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热闹欢腾的风宅如今已经悄然寂静。只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风朔雪捂着鲜血直流的臂膀,目光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黑面人,刚刚交过手后,风家便只剩他和两三个半死不活的家丁。

众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风朔雪回头,见白赢玉和赤练紫带着他们的人完好无损的走了过来。

“下贱之人!你们竟然敢骗我!”

风朔雪眼睛充了血,愤怒的哀嚎着。

赤练紫闻言,用袖口捂嘴轻笑,道:“风宗主实在抱歉,刚才有事儿耽搁了,我们这不是来的嘛,您也还好好的活着。”

“刚才呢!你们刚才在哪儿!”

面对风朔雪的质问,无人回答。白赢玉慢慢低下了头,不愿看到这一幕。倒是青雉轻笑一声,道:“风宗主,如今这局势,你还不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可是隔岸观火,等着我们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赤练紫听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问:“重山道的人,难道只会些挑拨离间的下三滥手段?”

“到底是言真意切还是挑拨离间你我心里都清楚,不过恐怕今天要让你们失望了。我重山道做事,可从来不会让别人截胡。既然你们愿意现身,也倒让我省了力气去到处找。”

青雉语罢,赤练紫心头隐隐觉得不对,神色大变,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你心里想的,正是我们所要的,各位当真以为我们的手段只是这些没有脑子的傀儡?不如请诸位运一运内息瞧瞧。”

众人将信将疑的运了运内息,个个脸色突变。

“你给我们下了药?”白赢玉一脸的不可置信,如今他们只要一运内息,心口便忍忍作痛,全身酥麻,根本使不上力。

青雉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风家好歹是天下第一刀宗,如今来的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有手段的人物,如若不提前放出点儿消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们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这药可是道宗里的老巫师给的,若是没个半百年的沉淀,怎么看的出来?”

风朔雪闻言,竟然仰天一笑:“看来我风家还是有些排面的,各位赶着趟儿的来陪葬!也好,都是些下贱胚子,我风家也算是为武林做了件好事!”

赤练紫神色慌乱,千算万算,他们也没有想到,重山道会来这一套!

气氛焦灼,正说着,一阵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青雉面色一凝,往后退了几步,吩咐人打开了门。

入眼的先是一柄沾满血的银色弯刀,然后是披散着头发,浑身是血的纤瘦身影。

风朔雪嘴唇抖了抖,自言自语道:“起...起扇?”

风起扇并未回他,紧了紧握刀的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目光不改锋锐的盯着面前的一行黑面人,轻声道:“好无礼,来主家做客竟然也不打声招呼。”

语气虚弱至极,不难看出,风起扇已经是强弩之末,仅凭一口气撑着。

青雉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你竟然还能活着?倒是个可造之材,可惜生在了风家。”

语罢,青雉眯了眯眼睛,伸直左臂,挥了挥,黑衣人得令,个个提起长剑围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屋顶青墙上的砖瓦轻轻颤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将近百个身穿铁甲的黑衣人!

青雉神色警惕的盯着那些人,从容道:“不知哪儿来的贵客,大驾光临?在下重山道…”

青雉还没说完,便听到“嗖”的一声!一只长箭已经顺着他的身旁擦了过去,牢牢的定在了墙上。

显然这些人并不想听他废话,青雉眸子一凛,只见那些人训练有素,个个手里端着上了箭的弓,已经是使足了力气,等待发射。

黑面人赶紧围了上来,将青雉牢牢的挡在身后。呼吸之间,万箭齐发,箭头穿透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青雉等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忽而一阵烟雾逐渐弥漫开来,青雉冷哼一声,用内息传音:“尔等搅我重山道大事,重山道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待烟雾散开,此地只剩下一堆倒在地上的黑面人,至于青雉已经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三日后,风宅终于打开了久闭着的大门,白家和赤练家众人,趁着那日大乱出了风宅,此时应该已经出了落叶城。

因为没有行完礼,风罗两家决定明日再迎一回亲。而樱娘早在五日之前,便离开了落叶城,同香雪去了百帝城。

花静阁清云苑内,卓雅带着一名女子到了莫颜兮居住的院子里。

“莫姑娘,风姑娘已经到了。”

莫颜兮正在抄录《道德经》,闻言赶紧放下狼毫,起身笑道:“有劳卓姑娘了,风姑娘请坐。”

卓雅见二人有话要谈,只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风起扇乖乖入座,道:“莫姑娘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莫颜兮为风起扇倒了茶:“倒也没什么事,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听说风姑娘明日要成亲了,特地喊你过来,说说贴心话,对了,我这里还有件礼物要给你。”

莫颜兮说着,起身从书桌处拿过来一只雕了梨花的圆木小匣子,放在桌上打开。

一股清新脱俗的梨花香味瞬间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淡粉的药粉味道,闻着甚是舒心。

“这是我亲自绣的香囊,里面装的是我家香铺特制的香粉,这东西倒也没什么稀奇的,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风起扇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匣子中的这枚月牙色香囊,上边用银线绣了几片惟妙惟肖的梨花瓣儿,底下的穗络里星星点点,结了几颗圆润的碎玉珠子。

风起扇甚是喜欢,耳朵尖尖儿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多谢莫姑娘慷慨馈赠,长这么大,我还未收过这么贴心的东西。”

莫颜兮闻言,又想起那日赵静敏脱口而出的话,心里发酸,连忙笑着说:“这有什么,日后定然会有更贴心的东西等着你。”

语罢,风起扇抿了抿嘴,道:“怕是不会了。”

莫颜兮心知她心中所想,沉默半饷,还是道:“风姑娘当真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我看罗家那位公子不像是善茬儿。”

风起扇叹了口气,目光之中,终于露出一丝悲凉。

“莫姑娘,我的命已经在这儿了,当年我娘去世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叫我守好风家的一切,这里有她的期盼,有她的骄傲,我不为任何人,只为她,如若牺牲我一个,便能保风家安宁顺遂,我又有什么道理不去做?”

莫颜兮蹙眉,握了握风起扇的手,道:“要守住风家,还有其他的办法,比如说…取而代之,风姑娘当真觉得如今的天下第一刀宗还是当年的那副模样?如若夫人还活着,见到此番景象,定然愿你早起挣脱牢笼,做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

风起扇不语,看了看日头,道:“莫姑娘,我该回去了,喜娘还等着给我量衣裳。”

莫颜兮闻言松了手,临了将匣子递给风起扇,笑道:“如若日后风姑娘后悔,可拿着此物来百帝城醉十里香铺,不管我在不在,他们都会传给我消息,到时候我去找你。只要你愿意,你要的风家,我给你。”

风起扇道了谢,停了停步子,最终义无反顾的出了花静阁。

第二日天还未亮,大街小巷便传来阵阵鞭炮声。风宅大门敞开,门口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笼。新娘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大门,进了轿子。

据说新郎官连大门都没进去,风宅门口空空荡荡,连一个相送的人都没有。新娘临走之时,只带了两样东西,一件是陪了自己多年的弯刀,另一个是自家母亲的骨灰坛。

莫颜兮站在清云苑一处高楼,看着那队人马七拐八拐,逐渐消失在眼前。

南柯凑了过来,道:“我听说风起扇五岁没得娘亲,同年,风朔雪便迎娶了续弦,诞下一儿一女,两个宝贝疙瘩。而她一直待在后院之中,拿着风朔雪给的几本刀谱度日。”

莫颜兮冷笑道:“世间男子多薄情,这话现在听着倒也没有错,哪个是真的能耐得住寂寞的?都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

南柯摇了摇头:“我阿爹才不是这样,他这辈子爱的只有我和我娘。”

“所以识人要清,道不同不相为谋。”莫颜兮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问:“对了,我让明桑问的事,他可去问了?”

“问了,听村一说,城南被风朔雪提前接出去的妻儿通通被乱刀砍死了。那日,风朔雪是被人从城南别院抬出来的,听说那些人死状极其残忍,一个全尸都没留下。”

莫颜兮闭眼,舒了口长气:“命运多舛,是福是祸谁能说的清楚,不过这样一来,风家正二八经的血肉便只剩风姑娘一个了。”

南柯顺着莫颜兮的话道:“没错,只剩她了,不过就算有别人,这个世道上,能配得上天下第一刀宗传人的,也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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