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舒有她的想法,安城确实太过于危险,雨晨若是不想去,她可以派人送他回宋家。

大概是小孩子都有冒险的天性,听见有危险都是一个反应。他双眸一亮,兴奋着说:“要去,要去。”

宋云舒无奈的笑了笑,道:“那你要跟好我啊。”

“好。”听到了他脆生生的回答,她放了心。

夜里,宋云舒难得梦见了前世的事。

梦中的她见到了一直思念的人,她的弟弟——宋云晨。

在梦里她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他的一生,出生、上学、谈恋爱、工作、结婚、生子……每一个场景都没有她,但她却参与了他的人生,她很满足。

上一世的宋云晨没有那么幸运,在他十岁的时候,就遇到车祸去世了。

当时宋云舒在场,这也让她很是自责,包括最后她也是为了从卡车下救一个孩子而死的。

这也是她不顾一切想收养墨雨晨的原因,她觉得这是上天给她送来的一个满足遗憾的机会。

宋云舒一夜好梦,住在隔壁的楚玉宸一夜无梦。满脑子在想,宋云舒口中的‘晨晨’到底是谁?

当初为了找到那个女人,他可算是把宋云舒祖上三代都查了一遍,她可没有弟弟什么的,难道是青梅竹马?可是也没有听说她有什么青梅竹马啊。

莫不是心上人?她不是喜欢卿寒么?

不过想到那个他都觉得心情极度不爽。

所以第二天看两人没有什么好脸色。同样看他们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还有钱深,那简直就是深仇大恨的样子。

“宋翰林。”钱深的语气中充满了尖锐的讽刺,“我们此次前去安城可不是去春游的。”

楚玉宸看着钱深的眼神狠厉,生生让钱深打了个寒战。

虽说他的确有些不爽宋云舒收养墨雨晨,但这并不代表他想听到有人如此说她。

“我自会照顾好他,用不着钱统领担心。”本在与太医院的太医交流的宋云舒听到他的话,神色也冷了,淡淡地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云舒哥哥!”墨雨晨的表现就更加直接,恶狠狠地问。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钱深瞪了他一眼,道,“这点教养都没有,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

顿了顿,他又嗤笑道:“我忘了,你没有家人。”就差直接说,墨雨晨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你……”说不过他的墨雨晨红了眼睛,从小被人捧着长大,何曾受过这种话。

宋云舒的脸色彻底变了,说她可以,但是不能说墨雨晨。

“钱统领是不是忘了这次主负责人的是穆王,他还没有说什么,用不着你在这瞎操心。还是说……”宋云舒冷冷的说,“你觉得你的身份比穆王高?往轻了说,你这是越俎代庖,往重了说,你这可是藐视皇族啊。”

“我没……”

他辩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你说晨晨没教养,你的教养又有多好?知晓他是个孩子你还戳人伤口,看你样子像是大人,就这行径,和五岁孩童有何区别?”宋云舒毫不客气的说,“哦,有区别,有教养的孩童是不会这样说的。”

这就是当着他的面说他还不如五岁孩童。

“你……”气急的钱深还没开口就又被打断。

“我知晓你是看不惯我,咱俩的恩怨你跟我说就行,迁怒孩子做什么?”宋云舒这话摆明了就是再刺钱深。

明眼人都看得出宋云舒对于钱深时不时的讽刺并不在意,所以得不到安慰的钱深就去拿孩子出气。

了解事情真相的都只觉得宋云舒伶牙俐齿,而不了解的却觉得这钱深真是小肚鸡肠。

气的钱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完宋云舒的话,楚玉宸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他突然想起他们初见时,宋云舒也是这般堵得他无话可说。

突然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门口,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说是走,倒不如用‘滚’更准确些。

进来的是个胖子,身高倒是不高,就是胖的很。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怒吼:“昨个是谁在马车下害得本少爷摔倒的,滚出来!”

小二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说:“马、马少爷,店里有贵客,您能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的踹出好远。

伴随着他的一声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本少爷是谁么?敢拦本少爷,你不想在桐城混了吧!”

被打扰的宋云舒定眼看去,恍然记起昨天救墨雨晨时,楚玉宸踹的那辆马车里看道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原来是他,很好,街道纵马,她还没空去教训他呢!他倒是先跑来了。

“是我。”宋云舒前跨一步,走到哪少年面前,冷眸眯着他,一副不屑的样子,就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宋云舒心生教训之意,小小年纪就如此嚣张,长大以后还得了?

“是你?你可知道我是谁?说不出不怕你吓着,这个城里敢欺负我的都死了,说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嚣张的话,鼻孔朝天的样子看的宋云舒来了兴趣,她倒想知道他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明明是你先撞我的,云舒哥哥只是保护我。”心直口快的墨雨晨委屈巴巴的冲圆滚滚的少年道,“你们……不讲理!”

反而引来那少年身边人一阵哈哈大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马爷在这桐城什么地位。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讲理?在这桐城我们马爷就是理。”

……

他们七嘴八舌的吵着,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乌鸦。

宋云舒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楚玉宸嗤笑一声道:“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声音不大,蕴含内力,震得人耳朵发疼,有些受不住的耳朵就出血来。

马爷身边的人一瞬间停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坐在中间,戴着半身面具,身着玄衣的男人。

被面具覆盖的脸看不清神色,嘴角含着一抹讽刺,黑色双眸犹如黑玛瑙般璀璨,带着冰冷刺在人身上令人如背锋芒,不敢与其对视。

只是坐在那里就自然而然的生出强大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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