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官眼看着二人就要离去,又被这些言语吓住,忙将二人拦下,满脸堆笑道:“便是自己人,又何须闹得不痛快。就别惊扰庄大人了。二位既然有令牌,便请进去罢。”

二人相视一眼,柳缘君又问道:“大人不觉得为难了?”

“不为难,不为难。便请二位进去罢。”士官一边请二人进入大牢,一边令士兵严加看守大牢大门,不得再放入任何人,自己则是跟随着二人进入牢中,以防生变。

话说这一番折腾,已然过去半个时辰,就要到子时,城中灯火全熄,唯有那东陵府仍灯火通明。那时间随着月色流逝着,仍有官兵在城中四处搜寻巡逻,楚轻安只得俯身贴在那房顶之上,这才没有被发现。楚轻安等后许久,不见府中动静,心中如有火烧油煎般难熬,却也只能空自担心。

倏然身后瓦片发出声响,楚轻安忙跳将起来,转身去看,只见一人正落在她身后,向她伸出手来。楚轻安惊呼一声,双眼瞪圆,方欲拔出折雪剑,却被那人按回。见宝剑难出,便要出掌去打,那人也以掌相对。

再说那士官随着刀雪客与柳缘君一同进了地牢,来到那牢中深处,士官便说道:“那三人便关在此处。”

刀雪客朝那监牢里看去,见三人分关在三个监牢之中,一个满身是伤,披头散发,身形纤细,想必是祝清秋。一个身着白衣,体型与洛白衣无二,一个娇小可人,身披黑纱,确是饶梦璃平日的打扮。不过三人皆躺在草席上,面朝墙壁,看不见面目。

“烦请大人将牢门打开,我们好进一步探视。”刀雪客说道。

“这......”那士官还有些犹豫,柳缘君又接着说道:“这三名重犯皆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若是出了什么事害了什么病死在这牢中,大人也不好向刘将军交代罢?”

那士官心觉有理,便取来锁匙,先将祝清秋的牢门打开,刀雪客与柳缘君二人便进入牢中,见祝清秋仍毫无动静,刀雪客又走进了些,轻声喊道:“可是祝姑娘?”

那人仍无动静,柳缘君又喊一句:“可是祝清秋姑娘?”

闻听身后牢门猛然关上,又用铁链铁索捆索,将二人困在牢中,又从那地牢入口冲进一队官兵,将地牢围住。柳缘君惊呼一声:“不好!”两人转过身来,看着那士官。那士官大笑道:“好你个乱党!竟然敢乔装打扮,骗得庄大人腰牌,混入地牢,真当我看不出么!刘将军和庄大人早就识破你们的阴谋,如今请君入瓮,将计就计,你二人已是插翅难飞了!”

刀雪客与柳缘君只觉身后一凉,那身后的祝清秋便飞身而起,手中匕首朝二人脊背上刺去。二人又猛然转身,那祝清秋果然是他人假扮,不敢怠慢,二人闪身躲开。假扮的祝清秋扑了个空,又转身丢出匕首,刀雪客与柳缘君挣开盔甲,两道银光自柳缘君腰间闪出,攥在手中,就要向那伪装之人刺去。

“师姐莫伤她性命!”刀雪客赶忙阻止道,柳缘君轻叹一口气,便用枪杆往那人脖颈上一打,将其打昏,并不杀害。

士官冷哼一声说道:“纵使没能将你们杀死,把你们困在这地牢之中,我便也是大功一件。如今已然捉住五名江湖乱党,等到明日,一并处斩!到那时,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莫伤她性命。”士官拂袖要走,又对众士兵吩咐道:“你们要严加防范,以免让贼人钻了空子。”

刀雪客紧握拳心,猛然抓在那刀柄上,寻叶刀出鞘,刀雪客断喝一声:“贼人休走!师姐闪开!”柳缘君闻言便纵身跳到刀雪客身后,那士官也被吓住,停在原地。刀雪客内力流转,体内如有火烧,那周身血液也蒸腾起来,只见他扯开宝刀,双眼泛红,那寻叶刀身上亦泛出层层红光,还未打出,单凭如此架势,便叫牢外的官兵面露怯色。

刀雪客轻踏一步,转身劈出一刀,只一道红光闪烁,便带来轰隆巨响,宛若天边惊雷,霎时间又腾起一阵烟沙尘土,将那地牢团团包裹。但烟尘散尽,众人定睛看时,那监牢的木栏早被斩得粉碎,化作满地碎屑。那士官见此,早吓个半死,跌坐在地,不知所措。

而刀雪客胸口闷痛,站立不住,连连后退,柳缘君便将他扶住,在他耳边说道:“这秦不赦所传刀法,甚是诡异毒辣,日后还是少用为好!”刀雪客喘着粗气回答道:“不瞒师姐,先前只练刀式,并没配合心法,也觉体内燥热。方才情急之下,我念动心法,只使了一招,便觉那内力如火般炙烤,将那血液蒸腾,心中杀意顿起。若不是我用那十方归心功护住心脉,压下这杀意,恐早已失了心智,大开杀戒了。我听师姐的,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便不用这刀法。”

那士官爬到官兵之后,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快,快抓住反贼!抓住乱党!都给我上啊!”

官兵们听了号令,便挺枪杀将而来,柳缘君对刀雪客说道:“你且暂歇,我护你杀出去,祝清秋三人只得从长计议!”说罢,便摆开两杆银枪,一枪搠中一兵卒心窝,又分身一脚踹开一人,手臂挥舞,银龙穿梭其间,枪尖横扫,将那一干人等皆刺倒在地。白衣飘动,青丝乱舞,枪出如龙,一点寒芒,若索命的流星,刺入那铠甲之中,带出殷红鲜血,转瞬间,已然打翻了二三十人。

刀雪客稍作调息,十方归心功早把那邪火压制,又梳理经略,若甘霖滋润,恢复如常,便也收回寻叶刀,扯出竹刀,一刀砍翻一个士卒,一枪刺来,偏头躲过,左手若闪电般抓住那枪杆,猛地甩开,一刀斜劈,将那人砍昏。

如此气势和武艺,已让让那些士卒震破了胆,再不敢上前来。刀雪客二人用兵器横在身前,背靠着背,便要朝地牢入口处走去,士卒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任那士官如何打骂命令,也无动于衷。

“好功夫,好刀法。”忽闻背后有人鼓掌,众人去看,原来是那青狻猊走进地牢来,在一旁观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刀雪客怒火中烧,收起竹刀,一手持刀鞘,缓缓抽出那寻叶刀,咬牙切齿道:“青狻猊,你来了便好,如今我们新仇旧仇一并算了。”

柳缘君横枪说道:“青狻猊,这十年我寻得你好苦,如今我二人联手,你必不是对手,还不将当年合谋杀我师父,夺走玉佛,屠我山门之事和盘托出!将背后主谋同党尽皆说出,否则少时,定教你人头落地!”

青狻猊闻言奸笑道:“我今日并非是来与二位叙旧的,刀雪客,难道不想救你的三位至亲好友了?”

“你讲他们藏到何处,还不速速说来!”刀雪客刀尖指向青狻猊叱问道。

“他们在这府衙中过得好不快活,又何须二位担心。”青狻猊笑道。

刀雪客压住怒火问道:“你还不快说!”

青狻猊又笑着说道:“小子,你休要着急。过不了多久,你们便能团聚。不过在此之前,老子要让你见一个人,看你认得不认得。”说罢他又拍了拍巴掌,几名士卒应声进入地牢,而随他们身后,进来的,便是那五花大绑的楚轻安。那楚轻安星眸之中眉宇之间满是怒气,脸颊涨红,嘴巴却被塞住,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轻安......”刀雪客见了,更加心急,便喊道:“青狻猊,你快放开她!”

青狻猊便将那塞口之物取出,楚轻安终于得以说话,开口便啐了一口唾沫,吐在那青狻猊的脸上,怒骂道:“奸贼!若是让我爹爹知晓,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青狻猊也不生气,只是调侃道:“你爹爹?哼,就是一叶剑门倾巢出动我又有何惧?!便是那楚云山,也不敢动我!”

刀雪客便要拔刀来砍,青狻猊手中却多了一把银晃晃的短刀,早架在楚轻安雪白的脖颈之上,刀雪客便不敢轻举妄动:“青狻猊,你到底有甚么盘算!快放了轻安,否则,我必杀你!”

“休要逞口舌之快。”青狻猊轻哼一声,“刀雪客,我知道你刀法纯熟,不过如今你却施展不开。而如今的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我不与你打,只与你谈个条件。”

柳缘君说道:“和你这奸邪小人,有甚么条件可谈!”

刀雪客拦住她说道:“你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们,若你想要我的性命,我给你就是了。”

“阿雪!”柳缘君哀喊道。楚轻安也噙着泪水摇头说道:“雪哥哥快与柳师姐杀出重围去,不必管我。若是闯出府去,逃脱升天,再去一叶剑门报信叫我爹爹来救我!”

“啊哈哈哈,好一出舍身取义,英雄救美的戏码。”青狻猊笑道,“刀雪客,我不要你的性命,我还得留住你的性命。你们夜探府衙,却把这个小姑娘留在府外,真是失算。不过你们即使一起进来,也逃不过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不过如今抓了这楚轻安,也省的我的动手了。”

柳缘君说道:“你们果然是早有预谋!”

“却没想到你们真的乖乖来闯,哈哈哈。”青狻猊又转头对刀雪客说道,“刀雪客,只要你放下兵器,我便放了他们一干人等,我只要你留下来!”

柳缘君劝道:“阿雪,万万不可信他!”楚轻安也道:“柳师姐说得有理,此等小人,怎能与之谈条件!雪哥哥,你们快走罢!”楚轻安反复挣扎,奈何那青狻猊就用刀抵住她咽喉,又被绳索捆住,只得放弃。

“若是我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你当真能放了他们五人?”刀雪客已有五分妥协,但凡牵扯身边感情之事,这刀雪客便优柔寡断起来,也不似平常般冷静,只是一心想救出众人。任凭柳缘君和楚轻安如何劝说,也难以动摇其心。

“不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解下兵器,用绳索缚住手脚,我立刻叫人放了他们五个,以一换五,多么划算的生意,想必你不会不知道罢?”

青狻猊步步引诱,终于叫刀雪客卸了防备,楚轻安咬住牙关紧闭双眼,那柳缘君也不愿见此一幕。刀雪客卸下双刀,丢在一旁,站在原处。青狻猊一挥手,便有几个士卒拿来绳索将刀雪客手脚捆住,扎上死结。捆绑完毕又将刀雪客双刀拿去收好。刀雪客开口说道:“如今我已然束手就擒,你该遵照诺言,放他们离去了。”

青狻猊收起那奸笑的面容,换上一副狰狞的脸来说道:“我若是不放人呢?”

“你敢反悔!”三人齐声斥道。

“哈哈哈哈,真是天真。”青狻猊仰天笑道,“这楚大小姐方才已经说过,和小人怎能谈条件?我又不是甚么君子,为何要遵守诺言?如今将你们一并捉住,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柳缘君飞起两脚将刀雪客身旁的士卒踢翻,那双刀摔落在地,柳缘君用脚尖勾起寻叶刀将它踢起,割开刀雪客身上绳索,刀雪客转身跳开,左手擎住寻叶刀,摆开架势与那柳缘君一道和青狻猊对阵起来。

“如此看来,是非要大战一场,将你二人擒住了!”青狻猊飞身而起,也不拿兵器,只是赤手空拳与二人扭打起来。

刀雪客一道自脖颈后横劈而来,柳缘君则是一枪往他小腹中走,青狻猊向后一倾,下腰躲过那刀锋,又一掌拨开那枪尖,让出几寸,又扯住枪杆,往刀雪客腹部去捅。柳缘君赶忙撤了回来。已然过了二三十招,刀雪客二人也没有寻到青狻猊破绽,青狻猊便凭双掌,接连破开二人进攻。

刀雪客又一刀劈向其肩膀,柳缘君双枪往他两肋上刺,青狻猊纵身闪开,双掌缴住那两杆银枪,去封住刀雪客的双刀,又抽出手来,聚在胸前,下翻汇在丹田之前,双掌变换,顿起云雾,那内力散开,双掌分开打去,拍中刀雪客与柳缘君的肩膀上,内力涌起,若云海翻腾。这一套翻云覆雨手,青狻猊已然练到炉火纯青。不禁招式诡秘,内力也提升不少。只一掌拍出,便叫那二人五脏震动。

青狻猊又断喝一声,双掌之中荡出云烟波动,将二人推开。刀雪客与柳缘君连连后退,手中兵器也被震落在地。

柳缘君便用拳打来,凡拳脚功夫,皆逃不过拳克指,指克掌,掌克拳之理。柳缘君枪法非凡,但拳脚一般,青狻猊左手一托,将她的拳头拨开,又顺势右臂一曲,用后肘打中柳缘君胸口,震的她连连后退。刀雪客又一脚踢来,青狻猊转身一掌将他拍开,跌坐在地。

二人缓过神来,翻身而起,又自两边朝青狻猊夹击而来,内力运转,皆一掌拍出,青狻猊侧身相对,张开双臂,也用掌去迎,四掌相对,内力奔涌爆开,若巨浪狂潮,将周围风沙卷起,叫那一众官兵被内力掀翻在地,连滚带爬的躲到一旁。

那柳缘君的内力本高于刀雪客,可刀雪客自练了十方归心功后,内力精纯,每日皆有增长,早已高于柳缘君。内力相对之间,柳缘君便有些吃力,那背后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脸色也稍显惨白,豆大的汗珠滚下脸颊,终是扛不住后撤一步,两腿一软,便单膝跪下,吐出一口血来。

刀雪客见了,担忧的喊道:“师姐!”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罢!”青狻猊跳将起来,双掌拍出,刀雪客也只得用双掌去接。

柳缘君断续说道:“青狻猊...你从何处学得这掌法......你的内里又是如何...如何到了今日这般......”

青狻猊冷笑两声,又转身飞起,身体倒悬,一掌化拳,朝刀雪客打来。这翻云覆雨手乃是拳掌双修,变幻无穷。刀雪客只觉头顶有一股极强的内力压迫来,不敢怠慢,忙从丹田提出一口气,心中默念那十方归心功的口诀,一是护住周身经脉,二是将内力调集。在方才交手之时,刀雪客已然发觉青狻猊的拳掌皆有内劲,这表面的损伤并无大碍,可怕之处却在那催动五脏六腑的内劲,故而十方归心功可保护自己无虞。

云雾翻滚,气云阵阵,青狻猊拳掌相逼,刀雪客步步后退,双掌连出,并没有甚么招式可言,只是却能接住那翻云覆雨手,拳掌相碰之间,青狻猊澎湃的内力便被刀雪客一一化解。青狻猊连出数招,只顾着将那内力作劲气打出,见那刀雪客却面不改色的将劲气化解,内劲打入体内却被一股力量弹出,心中便慌了神,如此消耗下去,只恐会败在刀雪客之下。

而刀雪客虽面色不改,但那十方归心功只练了三层,心中尚有些怯意,只得堪堪挡下青狻猊的进攻,并不能将其击败。

青狻猊心里盘算道:“若我拿不下他,怎好向王爷交差!”便寻了个空自,翻个筋斗,一脚踏在刀雪客胸膛之上,又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金镖来,便要暗算刀雪客。

楚轻安看在眼中,忙惊呼道:“贼人休要暗算!雪哥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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