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偏院的一株大树上落定,他凝目向里面望去,只见门窗紧闭,窗纸上影影绰绰映出一个窈窕纤细的女子抱着孩子轻哄的画面,还有年轻而温柔诱哄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

随着孩子哼哼唧唧的哭声,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子蛊隐隐的波动。

看来就自己要找的人没错了。

看起来还是个年轻女人,幸好幸好。

楚玉宸脑海中莫名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呸,自己一定是被铁风那混账的脑回路传染了!

他默默地揉着额角,准备回去就罚自己的贴身侍卫三个月月钱。

宝儿因为今天出去玩的开心,所以早早的就困了,宋云舒今天也疲惫的很,所以抱着他哄睡之后,就将他放进了摇篮里,自己吹熄了灯,也准备睡下。

没想到灯刚熄灭,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道风声,窗子“啪”地一声打开,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强壮高大的黑影压住了。

“女人,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带着寒意的嗓音搁着蒙面的黑纱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明明是暧昧的距离,但是扣在她咽喉处的大手却显示着致命的危险。

“你,你是谁?”宋云舒颤抖着问道,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了个猜测。

耳边传来低低一声嗤笑:“我?琼林宴一别,你居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果然是琼林宴那晚那个混蛋!

黑暗中,宋云舒的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愤怒地身体都在颤抖,但是为了不激怒这个男人,她的声音却尽量放得柔软:“你想做什么?”

看身下的女人似乎害怕地发抖,楚玉宸默了一下,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在欺凌弱小的负罪感。

他轻咳一声,收回了扣在她咽喉上的手,依旧用变调过的嗓音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这孩子应该是我的骨肉吧?今天我就是来把他带走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跟我一起走,我虽然对你没有感情,但是看在那一夜的份上,我会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令你衣食无忧。”

“什么?不行!”宋云舒猛地做了起来,惊声道。

她根本没听见后面男人说的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话,听到他要带走孩子的时候,她就要疯了!

这混蛋,果然来抢孩子了!

“不行?”楚玉宸不由得嗤笑出声,“女人,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反对?”

是啊,自己武力值比不上对方,怎么样才能阻止他抢走宝儿?

除非……

“咳,那什么,你误会了,宝儿不是你的孩子,他……他我跟是宋云舒的孩子!”

谢天谢地现在屋里一片黑暗,这男人进来的时候应该没看到自己的脸,而宋云舒在众人眼里又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所以她才能撒这个谎而不至于被拆穿。

这么说,他应该会打消念头吧?

楚玉宸果然皱起了眉头,他猛地捏住女人的下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隐约看清一点姣好的轮廓:

“你说什么?你……你是宋云舒的人?”

“是,我是他的侍妾。”宋云舒尽量镇定地回答。

“哼,撒谎。”楚玉宸冷哼,“摇篮里那个肉、团子有我一半血脉,这个我自然有办法判定。而你既然能怀上我的孩子,那就证明你琼林宴那天一定进过宫,既然能进宫,自然身份非比寻常,岂能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也不强求,但是我的孩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他说着松开了宋云舒,举步往摇篮边走去。

“不,你不能这么做!”

宋云舒大惊失色,仓惶地跳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摇篮前抱起了宝儿,戒备地盯着眼前一团黑漆漆的高大身影:

“哼,愚不可及,你以为就凭你,能挡得住我?”楚玉宸冷笑,长臂一伸,屈起二指在面前女人的臂弯处一点。

宋云舒只觉手臂一阵酸麻,所有力道都没了,怀中的襁褓不由自主松开,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抢了去。

“宝儿!”

也许是她惊呼的声音太大,竟然吵醒了宝儿。

宝儿敏锐地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不是平日里熟悉的怀抱,而是充斥着冰冷的陌生气息,小动物的直觉让他还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又惊又怕之下,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楚玉宸忽然闷哼一声,体内的子蛊忽然剧烈的翻涌起来,让他痛的面色剧变。

“别哭了!”他烦躁的喝道,但是宝儿察觉到危险,哭得更厉害了。

于是楚玉宸体内的痛感瞬间又上了一个台阶。

该死,这肉、团子,他知不知道他把自己的亲爹害惨了!

宋云舒听到男子声音中隐隐压抑的痛苦,再模糊看到他手足无措的动作,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这位……仁兄,您看,宝儿还太小,他离不开母亲,你把他带回去也是平添麻烦,不如就让他留在我身边,等他长大一些,咱们再来商谈孩子的归属权问题?”

楚玉宸正被肝肠寸断一般的痛感折磨着,且不敢表露出半分,想到自己要是把这肉、团子带回去,怕是要天天不间断承受这种折磨,此刻听到宋云舒的话,便冷哼一声:

“好,暂时就这么办,回头我再来看他!”

说着他将襁褓一把丢给宋云舒,一个箭步翻出窗外不见了踪影。

宋云舒死死抱住宝儿的襁褓,好半天才无声地留下后怕的泪水。

刚才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走马灯一般反复回放。

然后她忽然一怔,然后惊悚了。

这个男人,掌心也没有痣!

刚才他掐在她脖子上的右手,掌心没有痣,而是有薄茧!

宋云舒不由得捂着脑袋呻吟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自己那天晚上记错了吗?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苏景闲和卿寒的掌心都没看到痣,还以为自己找错了人,抱着一丝期望准备重新排查,觉得说不定宝宝的父亲会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是刚刚,这个美好愿望显然破灭了!

没有痣!有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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