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在远方的天际拉出了一道火彤般的彩带,让人看去心旷神怡。

暮色降临,云州郡,方家一处破败的院落,满地黄叶堆积,又凸显出一份萧瑟。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站在院落的中间,蒙着眼睛的黑色粗布迎着风摆来摆去。

忽然之间,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屈伸二指,轻喝一声:

“起!”

只见他周遭一股灵力开始升腾翻涌,无数的黄叶顺着灵力的脉络,在他的周身开始游动起来,仿佛一条黄龙。

不多时的功夫,他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股难以明说的刺痛,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这一刻,他甚至想有个人杀掉自己,来缓解这种痛苦。

持续了一刻钟后,他终于咬紧牙关,又结出一道法印,刹那间,黄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院落中杂乱无章的四散纷飞。

少年默默的叹了口气,略显颓废的自言自语道:

“臭老头,你让我蒙着双眼修炼,已经三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摘下这快破布。这三年,真是苦了小雪。这个傻丫头,为了治好我的眼睛,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了,可又不能将实情告诉她。”

少年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满脸的苦涩:

“这该死的噬灵体,唉!”

突然,他感到一股危险在靠近,本能的连忙退后几步,随既快速向右边一闪,只见一个尖锐的石子,夹杂着呼啸之声,瞬间从他刚在所站的地方射了过去,最后砸进墙中,留下了一个深深弹坑。

幸亏他躲避及时,否则刚才那一击,即使要不了他的命,也能废掉他一条腿。

就在此时,破落的院门猛然被一脚踹开,随之进来几个气势汹汹的少年,为首的少年穿着华贵,一脸的骄横:

“江小枫,你这个臭瞎子,竟敢躲过我刚才的一击。下贱玩意儿......”

那叫做江小枫的少年,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伎俩和嘲讽。蒙布黑布的双眼微微颤动几下,并未作声,谁也看不到那黑布之下,到底掩藏着怎样的愤怒。

他缓慢的弯下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看的对面的几个少年有些纳闷。其中一个少年开口问道:

“臭瞎子,找什么呢!”

江小枫也没起身,而是继续弯着腰,仔细的在地上摸索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我记得爷爷说过,只要遇到疯狗,就要装作弯下腰找石头的样子,这样就能把狗吓跑了。”

“你个臭瞎子,哪里有疯狗,我看是你疯了!”

这个少年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少年只感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接着就看到方子真气急败坏的样子。

“少爷我......”

“你个混账东西,没听出来他在变着法儿的在骂咱们吗?给我滚!”

远处的江小枫,这时已经站起身来,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

“你们这智商啊......”

随既又道:

“方子真,这三年里,你对我们兄妹两人百般刁难,若是放在三年前,你可有这样的胆魄?难道方家尽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之徒?”

似乎是被江小枫戳中了痛处,叫方子真的少年听后勃然大怒:

“你这个废物,还有你妹妹那个贱婢,我早晚让你们抛尸荒野。前些日子我刚刚突破,到了筑灵六阶。今天,就拿你这个下贱货来试试我的实力,让你知道在我们方家,谁是主人!”

话音刚落,方子真身形猛然一转,冲着江小枫便是一拳,气劲十足。而且他有意在其他少年面前表现自己,这一拳动用了全力。

见到方子真出拳,他身后的一众少年,甚至都有人不忍心的闭上了双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小枫惨死的画面。

方子真和江小枫,一个筑灵六阶一个是筑灵三阶,实力相差的极其悬殊,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管是谁,面对着这样的一场比斗,都认为江小枫不会有好果子吃。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拳,江小枫心中明白,只要挨上这一下,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毕竟对方是筑灵六阶,而且对手绝没有手下留情一说。

“虽然境界未成,但老子不能站着挨打!”

江小枫暗自道,双掌合十,空气中陡然传来一种波动,围绕着江小枫周围的黄叶,猛然之间快速翻飞起来,在江小枫的面前,迅速汇聚成了一个由树叶组成的巨球,横在他与方子真之间。

方子真来势极快,见黄色大球已然汇聚,自己来不及闪避,索性就一拳轰上去,同时嘴里大骂:

“跟你那死去的糟老头子一样,装神弄鬼,看我如何破你这雕虫小技。”

只听“嘭”的一声,方子真一拳轰到了由树叶组成的黄球之上,只可惜江小枫费劲浑身解数化成的叶球,也没有阻挡住方子真的攻势,顿时化作一盘散沙。

方子真一拳穿过树叶组成的巨球,攻势略减,没等江小枫反应,那一拳的余威猛然撞到他的胸膛之上。随之而来江小枫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连忙向后连退几步,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这时他只觉得喉咙一阵甜腻,一道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暗想道:虽然方才巨球没有挡住方子真那一拳,但是毕竟卸去了他一大半的力量,否则这一拳打在身上,至少要断几根肋骨。

方子真见对方并无大碍,怒从心起。毕竟今天是有意来寻江小枫晦气,而且自己已经是筑灵六阶的修为,一拳之威,竟然连一个筑灵三阶的垃圾都打不倒,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很丢人?

“贱骨头,再吃我一拳。”

就在方子真又准备攻击之时,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道:

“你们住手,不许欺负人。”

远处一个白衣女孩儿,破旧的衣服缝着几个补丁,在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飞快的奔跑着,不多时便来到了江小枫的身边。

她脸蛋上挂满了汗珠,满是泥水,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的姿色,忽闪之间的大眼睛犹如山涧的泉水,空灵不沾染一丝杂质,长长的睫毛仿佛夏日的蝶,白皙的脸蛋勾勒出一个未来的美人胚子。

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江小枫的身体,见他并无大碍,转过头怯生生道:

“子真少爷,我哥哥眼睛已经瞎了,这三年我们在方家任劳任怨,并未做过出格的事情,还请你看在李爷爷为方家炼了这些年丹药的份儿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方子真略带贪婪的看了一眼她,脸上随既泛起一阵轻浮之色: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嘛......放过你们也容易,若你肯陪少爷我玩上几天,咱们之间的帐从此就一笔勾销,你看如何啊江小雪?”

江小雪羞得满脸通红。忽然觉得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原来是江小枫怒火攻心,紧紧的将她的手攥了起来骂道:

“放你娘的屁,后院的母猪姿色不错,正在发情,你可以去找它!”

方子真被江小枫讥讽的满脸通红,愤恨道:

“给脸不要脸,不知道多少女人白送给我都看不上,能看上你妹妹是这个贱丫头的运气,你一个躲在女人背后的废物,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今天,我就让你......”

没等他说完,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板起脸问道:

“贱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小雪连忙将手背过去,低着头道:

“子真少爷,你看错了,我什么也没拿。”

“胡扯,我刚才分明看到了一道蓝光,给我闪开。”

方子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掌拍开江小雪,只见江小雪惨叫一声跌坐一旁,一株散发着蓝盈盈光芒的灵草,顿时从她手中飞了出来,却被方子真一把抓在手中。

“好啊,江小雪,你竟然私自盗采我们方家灵田的灵草,真是胆子不小啊!

江小雪娇羞难忍,小脸蛋涨得通红,强忍着肩膀的疼痛道:

“我......我......我根本就没去过方家的灵田,这是我在东离山寻到的。”

方子真听后先是一愣,随既指着她哈哈笑道: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东离山你也敢去?你可知道你现在的修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这株成熟的兰芝草,你可知道山中有多少妖兽觊觎?就凭你?”

江小雪被方子真说的哑口无言,但却无法反驳。

凭着她现在的修为,在东离山寻找灵物无异于是找死,可是这株兰芝草,确实是她在东离山摘下的,奇怪的是当时并没有任何妖兽守护。可是她如果这般说出来,估计没有任何人相信她。

正在这时,一位灰衣老者背负双手,匆匆走来:

“子真,你这是做什么?”

来人正是方家的执法堂长老方景山,正好路过这里,见这里吵闹便来看看,却发现江小枫兄妹被方子真打伤,身为方家执法堂长老自然要问个明白。

对方虽是执法堂的长老,但方子真也不害怕,微微躬身行礼道:

“见过长老,并不是我故意刁难他们兄妹,只是他们偷了咱们方家的灵物,我只是好心劝说让她归还,可是他们丝毫不领情呢。”

“我......我没有偷......”

江小雪小声道,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还说你没有偷?我手上拿的是什么,见到执法堂长老,还敢狡辩!”

“长老,这真的是我从东离山采摘的,真的没有偷方家的东西。”

方景山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又仔细观察了一阵儿方子真手中的兰芝草,皱了皱眉,暗自忖道:

这兰芝草最起码有二十年的成分了,据我所知,方家灵田中的兰芝草,目前年份最久的也只是八年,子真手中的绝非是方家之物。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反正现在这两个废物的爷爷也不在了,以前那老头子在世的时候,能为方家炼制灵药,还忌惮他几分。可现在方家的红人是方子真的父亲方文兴,他可是有望接任下一任的家主,自己可开罪不起。

方景山清了清嗓子违心道:

“大胆江小雪,竟敢私盗方家灵物,你可知罪?”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方爷爷,兰芝草真的是我在东离山采来的。”

江小雪此时被人诬陷,极力为自己辩解,急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混着脸上的血迹,狼狈到了极点。

江小枫紧紧的攥着妹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小雪,不用跟他们争辩,跟他们这帮忘恩负义的人多说无用。”

因为江小枫知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一切的一切,在自己没有足够强大之前,只能忍着。

“还狡辩!念你是初犯,我代执法堂没收灵物。”

方景山瞪了一眼江小雪,从方子真手中拿过兰芝草道:

“方子真,这次寻回灵物有功,待我将兰芝草交给丹阁,炼制出来的灵药少不了你一份,就当是对你的奖励。”

“多谢长老厚爱。”

方子真弯腰送走方景山后,一脸狞笑道:

“你们两个贱玩意儿,在我们方家你还敢跟我斗?要不是文鸿叔护着你们,早把你们扫地出门了。对了,你要是能做我的婢女,可能我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找后院母猪去伺候你吧!”

江小枫冷冷的说道,不由得又把江小雪的手抓紧了。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们就准备横尸街头吧。我们走!”

看着方子真他们走远,兄妹二人落寞的站在原地,冷风萧瑟,让人看了不免一阵感伤。

“哥哥,对不起!小雪又惹祸了,等再过两天,我再去东离山给你寻灵药,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

江小枫听了一阵心酸,微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的伸出粗糙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小脑瓜,爱怜道:

“小雪乖,不哭了。这方家的人忘恩负义,等我眼睛好了,定要他们双倍还回来。”

小雪眨巴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哥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自从三年前他的眼睛突然瞎了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入夜之后,天气微凉,江小枫独自一人端坐在院落之中,如入定老僧一般,他周身的灵力,循着特定的律动,不停的在他身边游走。

猛然间,江小枫浑身一阵抽搐,一口鲜血喷出,捂着脑袋疯狂的在地上开始打滚,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江小枫脑袋的疼痛才有所缓解,慢慢地坐了起来:

“李老头,你现在到底是死是活?你说的那幽光之境,到底是什么东西?三年前你丢下我和小雪,你可知道,这三年我们是怎么度过的吗?”

江小枫手中攥着一块脏兮兮的黄布,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到这里,内心不免一阵感叹:

他无父无母,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知道自己有记忆以后,身边只有李老头一人带着他走南闯北。

在他三岁那年,李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个弃婴,便随了江小枫的姓,起名江小雪。从此以后,祖孙三人便相依为命。

直到五年前,他们三人来到了云州郡,恰巧遇到歹人行凶,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一位少女,却没成想这少女是云州郡四大家族方家的人。

方家的人感恩于他们的施救,所以便邀请他们在方家长期住了下来。

可却谁也没曾想到,三年前,李老头突然诡异的交给他一块黄布,上面记载着一套极其诡异的修炼法门,李老头要他以性命担保不得示以任何人,哪怕是小雪都不行。

原本江小枫是天生噬灵体,无论修炼任何功法,都会被一股怪力吸走。他本已打算做个普通人度过一生,却没想到这古怪的黄布又让他重新让他燃起了希望。

在这三年之中,按照爷爷的要求,他必须蒙住双眼,去感悟天地灵气,只有修炼到李老头所说的灵海之中现幽光,方可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可是装瞎的这三年,他的生活起居,全靠小雪照顾,自己帮不上一点忙,让他惭愧至极。

这三年里,小雪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医好他的眼睛,却无一奏效,相反却吃了不少的苦头:

“这三年......真是苦了小雪了......”

就在江小枫感伤之际,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来到了江小枫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小枫苦涩一笑道:

“是文鸿叔叔吗?”

黑影没有答话,只是在他的肩旁上又轻轻的拍了几下。

来人正是方家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方文鸿,原本他是方家最有实力接任家主之人,只因三年前中毒练功走火入魔,修为从此停滞不前,门庭逐渐冷落。

方文鸿叹了口气道:

“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只怪我如今势单力薄,连你们两个都不能护得周全。是我将你们带来方家,我愧对你爷爷啊!”

黑夜之中谁也看不到方文鸿的面色,只是他那声叹息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悲伤,江小枫摇了摇头道:

“文鸿叔不必自责,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对了,你这么晚来,肯定是碧彤妹妹的黑毒又犯了吧?”

方文鸿没有作声,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江小枫知道他心中难过,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

“放心,明天我和小雪一道去看碧彤,帮她缓解黑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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