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是正热的时候,苏长卿走出行宫,沿着小路边走边看。留意着四周一切风吹草动。

忽而,距离他不远处的树丛之中有了动静。树枝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惊了,来回晃动个不停。

苏长卿提高警惕,背手握拳朝着那里小心翼翼的探了过去。

顷刻间,那处树丛晃的越来越剧烈。而后慢慢露出一截雪白的绸缎来,上边隐隐可怜绣着两三朵银色菊花。

苏长卿愣了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里面已经冲出来了一道人影。

“苏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白赢玉喜出望外,渐渐往前走了两步。头上还沾着些蛛网叶片。

苏长卿放松警惕,笑着上前将白赢玉身上的脏东西取下来:“里面人太多,本来就闷的慌,我说怎么不见白公子上去比试,原来是跑出来了。”

白赢玉闻此,靠近苏长卿,小声道:“不知道苏大公子有没有察觉,在行宫之中的那个黄鹂手中拿的是水云剑,大家都知道,这剑可是在重山道的杀手手中。我家大师兄觉得此人不简单,害怕重山道另有所谋,所以这才暗地里派我出来四处看看。没想到这一圈儿,没见到重山道的人,却见到了苏大公子,也算是奇妙缘分。”

苏长卿听到白赢玉此行的目的,彻底松懈下心神来。刚才他隐隐看到赤练家也派了人出来,想必看出端倪的人很多。这样倒好,人多力量大,大家分散开来,自然能够快一点儿。

“既然是重山道的,那不如我和白公子一起探探。若真的发现什么,也能有个照应。”

苏长卿说完,白赢玉立刻便同意了,二人继续沿着小路往东南方向的山林之中探去。不过一会儿便发现了一些奇怪之人。

武场之上,兵刃相接,打的是异常的精彩。

至于其他人,神色来回的变换,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和和气气的两个人,竟然突然就出手了,而且刀刀致命,像是动了真格。

冯水湘使足力气,将水灵鞭盘了两转儿,而后猛地用力,朝着赤练紫甩了过去。

赤练紫丝毫不慌,身轻如燕脚下回环,身子灵巧的躲闪过去。

“你的修为,还是那么没长进。这水灵鞭可是个好东西,放在你的手里,白白糟蹋了。”

赤练紫说着,悄无声息的从腰间摸出好几枚小玉珠子。瞅准冯水湘身形中的空隙,夹杂着内息,扔了过去。

这珠子是一扔一个准儿,刹那之间,冯水湘只觉得全身酥麻酸痛,而后晕晕的,倒在地上起不来。

“赤练紫!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还不快点儿让我起来!堂堂武宗,竟然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种你和我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我一定把你打的落花流水!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身体动不了,冯水湘只觉得异常恼火,出声一个劲儿的骂着。

赤练紫轻步上前,摸了摸冯水湘的脸颊:“行了,别挣扎了,输了就是输了,你管我用的什么手段。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刚才那三招还是我让你的。就凭你,配的上你大师兄吗?”

“你别得意的太早!你别忘了,你还不是白家的人!”

冯水湘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许子离见状,赶紧叫人将冯水湘抬了下去。这才阻断二人。

赤练紫胜的异常轻松,而个个门派,剩下还未上场的人已经不多了。许子离心里着急,一直盯着许若谨看。可他此刻早就熟睡过去,显然根本没把圣落大会放在心上。

“你在看什么?话说这圣落大会已经快结束了,怎么还没有见你家的那个小子。”

叶子梦看出了许子离的心思,随即出声故意调侃。

许子离轻咳一声,强装淡定道:“那小兔崽子估计是等的太久,睡着了。为了这圣落大会,他可是好几天没睡觉了,就想着和你们门下的的意弟子好好比比呢!”

迷水风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是吗?令子有心了,既然如此,那便更不能让他白来不是,正好这会儿没人上场,许兄不如让令子上来吧。”

许子离左右为难,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拿起桌子上挡着的木牌,瞅准许若谨扔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内息,这木牌在空中竟然裂了好几个痕,而且速度异常快。

许若谨睡的正香,突然感觉到一阵夹杂着怒火的危险气息,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替他挡下了木牌。

许若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风起扇笑道:“谢谢女侠救命之恩。”

风起扇不回话,手上一用劲儿,木牌变碎成了粉末。

“逆子!既然睡醒了,还不快上来!莫不是还要我下去请不成。”

许子离咬牙切齿,看着许若谨呆呆愣愣的样子,只觉得老脸都被丢尽了。

许若谨皱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在众人的目光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提着木剑走了上去。

赤练紫眯了眯眼睛,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许若谨作揖行礼,而后道:“赤练姑娘,家命难为,今儿个得罪了。”

“慢着,既然是男子,那便由男子来吧。毕竟…谁来都一样。”赤练紫说着,语气停顿了一下。脸上绽开一抹娇羞的红晕。

“都说夫妻同体,可不是一样嘛,只是她可还没过门呢,怎么这么嚣张。”

南柯揉了揉鼻子,越看赤练紫越不喜欢。

“我来吧。”

一阵温柔儒雅的声音从白家弟子处传了过来,光听声音,大家已经知道说话的是谁了,通通伸长脖子,等着一睹白家第一公子的风采。

白可钦站起身来,从容不迫的理了理一衣袖。今日,他穿了一身雪花缎做的锦袍,上边零零散散绣了几片银色竹片。八尺有余的身量,在人群中便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洁白如雪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颊,眉若刀锋,眼似明珠,鼻梁高挺,嘴唇单薄,总是带着淡雅的微笑。一头柔顺的青丝用白玉冠束着,如同嫡仙下凡一般,风流倜傥,潇洒英俊。更何况,传说他可是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

行宫之中,议论纷纷,女子更是把持不住,尖叫连连。

白可钦缓步上台,目送着赤练紫下了台,这才走到许若谨跟前回了礼:“久闻许公子大名,这木剑在你的手中,行云流水,堪比世间那些排得上名号的剑刃。”

许若谨憨憨一笑:“白公子说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晓的,倒是白公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怕是还要请白公子手下留情了。”

二人互相问过好,也不多话,随即分居武场两地,准备一较高下。

许若谨眯了眯眼睛,总觉得有些奇怪,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从白可钦身体上感觉到一丝的内息。

越是难以理解的对手,越是不能轻敌,许若谨更加谨慎,运着内息,朝着白可钦的方向而去。

木剑和地面碰撞,发出“滋啦啦”的响动,伴有星星点点的火花。

白可钦见此,右脚画圆,往后摆去,两只手放于胸前。

令众人惊奇的是,二人一个人拿着是木剑,另一个空手接白刃。可偏偏散发出来的声音是铁器碰撞的声音。可见力道之重!

五招,二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甚至没有看出来谁处在下风之中。

莫颜兮瞅了瞅一旁无聊到假寐的元怀笙,小声问:“九爷觉得,她们两个谁能胜?”

“答案显而易见,如果许家那小子那得是切魔剑,那么还有一线机会。”

元怀笙慵懒的回了一句,并继续假寐。

苏长风皱眉,凑上去问:“爷,可是我瞧着他们两个分明不分上下啊。”

元怀笙绝对聒噪。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发现,白可钦身上的内息很奇怪,时有时无,时强时弱。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修习的应该是传说中的龟息功,可随意调配自己内息的强悍程度,现在只能说,他还没有使劲全力。当然许家那小子也一定意识到了,藏着东西。但是江湖都说文武双全白可钦,这话可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三刻钟后,许若谨明显感觉到了吃力,他算是明白了,千万不能和这小子这样下去。他修习的剑法,多是强悍,凶猛的,而这家伙定然是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才来个四两拨千斤,故意和自己周旋,等着自己体力不支,主动露出破绽。这样,他根本就不用费吹灰之力,便能赢下来。

许若谨目光一拧,心道:果真是够聪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以最轻松的方式取得胜利。还好他反应快,不然还真能给白可钦得逞。

明白过来的许若谨亦是放缓了节奏,打算和白可钦一起磨时间。

白可钦见许若谨的剑招慢慢变缓,嘴角轻勾,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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