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村东村口,飘散着变化莫测的药草味。

“这味道好香啊,这些是香草吗?”石岚跟在花药师身后说。

花药师微微笑着,道:“不,这些是在熬制的药材,只是现在闻着很香,但熬好后取出来的时候,味道就很难闻了。”

一行人走到了花药师的屋院门前。

荡剑痕四处望了望,叹道:“你如今就住此吗?闻的是那些救命的药草,见的是那些无知的村民?”

花药师淡淡笑着,道:“剑痕,你知不知道?其实剑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

“你要找的人,找到没有?”荡石痕没有答话,只是轻轻问道,但这话花药师听来却似乎十分沉重。花药师不禁回头看向荡石痕,却发现对方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石岚只是牵着马,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花药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遇到了,又似没找到。”

“遇到了?又似没找到?”荡剑痕完全没听懂花药师的意思。

花药师点了点头,不理会荡剑痕脸上疑惑的表情,指了指旁边的屋子说:“这段时日,你们就住此客屋吧!”随后他转身走向石岚,将其手中的马绳接了过来,继续道:“我去安马,你们整理下东西吧!待会带你们去吃些美味,一路奔波该是饿坏了。”接着他便牵着马走向了后院。

荡石岚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荡剑痕,然后抱着之前从马背上拿下的行李走进了客屋。

荡剑痕还站在原地琢磨~花药师的那句话,然后轻叹一口:“算了。”正当他准备转身走进客屋时,他闻到了一股飘香,这不是药草的香味,而是肉的味道。

一路上吃着干粮,都没能好好饱餐一顿,这肉香一下子让他感到饥饿无比,于是他闻着飘香走到了花药师屋内的窗台旁,他看见了一个用布袋包着的包袱,那是之前柚子留在那里的。

那香味就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荡剑痕听见自己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忍不住打开了包袱,看见了那鲜美的五花肉,感叹道:“都说西淼的美酒佳肴配美人,我今天来尝尝看,这传闻是否属实!”说罢,他立马掏出腰间的酒袋,仰头喝了几口酒,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来,然后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似乎偷吃别人的东西让他有点做贼心虚。

当他确定周围没人,便小心翼翼地捻了一块肉,对着手中的五花肉说:“我酒都猛下了几口,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接着迅速将肉往嘴里塞。柚子的厨艺绝对是没的说,更何况这是为花药师准备的五花肉呀~

第一块的五花肉在荡剑痕嘴里嚼了似乎很久,那口感令他久久不愿下咽。此时,他伤心的看着他手里握着的酒袋,道:“我没想到,小心肝……是我先想把你抛弃了。”

就在他开始认为他的酒已经配不上西淼这美味时,突然看见五花肉的碟子下面好像压着一张纸条。荡剑痕不自觉地将其抽了出来,先是看到一手令人绝赞的笔法,接着忍不住读了起来。

“夜主都这年纪,居然还可以收到女子青睐的书信。颜值高真是好福分,加上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多的小伙子。说起来,二十多年了,外表竟然可以如此保养,真是不可思议。”接着荡剑痕喝了几口酒,将书信放在桌上,又捻起一块肉吃起来,想着:“这女子的才华这么好,厨艺又棒。嗯……听说二十多年前,夜主喜欢的那名女子也是这般贤慧,只不过那名女子喜欢的不是夜主,可惜我没能一睹那名女子的芳容。”

荡剑痕一边开心地吃着五花肉,一边看着书信还时不时发出笑声,忽然身为杀手的敏锐将他从美食的享受、还有对夜主风花雪月之事的偷窥乐趣中拉回了现实,他察觉到身后有股杀气。

荡剑痕猛然回头,发现有一名银发女子牵着一匹马站在门口,眼神里充满了怒气,荡剑痕做贼心虚,不住地退了一步。

对!那名女子就是柚子,她看到自己亲手为花药师准备的五花肉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偷吃了还不算,自己写给花药师的书信还被偷看,胸中顿时蹿起一团怒火,她愤怒地冲荡剑痕喊道:“小贼!居然偷到老娘的地盘上来了!?”

客屋里的石岚听到声音后,推开了横窗,探了个头出来看。

荡剑痕“玩”暗杀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偷吃东西,还真是没有过,如今这副模样,他也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没想到夜主家中还有其他人,而且还是一位女子……等一等,刚刚这女子在说这是她的地盘,难道……

荡剑痕整了整自己的气质,故作谈定地说:“在下是花前月阁下的故友,不知大哥已经有夫人了,不好意思。”

其实花药师并未在村中说过自己的真名是花前月,所以柚子并不知道荡剑痕所说的花前月就是花药师。但柚子记忆中是有个叫花前月的,不过那是书里的描述——江湖前五巅,北影,雪落无痕白衫迹,银剑残影梦中寻。那位可是雪无痕巅峰之时的夜主,这种人绝不可能像花药师那般的温柔,以救人为本命的医师。

柚子没有多想,依然是没声好气地说:“小贼偷吃了东西,还在胡言乱语地说什么?”

“我没偷吃~”荡剑痕开始心虚了。

“没偷吃?难不成花药师请你吃还会把信也给你看?”柚子不依不饶。

客屋窗前的石岚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热闹,一边偷笑着。

荡剑痕感觉自己根本说不过柚子,内心慌了,想我英名一世……

刚好这时,花药师过来了,口中还叨念着:“记得我是前两天刚买了一匹快马,难道跑了?”

柚子看见花药师,立马喊道:“花药师,你看,你家遭贼了。”

花药师见了门口的柚子,忽然又微笑地看着屋内的荡剑痕。

荡剑痕准备将手中的肉放下,顿了会,又直接塞进嘴里,跑了出来,紧张地解释道:“大哥,你快向你夫人解释下,她以为我是贼。”

柚子听完这句,刷的一下脸红了,憋足气说了句:“花药师,马还给你。”然后扭头便跑开了。

这时,石岚已从客屋走出来了,她看着花药师说:“花药师,原来你就是组织里传说的那位花前月啊?”

花药师听了,露出吃惊的神色,看着荡剑痕,有力的问了句:“你之前说了什么?”

荡剑痕怔了一下,才发现刚刚自己说错话了。

花药师见荡剑痕语塞,便只好摇摇头。还好柚子并没有发觉出什么。

……

柚子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往回走。

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还感觉脸在发烫啊…”然后又想起了荡剑痕最后那句,误将自己当成是花药师妻子的那句话,不禁又偷笑了起来。

然而,柚子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偷笑时,笑的有多大声,街上那些刚刚被南垚匪徒捆绑的居民都看着她。

这时,柴盐发现了在傻笑的柚子,跑了过来。

“柚子姐,不好了”柴盐跑到柚子面前,他没有注意到柚子古怪的神情,有些焦急道。

柚子一巴掌拍在柴盐肩膀上,憋笑道:“什么不好了?”

“木饼大哥,刚刚被打晕了。”

柚子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这件事,神色一变,立马往书院的方向跑去。

……

花药师的药屋里,花药师,荡剑痕,还有荡石岚,三人坐在席地上。

“所以不要再说那个名字了,还有你们的身份就是北森来的好友,石岚就是你的女儿,你们凭着自己有些武功,想来西淼运些商品回去做生意,就这样。”花前月说。

荡剑痕点点头,道:“好的,还需要什么吗?”

花药师看了一眼石岚,又对荡剑痕说道:“你不能用本名,西淼武林人士居多,你就……”说着他停了下来。

石岚看见花药师那头白发,说道:“姓白!”

荡剑痕瞪了一眼石岚,石岚立马把头低下。

花药师笑了笑,说道:“你就叫白痕吧,石岚以后就叫白岚。”

石岚当然很高兴,荡石岚,这名字她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

荡剑痕并不太在意名字,只是花药师这句话似乎是想让石岚留在这村子里,便紧张道:“药师,叫白岚没关系。但我是不能让她留下来,你若执意不回去也好,我是一定要将石岚带走的。”

花药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你要离开的时候再说这些吧!”然后,放下杯子又说道:“下次再看到柚子的话,你们就不要再提花前月这名字,也不要提那些武林人物的名字。记住你们不是江湖人,柚子那姑娘很机灵,她对这些东西很清楚。”

“好”荡剑痕点了点头,想了想,言:“不过书中的内容很多都是虚的,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花药师笑着轻言道:“月秀秋。”

荡剑痕震惊地站了起来,道:“莫非她那头银发……传闻月秀秋的头发也是银色的。而且是短发,世间断言短发女子是为断情,不许结发吗?难不成真是她女儿?算起来,月秀秋消失的那年到现在……还真有点可能啊!”

花药师大笑道:“不可能是她女儿,你不是见过她女儿吗?”

荡剑痕回忆了一会:“对啊,她女儿是黑发,同她丈夫一样。”

花药师刚端起茶杯,听荡剑痕这么一说,端着茶杯的手停在空中,眼神迷离地说:“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她夫君,现在也不配是,那女孩也不是她亲生的。”

荡剑痕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花药师。

不一会儿,花前月回过神,说道:“没有,我是指她那书院有月秀秋亲手改正过的史书。”

荡剑痕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之前她写那书信同月秀秋的书法极为相似,难不成她就是本人?然后像你一样保养这么好?”

“那些书的改动处,很多都是一些小秋当年亲身的江湖经历,还有对于前五巅和一些琐事的实写,其实并没有什么关于她去向的内容,只是相比世上的一些书,东坡书院很多经过月秀秋改写的史书,会相对真实。当然,柚子是柚子,小秋是小秋。”

荡剑痕坐了回去,说道:“在一座小小的书院中,你说有奇女子的东西,我想江湖也不会有人相信。可是要是真传了出去,我想还是难免会有杀身之祸。”

花前月点点头,没再说话。一旁的石岚,也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们讲着陈年旧事,没有出声。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只有桌上煮沸的茶水顶得瓷盖嗒嗒作响。

忽然,荡剑痕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对花药师说:“就因为月秀秋的东西在这儿,所以你就在这儿等月秀秋出现吗?”

花药师又点了点头,说:“这里有样和小秋身上一样的东西,我相信她会在这出现。”

“可你当年一走就是二十多年,莫说雪无痕翻天覆地了,难道你觉得为了一女子,就真的这么值得你为她等这么久吗?”荡剑痕似乎对于花前月当初为了月秀秋而离去仍然很在意。

花药师对荡剑痕这话置若罔闻,他看了看石岚,站了起来说:“白岚,我带你先出去逛逛吧!顺便打壶这儿的酒给你爹尝尝。”

荡剑痕见状,也便没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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