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华闭着眼睛,神色微醺,像是自我陶醉般的,沉溺在曾经的一些美好之中:“单牧临危受命,带军驱逐北森与西淼的军队,因为西淼一开始是由孙老元帅负责的,单牧便带领少数兵力去对抗也只有少数军力来犯的北森。而我当时也只是跟着你父帅的一个千夫长,因为那时军中都对单牧不满,也不相信这个年轻人可以带给我们一场能增长士气的胜利,所以军队士气一直不适合开战。他当时见军士已是如此,还敢将我们安排到北森军营旁扎营训兵,把将士们弄的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单孤月听着不知不觉微微有些得意,也没发觉这些事跟他的生世并不挂钩。

“可刚好就在那时,北森国王刚好病逝,北森的大王子哈斯克利,在军营里被北森二王子派来的军队围困。显而易见,这是皇族之间在抢皇位。后来大王子只剩一人逃了出去,一路逃到我们的军营,后与单牧结识。”

“之后父帅救了他?”

“不,一开始没有。一开始哈斯克利是在偷吃我们的军粮,被士兵发现。没想到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的就放倒了半个速豹营的人,包括我也挡不了他十招。直到单牧赶到后,单牧矮哈斯克利整整一个脑袋,却迎面上前轻轻松松就接住哈斯克利的拳头,一个转身便将其抛摔在地上。之后可谓不打不相识,单牧答应帮哈斯克利杀了他弟弟,但北森必须就此退兵。结果单牧留我在那守北森其余的军队,自己带着虎头营去了北森。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哈斯克利遵守承诺,哈斯克利回国成功继位便撤销与西淼的盟军关系,北森撤军后,鑫皇为了巩固与北森的关系,将自己姐姐嫁了过去。”

单孤月点点头,若有所思,父帅与北森二王子的结识,大概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初北森会选择派援军过来,而不是让东焱跟中鑫打的差不多后,再来个黄雀在后。

于华喝了几口酒,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很是滋味道:“就在单牧带着虎头营,无一伤亡回来的时候,军中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有一百多号人的虎头营,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单牧都是服服帖帖的,甚至听不得别的将士说单牧的不是。连最猛的虎头营都对单牧心服口服,为什么我们还不服?后来军中上下开始试着相信他,开始努力训练,尤其是因为我们不费一兵一将就让北森退兵了,回到中鑫我们得到了赏赐,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事。接着传来战报,说孙老元帅在抵抗西淼时身中毒箭。从那时起,单牧的大元帅便不再只是个头衔而已了。后面就是单大统帅带着我们在中鑫打得西淼溃不成军,然后我们一路杀到深海城的事。”

故事到此,单孤月才想起自己想问的问题,立马说道:“那我呢?我是怎么回事?”

于华看着单孤月,叹口气说:“也是在道历212年,那时候我们正攻打西淼,南垚趁机进军中鑫南部。单夫人,跟单牧出征前,单牧只抱过一次的那个未满月的儿子。母子都在中鑫南部的岭城内。当年,岭城的守卫兵是由孙老元帅的儿子孙荣靖看守,只是南垚勇士嗜血成性、太过强大,岭城上下惨遭屠城。”

单孤月问:“这就是为什么孙家武将没有后人吗?”

“对,这也是你父帅和皇上会对孙家后人这么好的原因。言归正传,我随单牧在进军洪城前就收到军信。那是岭城的轻骑信使,信是我接的,但我没有告诉你父帅岭城的惨状。直到我们攻占了整个西淼,赶回中鑫时的一个黄昏。我们在洪城外扎营时收到哈斯克利的飞马信,他告诉我们二王子生前关系密切的杀手组织“雪无痕”已经派出几个顶尖杀手来要单牧的性命,加上东焱又花重金买了单牧的命。所以,无论是为情还是为利,雪无痕那次行动的目的都是不言而喻的。”

单孤月很认真的听着,问道:“接着呢?”

于华喝着酒继续说道:“那期间,我因为瞒着你父帅不把岭城的事情告诉他,心慌神乱中将哈斯克利写的信错拿成岭城战报的信送到大帐营里给了单牧。单牧看完后,居然脱下征战期间从不卸的盔甲,失去理智似的,嗔怒念着:‘乱世不平,谁能安!我想给天下人安家,谁为我安家!’然后狂笑着冲了出去,我第一次见他如此,也是唯一一次。我当时被吓呆了,一会才回过神喊住所有士兵拦着他,谁知道我一冲出去,所有帐营旁的士兵都已经被放倒在地上。我只好叫了几个快骑跟我去找,最后是在附近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里发现他的。”

“那么,接下来呢?”单孤月的内心莫名的紧张起来。

于华伴着酒接着说:“一开始,我看到村里一间房屋里冒着烟,我便想,这时不该有难民搬出城外在这些地方居住,结果我一进去看见一对夫妇早已死在屋内。突然隔壁房子传着婴儿的哭声,我便带着几个士兵去了隔壁屋子,在门口看见你这个小娃在床上哭。没想,一个士兵一进门便被一枚飞刀贯过喉咙,我带着几人立即退后。接着六名杀手出现在我们面前。其中一个背着双剑的杀手以为我就是单牧,便冲上前与我交手。打了好些回合也分不出胜负,他们有人便嘲笑单牧的武功不过如此,记得我那会一急眼,差点被要了命。只不过,后来单牧抱着你突然从屋子走了出来,指力一挥,弹飞石头,打中了持双剑的杀手。之后他抱着你,一个人与六个杀手厮打起来,也不允许我们去帮忙。那晚单牧抱着你,单手消灭四个绝顶高手,还有两个逃回了北森。”

“那么那对死去的夫妇呢?”单孤月感到心里有些失落,但仍是语气自然地问道。

“单统帅当时认为那地方已经太混沌了,想让他们走地安息,便领着士兵将他们埋在了附近的山顶上,好让月光指引着他们的来世。准备下山时,他望了眼残月,对我们指着在哭的你说‘这个哭包现在就是我单牧的儿子,名字叫单孤月’。那时单牧的眼中已经看不见之前的怒狂,而是似一汪清水般平静,可能这就是他常说的那句,乱世就是如此吧。”

单孤月站了起来,走向原来站的地方。饮了两口酒,抬头望着月儿说:“乱世就是如此,没什么好去想的,我的父亲也就只有单牧。”

于华坐在凳子上问:“你想不想再听听接下来,到你上阵前的事?”

“不用了,于华伯。”单孤月果断的回答。

于华的酒劲上来,却不干了:“你搞什么,明明是你问的我,现在我故事还没讲完,你却听到一半就不听了!!”

单孤月回过身,强颜欢笑地说道:“哎呀,华叔,这后面的事我不都知道了吗。”

于华一听来气了:“开玩笑!同年我们大军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你父帅带着10万大军将南垚的军队一口气打回南垚。然后带着我们一直追杀到南垚的家门。流沙河,你以为流沙河一开始就是条死河吗?”

单孤月笑着哄道:“不是,不是。流沙河的故事我听过很多,说流沙河原本是条很急的河流,流水曾将西淼的大山冲塌过。曾经南垚拥有此河时,两岸还有草木生长的,后来这河不是被南垚当沙漠给埋了吗?”

于华突然严肃地看着单孤月:“你真的不知道?”

单孤月表情也变了,转过身,故作傲气地回答:“这事全天下都知道。当年父帅率兵10万,以一敌五的士气在流沙攻破南垚50万勇士。那场战役空前惨烈,导致流沙河成了一条死河。最后父帅攻破流沙河的赤炼城,生擒手无寸铁又断了军粮的20万大军。他本可救他们又或者由他们自生自灭,可外人不知道,我们都知道”,单孤月的声音轻了下来,顿了顿,“最终,他将20万南垚大军全部困于赤炼城中,一把火烧死。此后世上再无流沙一词,也没有人再能找得到那座只能靠河流方能寻得的鬼城。从此,父帅便成了天下人口中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魔王。”对于父帅当年在南垚消灭70万大军一事,单孤月并不感到骄傲,而是无可奈何,更多的是难过。为什么父帅要这么做?他可能到死也想不明白,而世人也只以为单牧活埋的仅仅只是50万的飞沙大军,却不知道还有20万的赤炼大军,更不知道单牧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单孤月回过身看着于华,于华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华叔,你怎么了?”

于华忽然站了起来,向楼梯走过去,站在楼梯口上说;“我明日会前往深海城,在那待你七日,到深海城要花三日路程,所以在我去北森前你必须赶到深海城。”于华说完便下了楼。

单孤月也只是叹了口气,望着城外,轻声道:“归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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