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晚上有饭约,自然就不回去了,打电话给顾慕臻让他不用来接她后,顾慕臻就问了她跟谁有约,温柔没隐瞒,说是陪客户,顾慕臻又追问了客户名字,温柔也说了。

当听到温久展这三个字后,顾慕臻浓沉的黑眸重重地一眯。

顾慕臻跟温柔交往那么久了,从大二就开始交往,这么多年了,他如何不知道她爸爸叫什么。

当天遇到了温久展之后,回去顾慕臻就让李以去查了,顾慕臻不查温柔,但不代表他不查这个横空出现的男人。

查出来的结果,十分震惊,温柔的爸爸是这位椿城温总的大哥。

原本温氏集团应该是这位大哥继承,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落在了老二头上,老大消失不见,杳无音讯,而随着老大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当年订给老二的未婚妻,那个名动椿城的江家大小姐,名字与温柔的母亲一模一样。

虽然查不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屑想一想就能明白,老二的未婚妻跟老大彼此相爱,两个人为了爱情,斩断了一切,隐姓埋名,不,也不能说是隐姓埋名,温柔的爸爸和妈妈是切切实实登过记,结过婚的,他们是合法夫妻,结婚证上的名字也是他们的本来名字,并没有做过隐藏。

他们在外面结婚生子,却一直没有被查出来,这也是让顾慕臻震惊的事情之一。

温家作为椿城的最大豪门世家,不可能连这个能力都没有。

查不出来,必然是因着某种特别的原因,这原因就在温柔的爸爸身上,顾慕臻查过温柔爸爸的工作史,都是假的。

他真正是做什么的,谁都不知道。

而一大世家出现了这的丑闻,自然捂的紧紧的,没有任何媒体敢报道这样的事情,纵然别人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人敢说。

这么些年,温久展应该一直在私下里找江女士,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温柔面前。

如果不打算再见面了,又如何会专门找上潮商标签约呢!

温久展的目地是什么顾慕臻不管,但顾慕臻不能让温柔单独跟这个男人吃饭。

顾慕臻伸出手扯了扯领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边还没处理好三年前的事情,也还没有把温柔骗去领证,温柔也还没怀上……

怀上?

顾慕臻扯拽着衬衣领口的手一顿,眼睛往办公桌上的日历瞟了一眼,二月十七。

温柔的小日子似乎是每个月的二十号。

还有三天,如果她的小日子不来,那应该就怀上了。

顾慕臻抿唇,缓缓松开手,隔着话筒说:“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温柔一愣,立马道:“不用。”

顾慕臻说:“柔柔,你这么聪明,应该不难猜出这个温总是冲着你来的吧?你跟他签了约,自然见过他,是不是觉得他很像你的父亲?”

确实很像,温柔现在回想那个男人进来的一瞬间,还觉得恍惚。

可她很清楚,她爸爸不在了。

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爸爸。

至于长的像,也许只是巧合呢。

可这么多巧合下来,就变成了不正常。

温柔捏紧了话筒,嗓音有些紧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顾慕臻说:“等我过去,我晚上陪你一起面对他,谁知道他晚上跟你吃饭会说些什么,我不放心。”

温柔沉声说:“你先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

顾慕臻沉吟,不想说,但对温柔,他又不想隐瞒,也许说了,她知道了真相,才能用更好的心态来面对温久展。

好半天之后顾慕臻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将他所调查的相关信息说给了她听,说完,他低声道:“你可以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我猜想,温总是冲着你妈妈来的。”

温柔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总觉得匪夷所思!

她爸爸有个弟弟,她爸爸是椿城温家的大少爷,她妈妈……

温柔抚额,重重地捏着眉心。

感觉活了二十五岁,白活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得打个电话给妈妈,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柔拿起自己的手机,打给江女士,刚提起温久展这个名字,江女士就立马炸了毛:“他来了谍城?”

温柔微叹:“妈你果然认识他。”

江女士冷笑,似乎也没打算瞒女儿:“认识,怎么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温总,你刚说,他成了你们潮商标的大客户?”

温柔点头:“是呀。”

江女士又问:“晚上跟他有饭约?”

温柔又嗯了一声。

江女士却忽的一下挂了电话,她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只剩嘟嘟嘟的盲音。

她再拨过去,那头就提示在通话中。

温柔捏着手机,沉默地等着。

没等来江女士,反倒等来了温久展。

温久展笑着说:“抱歉,温柔,晚上不能赴约了,下次有机会再陪你一起吃饭。”

说完他也不等温柔回话,又直接挂断,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消失,冲唐姜说:“备车。”

唐姜一直候在温久展身边,自然听到了刚刚江大小姐熟悉的怒骂声,江大小姐的脾气,在椿城,也是顶顶有名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脾气一如继往啊。

唐姜忍不住抬起手,擦了擦额头,总裁这架势,是非要去一趟不可了,刚刚还说不去,人一通电话过来,就屁颠屁颠地要去了。

唐姜下去备车。

温柔这头盯着电话,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等顾慕臻开了车过来,直接上楼找她,她冲他摊了摊手:“没有饭局了,温总说有事。”

顾慕臻说:“那我们去吃饭。”

他直接伸手拿了她衣架上的大衣,又去拉她。

这里还是办公室,外面的员工走来走去,她的办公室三面落地镜,百叶窗没关,此刻她办公室里的情景被外面的员工看的一清二楚。

虽说她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外通一道大走廊,不跟员工们的办公室在一起,可外头有人走动呀。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

温柔瞪着他:“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好歹我是这里的经理。”

顾慕臻失笑,隔着她的办公桌,弯腰看她:“我没在这里亲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再这么罗里吧嗦,我直接亲你,让你们潮商标的员工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见她还坐着,他挑眉:“还不起来?真想让我宣誓主权?”

他作势就要绕过办公桌,温柔吓一跳,连忙推开椅子站起来,她相信他敢,他有什么不敢的?

温柔关了电脑,抓起手机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出去了。

她先去找乔姆翰,对乔姆翰说晚上的饭约取消了,乔姆翰略微奇怪地问了原因,温柔说对方有事,乔姆翰就不问了,眼睛一抬,看到顾慕臻拿着温柔的大衣,靠在他的落地窗一侧,神情散漫,一副等人的架势,乔姆翰笑道:“小顾总在等你,你赶快走吧,你再多留一分钟,指不定他就要冲进来了。”

有些人问顾慕臻喊顾先生,有些人喊小顾总,因为顾银章目前还是顾氏集团的总裁,暂时也没有退居幕后的样子,知道顾银章,就知道顾慕臻,虽然顾慕臻有自己的公司,但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是顾总和小顾总分开喊的,乔姆翰入乡随俗,也这么喊了。

温柔侧头,看到顾慕臻隔着一个落地窗盯着她看,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有时候是有些怪癖,指不定哪一会儿这怪癖就跑出来作祟了,她不再多留,转身走了出去。

顾慕臻站直身子,走上去拉住她。

温柔没有甩开,任由他拉着去了电梯。

还没下班,也没人用电梯,只有她跟顾慕臻,进了电梯,顾慕臻将大衣给她穿上,又仔细地扣好扣子,这才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温柔说:“火锅吧,我把何乐叫上。”

顾慕臻说:“何乐跟时凡一块出差了,中午临时走的,她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想吃火锅,我们俩就够了。”

顾慕臻没说的是,干嘛每次吃火锅就非得喊上何乐,他们两个人吃不是更浪漫吗?

原以为何乐出差了,这次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浪漫晚餐了,却哪知,温柔直接拿起手机,打给了莫馥馨。

顾慕臻:“……”

她就没有一点浪漫细胞。

好在,莫馥馨最近突然出名了,可能因为薄京的原因,她的通告一个接一个,更是有好多导演指名点姓找她演女主角,她忙的很,没空跟温柔吃火锅,一口拒绝了。

温柔:“……”

顾慕臻在旁边笑,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薄京这个人见不得自己女人吃亏,以前是莫叔叔不让馨馨进娱乐圈,但又不敢拦她,就暗地里不让任何人给她戏拍,如今薄京回来了,如何能让她再受这样的打压,你可能也不知道,莫叔叔可以让馨馨嫁给任何人,唯独不会让她嫁给薄京。”

刚说到这,温柔就打断她:“馨馨跟我说过,她说莫家和薄家有过节。”

顾慕臻微微讶异:“她连这都跟你说过?”

温柔说:“嗯。”

顾慕臻说:“那你也该知道,她现在很忙,忙的不仅仅是工作,还有别的,没事就不要打扰她,这是他们两家的私怨,谁也帮不上忙。”

温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顾慕臻低头,冲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晚上有我陪你就够了,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没人打扰的晚餐,果然不是一般的浪漫。

他们是在外面吃的,吃完还往江边走了一圈,散步回来,温柔手中多了一束鲜花,是刚刚在江边,顾慕臻从卖花的小姑娘手上买的。

红色玫瑰花,只有一束。

温柔问顾慕臻:“为什么只有一束?”

顾慕臻笑说:“独一无二么。”

温柔撇嘴:“你还说以后天天给我买花呢,那你明天再买一束,不就变味了?今天是独一无二,明天是什么?”

顾慕臻看着她,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低语:“世之无双。”

温柔内心美滋滋的,但却故意为难他:“那后天呢?”

顾慕臻蹙眉:“柔柔,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温柔说:“不管,你讲不出来,我以后就不收你花了。”

顾慕臻无奈,脑仁有些疼,对着男友撒娇的女人最可爱,可她可爱了,他却惨了呀。

他不想要她的这种可爱。

虽自认自己能够情话连篇,也能说的温柔面红耳赤,可这种考验人的题目,也着实不好想。

绞尽脑汁,顾慕臻憋一句:“三口之家。”

温柔噗嗤一笑,还真难为他了,这也能想出来。

冲他扬了扬手中的玫瑰花,作为他答出来的奖励,温柔说:“我很喜欢。”

说完拉开车门就进去了。

还没关上门,顾慕臻就挤了进去,高大的身子将她整个人拢住,压在副驾里吻着。

她为难了他一回,他也非要为难她一回,轻咬她耳垂,哑声问:“喜欢花还是喜欢我,嗯?”

逼得她非说了喜欢他,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

回到家,自然又是一番浓情蜜意,长夜漫漫,旖旎无边。

温柔难得主动一回,却发现了不对劲,她啪的一下将灯打开,把手中一不小心扯破的套子递给顾慕臻看。

顾慕臻满眼的慾色在看到那个破玩意后眯了眯,他伸手接过来,扔到床下,将她一搂,又关上灯:“我来拿,可能是你指甲太长了。”

顾慕臻打死都不会说那玩意都被他扎过,破了也正常。

温柔也不是三岁小女孩儿了,这种理由她哪里相信,再者,她指甲壳一点儿都不长。

温柔也不开灯,拿手指头捣他:“你做了什么好事?”

顾慕臻按住她的小手,嗓音沉黯:“没有。”

回答的太快,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温柔挣开手,又继续捣着他的胸膛,指尖用了力:“没有?”

她作势又要去开灯,顾慕臻立马回身搂住她,也不敢再去拿那玩意了,满身的浴火也一下子消散,完全是被她给吓的。

顾慕臻无奈,好好的激l情一夜,愣是被她给整没了。

他抱着她,仰头躺在那里,郁闷地说一句:“睡觉。”

可温柔这会儿连觉都不让他睡了,非追着他问,是不是对安全套动了什么手脚。

顾慕臻才不会承认呢,抵死不认。

温柔趴在他身上,光线虽黑,可彼此的眼异常明亮,对视了片刻,温柔看出来他是坚决不会说了,红唇一扯:“行,你不说,以后别碰我了,我要跟你分房睡。”

她说着撑起手臂就要起,顾慕臻吓的胳膊一伸将她捆住,面色沉沉:“分房睡?”

他一把掌打在她的小屁股上,很轻,没什么威力:“你再说一遍,跟谁分房睡?”

温柔一把扯开他的手,低哼:“跟你分房睡,不跟你睡了,你也别想再碰我。”

顾慕臻阴笑:“真有胆子,看来最近太纵容你了,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因着她的口无遮拦,原本没打算再继续的顾慕臻又将她按在了床上,还明目张胆的挑衅:“我确实对安全套动了手脚,小年夜那天晚上就动了,现在才发现,我觉得太迟了,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骨肉了,加上今晚,我就不信你怀不上。”

他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这次连套都不用。

第二天起来,温柔看到东西就一股脑地往他身上砸,嘴里还骂骂咧咧,左一句混蛋,右一句混蛋,骂人都没新意。

顾慕臻笑,一边躲一边系领带,还不忘一边刺激她:“你小心点,摔东西是摔东西,别摔着我儿子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温柔更来气,眼泪都气出来了:“你要是敢让我未婚先孕,我跟你绝交!”

顾慕臻嗤她:“又瞎说。”

眼见她真的哭了,他也顾不上系领带了,就让领带那样扭扭歪歪地挂着,他走过去将她抱住,哄道:“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哭了,不会让你未婚先孕,大不了我们今天就去领证结婚。”

温柔一把打开他的手,语气很恶劣:“谁说要嫁给你了!”

顾慕臻整张脸一沉,戾气眼着就溅出眼眶,他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暗自磨了一下牙,想吼她,舍不得,不吼她,她越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嫁给他?她倒是嫁给别人试试,他打断她的腿!残了也得在他床上!

当然,顾慕臻也知道她说的是气话。

她怎么不可能不嫁他呢。

她明明那么爱他。

顾慕臻觉得现在的问题是剔除她心里的心结,那三年前的心结不除,她就不会松口。

顾慕臻眸色阴沉,松开她,拿了手机径自走出去,开机后调出蓝阮的号码,打了出去。

等温柔收拾好下来,顾慕臻已经挂了电话,正站在阳台前的栏杆处抽烟,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她一眼,掐灭烟,走了过来。

脸色看上去不大好看,生气了?

温柔也没管他,穿上大衣,换上鞋子就出去了。

顾慕臻跟着出去,开了车,送她去上班,半道的时候温柔下车去了一趟药店,上车后顾慕臻问她买了什么,她没说。

顾慕臻看着她:“不许吃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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