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陌凉薇看着面前迅速坐起的男人,心里吓了一跳。一宿都坐在椅子上没睡好的祁琛伸了个懒腰,灿若星眸的桃花眼随着打哈欠眯成了一条细线,望着陌凉薇的眼神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睡眼惺忪地模样像极了刚起床的小猫,可爱极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

“没事了,你...就这么守了我一晚上?”

感受到女人的目光移动在自己的衣服上,祁琛不以为然,轻松地耸了耸宽厚的肩膀,腰背上的酸痛感隐隐作甚,洁白的牙齿轻巧地从淡粉色的薄唇间闪现出来。

“对啊。我跟你说哦,幸好你没瘫,不然我伺候你早晚被累死。”

料到陌凉薇会心里内疚,祁琛特意调侃了一句,果不其然,听到后面那句话后,陌凉薇原本充满内疚的眼眸继而转变为犀利的刀光。

“想死啊。”

她把握着分寸踢了下身旁男人的腿,明明用力不大,却还是让祁琛微皱起了眉头。陌凉薇急忙下床检查男人被踢的腿。

“怎么了?”

一把撩开祁琛的裤腿,便看见他白皙的腿上有巴掌大的擦伤,陌凉薇轻声细语间透着关切。

“怎么弄的?不会是...前天晚上我喝多了……”

过了一会儿,知道实情后的陌凉薇按下呼叫键让医生为其擦药。她恍然大悟,那个叫顾寒城的男人见面就夸她身手好,他的小助理一看到自己就一脸幽怨,原来是因为她把人家提前“揍”了一顿不说,还误会集团实力那么强悍的人是小偷。陌凉薇光是脑补着自己跟财迷似的坐地上数钱就觉得丢脸至极,雪白的脸上立刻泛起窘迫的潮红。

换好药的祁琛看着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的陌凉薇,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

“薇薇,你下午打算干嘛呢?”

“去咖啡厅打工。”

“啊?打工?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虽然知道陌凉薇不差钱,只是想尝试人间百态,但为了安全起见,祁琛还是想一同前去,却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你还是回家练习你那钢琴吧,不是要比赛了吗?要是没入选,看我怎么惩罚你。”

一经提醒,祁琛这才想起过两天要参加一个钢琴演奏的比赛,新看好的钢琴还没有及时去买。

如果说陌凉薇在他心里是第一,那么钢琴的地位就非属第二了。

“那你小心点,下班了发微信,我来接你。”

“知道。”

繁华热闹的街区内,足足有六十来层高的办公楼屹立在市中心偌大的地面上,整座办公楼呈一个直立的长方形,占地面积近两万平方米,高耸入云,渐入云霄。蔚蓝色的透明玻璃窗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远远望去,宛若气势豪迈的巨人伫立在街区正中央,在办公楼的最上方,几个银色边的标志十分醒目:维灵集团。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几乎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可容纳一百人的会议室隔音效果很强,圆形的黑木色会议桌搭配欧式的真皮座椅,室内每个角落都设有无影灯。

顾寒城一身黑色条纹正装坐在会议室主位方,灰色领带整齐地系在脖颈下,一尘不染的棉白衬衫作为内衬,增添了几分干练,一如往常的冰眸寒气逼人。

“顾总,关于陆氏集团与我们公司的合作竞标,按您的要求我整理了一份详细的数据报告。就报告显示来看,有55%的人提到口红会最先想到国际代理品牌,32%的人选择了自由品牌,而其他品牌的选择比例均不足一成。”

会议室内是各个部门经理的踊跃发言,不同的设计方案被投影幻灯片上。

“顾总,我认为,口红和服装是现在社会必不可缺的商品之一,不管是在市场的渗透率、风险率还是推荐度等方面,国际代理品牌以压倒性优势遥遥领先于自由品牌,这可作为一项独大的发展优势。”

其中设计部的部门女经理观察着报告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顾总,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用高利润,低风险的设计方案,将重心花在国际代理品牌上,满足客户的最大需求,从儿推广我们产品的知名度,获取更多的客户流量。”

宣传部的男部门经理也郑重其辞地表达着他的理念。

顾寒城脸上没有一丝温度,深邃的眼眸逐渐深沉,薄唇微张尽显冷凛。

“说完了吗。”

一时间众人看向主位方正颜厉色的男人,纷纷不寒而栗,敛容屏气。

“报告显示,国际代理品牌的知名度相比去年提高了15%,自由品牌已经达到了22%,剩下的10%由其他品牌占领。那么我想问,在坐的有哪一位考虑到了产品的使用率和忠诚度?若真按照各位所说,公司着重推广国际代理品牌,那么你们是否考虑过自由品牌知名度的增减率?又是否站在顾客的角度客观的看待产品的销售率?国际品牌目前是受利润最高,但这不代表着自由品牌就要被减少出售。”

顾寒城开口便一针见血将刚才各部门经理的观点直接驳回,霎时间会议室内所有人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他双手交叠着支撑在桌上,眉宇间不悦的气息愈发明显。

“客户的反应,是对一个产品最好的回馈。倘若减少产品的出售率,那么自然就会丢失一批客户流量,随即将会影响到我公司产品的知名度。此外,有少量客户的经济只限于其他品牌,我们不能看利润的收益率太低就忽略了她们的感受,否则公司集团的信任度将会日渐下降。商业的销售最重要的就是名声,‘维灵’,不需要以赚取利益最大化来吸引顾客。以后这样的方案不要再出现第二次。散会。”

待顾寒城走后,众人提着的心终于落下,面面相觑走出会议室,长舒了一口气。

“呼~好在刚才顾总没有发火,不然今晚又得加班加点地修改方案了。”

“这还不算发火啊,顾总整张脸都拉黑了。我看着都特别害怕他让我说建议呢。”

“唉...你们说顾总长那么帅,怎么就那么凶呢?完全就是一张随时可以结冰的脸。和他站一起,我都觉得还是我家的冰箱更温暖点。”

“害...谁知道呢。”

……

快接近傍晚,热闹的繁华街道仍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夕阳的余辉洒在咖啡厅摆放在门前的米白色餐椅上,店内播放着舒缓的浪漫情调纯音乐。

陌凉薇将卡其色托盘中拥有陶瓷纹理,做工精致,已然冲好的咖啡放在顾客的餐桌上,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请慢用)对着面前谈笑风生的法国夫妇嫣然一笑,收到回笑的陌凉薇将空的托盘别在身后,转身继续服务其他顾客,白纱式的过膝裙摆随着微风吹来如同仙女般仙气飘飘。

(又是她)

从公司出来,望着不远处咖啡厅熟悉的身影,顾寒城径直走过去在一个空的座位上坐下。注意到有客人上门的陌凉薇拿着订单走近轻声询问。因为这家是法式咖啡厅,来这儿的客人大多是讲法语的老外,所以陌凉薇习惯了用法语询问每一位光顾的客人。

“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冰美式。”

顾寒城充满磁性嗓音的法语在耳畔响起,陌凉薇一时觉得熟悉,低着头勾选着手里的订单。

“稍等。”(法语)

很快,一杯冰美式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呈放在桌子上,陌凉薇习惯性的扭头冲坐着的顾客莞尔一笑,四目相对时,她原本迷人的微笑变得僵硬,对上男人黑金色的眼眸,确定这个冰山美男就是自己喝醉时揍的那个人。

“顾...顾寒城?”

她诧异的望着眼前淡定自若地男人,清澈的双眼灵动的扑闪着,在夕阳的日光下透着明亮的光泽。

“你怎么在这?”

“碰巧路过。”

(想必他是刚下班吧)陌凉薇环视一周,看见前方大概十米远处的高楼大厦,赫然醒目的‘维灵’集团几个大字。

夜色渐浓,咖啡厅内的钟表快指向七点,街上的人群也都忙着回家渐渐少了身影。咖啡厅的老板是一位亲切和蔼,极好相处的法国大叔,在没有什么顾客源的时候陌凉薇可以闲下来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一会儿,陌凉薇将自己刚做好的蓝莓乳酪塔呈放在俊逸男人就座的餐桌上,男人想开口提醒是否送错顾客时,就看见陌凉薇拉开一旁米白色的椅子顺势坐下,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扬,高挑的鼻梁下,如樱桃般粉润的薄唇,两排洁白的牙齿格外引人注目,说话间的声音婉转动听。

“尝尝我特意做的派塔。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一时神志不清误伤了你和你的助理,不好意思。”

“薇薇。”

这时,之前接收到陌凉薇微信的祁琛准时出现在咖啡厅外,他注意到一旁坐着的顾寒城,放荡不羁的桃花眼变得深邃。

“你怎么在这?”

“哦。他刚下班碰巧路过。”

陌凉薇开口解释着,接着解下系在腰间黑色的围裙进去厅内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随后她将打包好的蓝莓塔递在顾寒城手中。

“这个蓝莓派塔你记得尝下,另外你的账我已经结了,就当是为那晚的事道歉。”

随后是陌凉薇和祁琛渐行渐远的身影,两个人的谈话声隐约可现。

“你给他做派塔为什么不给我做呢?我也想吃你做的点心啊。”

细心为陌凉薇打开玛莎拉蒂的车门后,祁琛鼓着腮帮子小孩子式的抱怨起来……

顾寒城注视着点心盒内做工精致可口的蓝莓塔,忧郁深邃的柳叶眼看不出任何感情变化。

程特助从车库里开车停在马路街边,目光被男人放在车内前方储物台上白色的点心盒所吸引,一脸惊喜地扭头看着后座里闭目养神的顾寒城。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蓝莓塔呀?哎哟老板你对我真好!”

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正想张开嘴尝起来的程特助头上立马遭受一记爆栗。

“我的。”

顾寒城冰冷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莫名的占有欲,看着手中的蓝莓塔被后座男人一把夺过,重新打包好,程特助一脸茫然地懵逼中,随即似乎想起什么后皱着眉头询问。

“老板,你不是对蓝莓过敏吗?”

顾寒城无动于衷地闭合着眼眸。

“为了老板的安全着想,还是由我来消灭这可怕的蓝莓吧!”

义正言辞的程特助伸过去的手下一秒被无情打开。

“别动。”

男人不悦的眉头微蹙,薄齿间散发出不可抗拒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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