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莫胭的胭脂铺开业,白锦瑟带好友来捧场,城中的富家千金都为了木芙蓉花膏慕名而来,仅半日的功夫店内货品便一抢而空,胭脂铺门前已围得水泄不通。

阿灵扒开人群,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喜道:“苏姐姐,外面有人要订十箱胭脂和口脂,出一万金作为定金。”

“十箱?阿灵你莫不是听错了,普通的富贵人家就是一年也用不了十箱啊?”苏莫胭诧异道,又想着莫不是宣怀瑜定下的,放眼整个宣国,除了皇室,鲜少有人能有如此实力,一口气定了十箱胭脂。

苏莫胭料想定是宣怀瑜得知她的胭脂铺今日开业,便特来相贺,故才会定下十箱胭脂给她一个惊喜,这倒是很像他的作风,她心中暗喜,想着这半个多月来,虽只有白锦瑟偶尔进宫带来了他的消息,好在如今他们就要见面了,她想起他们经历了生死,海誓山盟,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苏莫胭又想着他们已经半个多月未见,那见面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裙和镜中有些憔悴的素脸,又觉喜中生忧,恼自己今日出门前未好好打扮一番,苏莫胭心中是既欣喜又紧张,急忙问向阿灵道:“小阿灵,我的头发是不是有些乱?今日这身明黄色的衣裙好看吗?”苏莫胭微蹙的眉眼之间满是紧张,紧张得用手指拽着衣裙,将衣裙的一角拽得皱巴巴的,又忙整理被自己弄皱的衣裙,紧张得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阿灵点了点头道:“好看,苏姐姐最好看了。”

苏莫胭随手拿起一旁的小盒子,用水葱般的手指染上了一点红,轻点在唇上,那饱满的双唇鲜艳欲滴,似熟透的樱桃,她被阿灵一夸,便不觉小脸微微泛粉,满面娇羞。又怕宣怀瑜等久了,便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因走的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

一颗高大的橡树下停着一顶软轿,轿旁垂手立着两位宫人打扮的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苏莫胭料定这轿中坐着的定是宣怀瑜无疑,又想着他定是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来,便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我乃日进斗金胭脂铺的东家,贵人可是要定十箱胭脂和口脂?”

那垂下的轿帘并未有一丝动静,只见垂手待立在一旁的宫人小声地对轿中之人说了几句话,便对苏莫胭说道:“老板娘,这十箱胭脂,我家小姐大婚时要用,我们先付一万金作为定金,十日后的上元佳节,请老板娘派人送到国师府,我家小姐重重有赏。”

“小姐?国师府?什么人大婚需要用十箱胭脂水粉?苏莫胭心想能被宫人称小姐,又住在国师府中的也只有白锦瑟和白霜染两姐妹,若是白锦瑟要大婚,恐怕这大婚的喜帖早就送来了,难不成是白霜染要大婚,那她和谁大婚?苏莫胭越想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以白霜染的性子,她定不会轻易嫁给别人,那她要嫁之人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宣怀瑜婚。

苏莫胭正在沉思,只见那坐在轿中之人掀起轿帘,似笑非笑地看向苏莫胭,缓缓道:“苏莫胭,你猜得不错,十日后便是我和瑜哥哥的大婚之日,也是瑜哥哥的新君继位大典之日,瑜哥哥和我说,我是宣国的太子妃也是宣国未来的皇后,想要什么尽管向他开口就是,便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送给我,这十箱胭脂也是我,宣国的太子妃,宣国未来的皇后赏给你的一桩生意。”

白霜染的话如当头一棒,粉碎了苏莫胭的黄梁美梦。

白霜染头带金冠,身穿华服,雍容华贵,缓缓走到苏莫胭身旁道:“苏莫胭,你竟妄想和我抢瑜哥哥,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和瑜哥哥有多恩爱,婚礼那日你记得把十箱胭脂送来国师府哦,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便会赏赐你更多金银珠宝,哈哈哈哈......”

白霜染本就是借机来讽刺她看她笑话的,见她脸色惨白,痛苦不堪的模样,只觉心中格外痛快,这几个月,苏莫胭仗着宣怀瑜的喜欢不把她放在眼里,明里暗里地勾引宣怀瑜,如今她就要和宣怀瑜成婚了,一朝大仇得报,自己心愿就要达成,白霜染顿觉十分解气,便派人将一万金的定金交给阿灵,冷笑一声后,命人抬轿离开。

苏莫胭脸色惨白,怔在原地不停念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她不知她是如何回到胭脂铺中的,阿灵见她脸色不好,连忙说了好些话来安慰她,她却仿佛一句话都未听见,脑中只是想着着白霜染方才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如同刀子,字字剜心。

苏莫胭怔怔地坐着,幸而牧清云料到今日开业,定然十分繁忙,便派了不少人手来帮忙招呼客人,眼下才不至于乱作一团。

傍晚阿灵招呼完最后一位客人后,见苏莫胭仍是保持着这个一动不动地姿势坐着,又见牧清云来到了店中,便急忙对牧清云道:“牧公子,快劝劝苏姐姐罢,她这样一动不动地已经坐了半日了,我担心她会出事啊!”

阿灵说完眼圈一红,眼泪已经掉了下来,牧清云忙安慰道:“阿灵,你别担心,你苏姐姐她会没事的。”

太子大婚又要继任宣国国君,诸事烦琐,今日国师同群臣商议太子大婚之事,牧清云已在列,他见苏莫胭如此反应便已猜到她定是已经知晓了宣怀瑜和白霜染即将成婚,才会脸色苍白,极尽痛苦之态。便来安慰道:“苏姑娘,你要是心里难过,哭一场就好了。”

苏莫胭闻言缓缓抬眼看向牧清云,不甘心地问道:“牧公子,白霜染她都是骗我的对不对?”她红着眼圈,眼中噙着泪,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渴望听到他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宣怀瑜是不会娶白霜染的。

虽然牧清云不忍心看她如此悲伤,可又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自欺欺人,日后痛苦,倒不如坦然面对一切,趁早结束。便将她拥入怀中道:“这都是真的。”

“哇”苏莫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说过不会负我,他说过不会娶白霜染,只当她是亲妹妹,原来这一切都是骗我的,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期待他会再次出现,会来找我。”她将头低埋在牧清云的怀里,笑着笑着便不觉泪流满面。

“胭儿,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哭过了再睡一觉,将这一切都放下。”牧清云轻抚苏莫胭的头,安慰道。

“是他负我,非我负他。我一点都不难过。”苏莫胭说完又呕出一口鲜血来,脑中全都是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几日苏莫胭卧病在床,她高烧了三日,病得很严重,病中叫唤着宣怀瑜的名字,阿灵在一旁抹泪,牧清云日夜守在她身旁,更是事事躬亲,唯恐他人怠慢,又亲自煎药喂她服下,她昏昏沉沉地病了三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三日之后醒来,她吃了一些药膳粥,这才养了些许精神来。

白锦瑟听说苏莫胭醒来便前来探望,问她有何打算,见她只是眼神空洞地抬眼看向门外,无声垂泪,便长叹了一口气道:“苏姐姐,我知你和太子哥哥两情相悦,可太子哥哥选择娶我阿姐却有他的苦衷。”

牧清云见苏莫胭才有了好转,白锦瑟又提起宣怀瑜惹她伤心,便连忙对她使眼色,苏莫胭听闻白锦瑟如此说,便自嘲道:“难不成他堂堂宣国太子,他自己不愿,还有人敢绑着他去成婚不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白锦瑟又叹了一口气道:“自然是没人敢绑着太子哥哥成婚,但自古忠孝无法两全,太子哥哥被逼在宣王面前立下重誓,此生定要迎娶我阿姐为妃,若有违背必遭天下人唾弃,不得善终,若有违誓言,他的父王和死去的两个哥哥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起先我也以为太子哥哥负心薄幸,对不起苏姐姐,便深夜进宫想要骂醒他,可当我得知宣王逼他立下重誓,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形容槁木,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感叹太子哥哥他虽有着尊贵的身份,竟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无法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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