋文,你究竟要做甚么!”刀雪客护着楚轻安连连后退,此时的殿上,已激起极为阴寒的狂风,想来定是游晋文再作祟,那风中透着一股邪气,绝不似寻常武功。

游晋文邪魅一笑,咬着一缕雪白的头发奸笑道:“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人能得到!今日我便毁了这玉佛,再杀了你二人!到那时,我便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武林盟主!再无人能拦我!”说罢,便将那玉佛玉瓶向半空中接连抛去,还未等它落下,双臂叠在胸前,黑云翻腾,若一条青黑的巨蟒缠绕在小臂之间。

暴喝一声,振臂推出,那隐隐约约闪烁着几缕青光的黑云化作一条漆黑的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向那玉佛玉瓶吞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包裹于其中,游晋文大喜,内力运转,以手臂血脉为导,持续输出那极为澎湃的内力,黑云翻涌,纠缠,呼啸,荡涤周围一切纯净之气,浑浊的压迫感自穹顶落下,令每个人的喘息都急促起来。

只是任那劲气横扫,地动山摇,以致于在场之人不是找掩体掩护,就是运功相抗,过了许久,却不见那悬在半空之中的玉佛玉瓶有甚么破碎,落下几片碎片来。游晋文心中疑惑,又微曲手臂,转身蓄力,丹田之内,真气躁动,回转周天,一举杀出。

那燃烧着腾腾杀气的黑云愈发炙热,渐渐扩散开来,盖住了整个大殿的穹顶,好似一只火炉架在了众人的头上,汗如雨下,衣衫浸湿,游晋文仍不肯收手,而此时的他消耗了太多真气与内力,双臂也有些酸麻肿痛,只觉体内气血翻涌,燥热无比,只得暂时收了功力,如此收放自如,还毫发无损,任在场的哪一个人也做不到这般地步。

黑云霎时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那悬在半空的玉佛玉瓶没了支撑之力,便坠落在地,游晋文快步上前,将两件宝物抢在手中,细细端详,那精雕细琢的花纹不见丝毫损坏,通体完整,没有一道裂痕,就连那白玉的颜色,都没有因内力的炙烤而黯淡分毫!

游晋文气的脑袋直冒青烟,眼球都要夺眶而出,咬牙切齿的紧紧攥住两件宝物,喉咙中发出近似野兽般的嘶吼。

楚轻安见状,躲在刀雪客怀中窃笑,头顶蹭着刀雪客的下颌,盯着那游晋文笑着说道:“亏你还知道那玉佛与玉瓶乃是同根同源的稀世珍宝,却不知这一对宝物乃是天产之物,坚硬无比,刀斧无伤,水火难损,又岂是你能毁掉的?”刀雪客闻言也有些忍俊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游晋文怒火燃起,遂不管那玉佛玉瓶,转头看向刀雪客二人,怒目瞪圆,血红的眼珠燃烧着杀意,似乎要将二人撕成碎片,拆骨饮血。见他若野兽扑食前一般弓着身子缓步走来,刀雪客将楚轻安挡在身后,二人连连后退。

怎奈前有游晋文,后有一叶剑门弟子横剑拦住去路,横竖都是一死,两人顿时没了办法。正当游晋文缓缓抬起右手,却还不肯松开手中玉瓶,只是单单挑起一根手指,指向刀雪客道:“那我便杀了你!我倒要看看,是你硬!还是这玉佛硬!”

电光火石之间,游晋文冲天而起,刹那间便没了踪迹,二人看不见游晋文的身影,自是无比恐慌,只得背靠着背向殿内缓步挪动,两人将后背交给彼此,各自搜寻着自己眼前的视野,避免被游晋文偷袭。

一连串的笑声回荡在穹顶之下,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而那笑声忽远忽近,一会儿在墙角传出,一会儿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直叫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汗如雨下,恐慌不已。不知下一秒在甚么地方,那游晋文又会出现。

果不其然,那游晋文的狞笑的脸忽然出现在楚轻安眼前,鼻尖对着鼻尖,就差整张脸贴上前来了。楚轻安被这一吓,失声惊叫起来,又极快的捂住了嘴,滚圆的双眼充斥着惊恐。那狞笑的游晋文的脸很快便后退隐形,渐渐消散,随风而去。

而刀雪客闻听楚轻安尖叫的那一刻也是极快的做出反应,此时他的功力已然恢复了四五成,迅速转身将楚轻安抱住,却不见游晋文踪影。而怀中的楚轻安仍在发抖,刀雪客轻拍脊背柔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而楚轻安却将埋在刀雪客肩头的半张脸猛然挣出,惊恐的看向刀雪客的背后,急忙喊到:“雪哥哥小心背后!”

刀雪客的背后腾起一缕黑云,刀雪客又转过身去,正与那化为人形的黑云碰了个照面,惊得后退半步,一拳朝着黑云打去,只觉拳头落在了棉花之上,毫无着力点可寻,而那黑云受此一拳,竟破碎消散,只留下那无尽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二人的精神高度紧绷,生怕放松了一丝一毫便会被游晋文钻了空子,给予致命一击。可他们忽略的是,以他们现在的武功,对抗游晋文不过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罢了,游晋文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杀死他们,只是这还不足以化解游晋文心中的仇恨和妒忌,他要将刀雪客残忍的玩弄致死,还要让楚轻安亲眼目睹。

刀雪客与楚轻安二人不停地交换着身为,而战斗力却寥寥无几。毕竟刀雪客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而楚轻安的折雪剑并不在身旁,没了长剑那她的剑法也就施展不出,毫无用处了。

两人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每一寸土地,生怕漏掉了甚么蛛丝马迹,而周围个各大掌门也都神经紧绷,早做好了防范之心,尽管他们知道游晋文现在的目的并非他们。

刀雪客与楚轻安二人身前三尺外皆腾起一层层薄薄的黑云,他们只道是游晋文出现,为了身后之人,便各自横下心主动出击,向前扑去,欲在游晋文显现的一瞬间将其制住,可二人刚一分开,那黑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二人已然相隔数尺,正在这时,那寒山道观观主莫尽雨惊呼道:“小心你们当中!”

二人这才幡然醒悟,猛然回头去看,游晋文的身影从天而降,呼啸杀来,一爪劈向刀雪客,刀雪客来不及闪躲,只得用手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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