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不会有永久的黑暗,漫漫长夜之后,便是清澈的黎明之光。呼啸的风雨过后,定然能拨得云开见日来。

风有长日来,花无百日艳,可对于千花城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这日,千花城内位于子明街上最大的一座酒楼—飘摇阁中,人满为患。其中的大多数都是听书来的。

一楼大堂之中,专门设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高台子,要说平日这里都会有乐妓舞娘在此表演。但是在今天,只有一位白须白发,衣着朴素的老先生。

那老先生拍了拍桌上红润方正的惊木,笑道:“今日贵客众多,那么我便给大家讲一讲这三年一遇的圣落大会吧。”

语罢,老先生随手倒了一杯茶喝了,这才神采飞扬的开始滔滔不绝。

二楼一间位置极佳的厢房之中,小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姐,这个圣落大会不都是家喻户晓的事儿嘛,你瞧瞧这飘摇阁里,上上下下,人都快挤破天了,难不成从这位老先生嘴里能再说出花儿来?”

柳唐月右手一抬,便行云流水的合住了手上的扇子,笑道:“这次你还真是说对了,从那位老先生的嘴里,还真能说出花儿来,你瞧瞧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权贵就是雅儒,哪有一个凡夫俗子。”

小柔闻言,四处瞅了瞅,果真见来的都是穿着富贵高雅的,不由出声询问:“小姐,那位老先生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也难怪小柔会这样问,底下堂上坐着的人穿着粗布衣裳,身上四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布丁而布丁之上竟然还有破洞,再看那一双草鞋,已经断了好几根绳,只剩下一两根被污垢染成黑色的布绳子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

“他,可是名动风华的大人物,传说中的那位伯秦子。”

“伯秦子?小姐!你说他是伯秦子,那个以天为盖地为庐,年少时,已经周游在各国,不愿入仕的伯秦子?!”

小柔大惊,本来就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活像两颗大铃铛。

柳唐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被世人奉为天下第一游侠的伯老先生,这些人眼巴巴的来,可都是为了看上一眼他老人家的风采。”

小柔听完,终于明白为什么太老爷会同意自家小姐来千花城了。伯秦子的著作可以说是四处流传,不管是民间小巷还是朱门台前,都知道他的传记。

“不过今年的圣落大会,应当是最近几年最值得去瞧一瞧的,老夫也是正因为这个才来的千花城。”

伯秦子捋了捋将近一尺长的白须,斜斜的靠着桌案,闭着眼睛,闲散的说着。

今年的圣落大会选在了千花城以南的邱泽山,那里有一处前朝留下来的行宫,后来彻底废弃掉了,西部的武林世家便合力将这一块儿地方重新建了起来,用来切磋武艺。

邱泽山脉的北部恰巧连着佛陀山的末梢,呈一个圆弧将元凌东西两地包裹起来。

“老早听闻苗疆三毒宗的宗主已经在元凌待了许久,如今又有重山道在中原地区起了势,兆远国又派了人过来凑热闹,加上同样潜藏在暗处的鬼修罗,已经算得上是精彩绝伦,更何况近来武林之中也是暗潮涌动,白家,赤练家,来的都是值得一看的人物。我还听说永安王也在武林之中,这次的圣落大会怕是会震惊武林喽!”

说着,伯秦子撇了撇嘴,又拿了一个瓷杯,倒了一杯香醇的夕潮红饮了,最后又拍了拍桌上的惊木,笑道:“人生数十载,弹指一挥间。天高海阔,云卷云舒。深潭大响,似有新语,出墙之物归尘土,破刃追风铁甲寒,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是纸上瞧不得得了,一切还得等到了三月初旬,再谈!”

阁中众人大气不敢出一个,听着伯秦子说着武林动荡。

柳唐月挑了挑眉:“武林朝野,也真只有这一个人,能如此不忌讳的高谈阔论。三月初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老朋友了。”

一说起这个,小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到柳唐月跟前,笑道:“小姐,圣落大会可是整个武林的盛事,相信武林之中的个个世家都会派人过来的,这里又是千花城,不知道落仙阁的那位小姐若是见到苏家二公子还有南柯姑娘会怎么样呢。”

柳唐月听了,眼前一亮,亦是坏笑道:“怎么样?自然是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好不精彩,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对这次盛会充满了期待呢。对了,你去叫人查一查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毒宗宗主。前些日子从家里走的时候,我看到大伯的书房里有一枚黑玉金蟾,应该是和三毒宗的人已经打过交道了。”

午时一刻,千花城渡口处已经站了好多人,远远的望着河岸。

渡口一旁的茶棚之中,端坐着一位身穿白色冰蚕丝锦袍的公子,背对着众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约莫一刻钟后,有小厮冲进茶棚,对着公子恭恭敬敬的说道:“回宗主,已经能够看到船帆了,应该再有三刻钟便能到了。”

陶之然闻言,舒展了一下身子骨,轻笑道:“可算是来了,可真是让我好等,也就是他元怀笙,换作其他人,我才不会亲自迎接呢。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小子会来凑这个热闹。看来此次有的热闹看了。”

正值二月底,柳树抽新,草绿丛生,早一些的野花已经徐徐绽放,黄鹂又开始在树间低鸣。

育阳河上,缓缓驶来一艘大轮船,远远看去,极其吸人眼球。

南柯斜斜的倒在唐明桑的肩上,脸色苍白,眼含泪珠,鼻子也红彤彤的,应该是刚刚哭过了。

樱娘见此,又气又笑:“你瞧瞧这副惹人怜的样子,都说了蜜饯儿烧心,满满的一盒,硬是让你一个人给吃了,当时贪了口舌之欲,现在可不得遭罪。”

南柯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你不懂,有时候可以谦让,有时候不能,你又没看见,刚才苏长风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锦盒蠢蠢欲动,倘若我留着,怕是都留到他嘴里去了。”

唐明桑挠了挠头,小声提醒道:“可是,南柯姐姐,你吃的那些蜜饯儿可都是苏二公子给的,既然是送给你的,他怎么可能又拿回去?”

南柯“啧”了一声,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懂什么,人心叵测,没准儿他就是有抢食儿的癖好也说不定。而我,绝对不会给他一丁点儿机会!”

南柯说的义正言辞,惹得众人开怀大笑。风起扇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得风光,轻声道:“到了。”

众人闻此,眸子中立刻染上了喜色,莫颜兮放下手中的游记,也凑到窗边,笑道:“还真是个好地方,我从游记上看到,千花城内,春夏秋冬,都能见到花色。世间竟然有如此奇妙的地方,可得好好瞧瞧。”

“原本春夏秋冬,都有能够绽放的花种,只是奈何大多地方不适合都栽种,而千花城的土壤特殊,有黑泥红壤,能够将春夏秋冬,个个季节的花种都包容进去,再加上城内几乎家家都有花房养花,这才有了一年四季,花开不败的名号。”

窗外一缕绣着竹叶的青色衣袍随风飘过。许若谨抱着木剑,站在窗外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一刻钟后,轮船收帆,几个壮汉合力将百来斤的锚扔去河水深处。

元怀笙等人收拾好东西,离了船,远远的便看到陶之然手拿折扇,笑眯眯的等着。

“山水有相逢,看来我和你的缘分深厚,这命理之中就该有所纠缠。”

陶之然笑意深达眼底,将青丝束了起来。虽说依旧能看出来病态,不过要比从前精神多了。

元怀笙理了理袖子,没有搭理陶之然,直接越过他就往前走了。

村一与苏家二位公子紧跟其后。莫颜兮看了陶之然一眼,确定此人不认识后略微欠了欠身子,算是打过招呼了。

陶之然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还真是个爱计较的,明明是个狠角色,可偏偏有时候倔强的和孩子一样。不理就不理吧,大不了我脸皮厚一点儿,多跑几趟。”

刚刚说完,陶之然突然觉得一阵酸味儿传来。

低头一看,自己的裙摆处竟然沾染了一坨黄褐色的东西。

“南柯姐姐,你别乱跑啊,忍着点儿,千万别再吐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嘱咐,陶之然一听到“吐”,脸色一冷,转头看向那处。

只见一名穿着淡粉色纱裙的小姑娘左摇右晃的跟在元怀笙后面走着,左边正是刚才出声嘱咐的小公子,右边站在一位扶额的红衣公子。

再往一旁看去,有一位身姿挺拔的姑娘,怀里抱着一把朴素长刀,刀柄处挂着一段湛蓝色绸缎。另一侧跟着一名衣着朴,抱着木剑的公子哥。

陶之然挑了挑眉,仔细想着什么,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不明所以的微笑,嘴里嘀咕道:“有意思,有意思,还真有意思。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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