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邸直接炸锅了。

得到消息的张老太太吓得不轻,跟着在鹿鹤堂陪她说笑的刘氏和暖大奶奶朝着德蕊的绣纬阁着急忙慌的过去。

绣纬阁中,大太太王氏正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一个劲的抹泪。

三个蕊大气都不敢出的在旁边候着,瞧着里头嬷嬷太医进进出出一脸焦急模样。

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直到外头丫头通报张老太太来了,王氏才勉强回过了神。

“四丫头怎么样了?人可还好,贴身的东西可都还在?”张老太太听着消息就是一紧,生怕自个孙女就这样被糟蹋了。

府邸孙子辈少,各个都是宝贝金疙瘩的。

搀着张老太太进来的暖大奶奶也是焦急极了,都不给自个婆母请安了,忙朝着里间去。

王氏见着张老太太,眼眶便是微酸,吸了吸鼻子,捏着汗巾子擦了擦刚刚已经干了的泪痕,便是道:“亏得老太太素日给姑娘们念经祈福的,四丫头不过是挨了一棒子,贴身的物件一样没少,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搞的,……”

到底是自个亲女儿出事,王氏哪里还能淡然,说着说着隐隐就是哭腔,便是住嘴了。

张老太太对着战战兢兢的三个蕊语气也重了些,斥了起来,道:“你们三丫头还是做姐姐的,妹妹出事还傻站着,不进去瞧瞧去!”

三个蕊已经吓傻了,但姐妹之情不是说着玩的,若非忌惮压制着怒火的王氏,刚刚早就跑进去看了。

张老太太也怕三个蕊被王氏怒火惹了,摆摆手,语气凝重:“有些话同龄姊妹还要好说些,良蕊,你是四丫头同房的庶姐,她与你平日亲近几分,好好哄哄她。”

三个蕊忙应诺朝着里面去,都是感激的对着张老太太福了一礼。

三太太刘氏忙过去安慰王氏,双手合十念了句佛,搀着王氏坐下:“大嫂嫂稍安,只要四丫头还是个囫囵个就是万事大吉了。”

蓉二奶奶把张老太太坐到正首的位置坐下,吩咐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这种有损女儿家闺誉的事,越少人晓得越好。

张老太太喝了两口茶,拨动着手手里的翡翠念珠,语气严肃:“今个儿跟着去的丫头嬷嬷都给我叫来,怎么些人护不住个小丫头,冬蝉那小丫头片子呢?”

冬蝉早就在外头战战兢兢的候着了。

听着张老太太一声吼,她匆匆进去跪下就开始哭,就道:“奴婢不知,奴婢知罪,奴婢那时候也肚子不舒服去了恭房,老太太是晓得四姑娘大大咧咧性子的,要做什么事才不管身边有没有跟着顾着……”

“啪”的一声,茶杯砸落在她的面前,碎的四分五裂,吓得冬蝉肩头一哆嗦。

“你还敢把责任推到四姑娘身上了,倒是把你给养好了!”

张老太太冷冷道:“素日我便见你不晓得身份,倒也难得去插手你们大房的事,今个我宝贝孙女因着你这畜|生玩意差点……你倒是稳得住啊,在外头看着大太太难受伤心!”

“奴婢真不知道发生来了什么!”冬蝉磕头,脑袋抵着地上不敢抬起来,手指死死的攥紧了地上的毯子,辩解道:“二层被谢二爷包了下来,不可能有其他人能进去的,必然,必然是——”

“怎么,你这话说的还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故意去打的德姐儿?”张老太太声音都能化成刀子插到冬蝉脑袋上。

冬蝉颤抖着身躯,大着胆子开口:“凶手一定在今日去的人之中,只要老太太测查谁拿不住不在场证明,在好好言行逼供一顿必然能够……”

刘氏拿起旁边的茶盏泼在冬蝉脸上:“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不知错!”

冬蝉都不敢去摸脸,顿了顿,厉声道“四姑娘在府邸横行霸道的厉害,难保不是有气不过的丫头起来了歹毒之心,奴婢要死要卖不过一句话,若是不把这个人抓出来,是姑娘今后就是脑袋上悬着一把刀!”

说着,冬蝉抬手发毒誓:“奴婢是四姑娘的贴|身大丫鬟绝对做不出伤害姑娘的事。”

坐着的王氏这时候也点点头:“这丫头死有余辜,到底也是德姐儿乱跑的缘故,索性人无大碍,倒是要把这幕后的人查出来才是正经。”

冬蝉这丫头对德蕊的忠心绝对是挑不出来错的。

张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蓉二|奶奶便是一个劲给她拍着背脊顺气。

出来的暖大奶奶见此,就领着几个婆子去审问了今日同去的人了。

很快,暖大奶奶就领着个人走了进来。

张老太太正气过了要喝蓉二奶奶递来的茶,一看居然是慎敏走了进来,眼神都变了:“暖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旁边坐着的三个蕊也是眼神一变,贤蕊惊骇的差点站了起来。

就见慎敏上前请安,暖大奶奶慢慢的说:“德姑娘出事的时候,就慎敏没有认证。”

她说的甚是艰难,真的是害怕张老太太一巴掌给她丢到脸上来。

慎敏沉默的站着。

的确是她做的,不过也是纳闷的厉害。

明明是算计的冬蝉,怎么最后去屋子的会是德蕊,她打了就跑了,压根就没去细究是谁。

眼下……

慎敏心中无声且重重的吐了口气。

也罢,认了就认了,大不了一顿板子。

正欲开口,淑蕊忽然就站了起来,对着张老太太和王氏行礼,就说:“我能证明慎敏清白,那时候我衣裳被酒水沾湿,我难得叫丫头了,就让慎敏陪我去更衣了。”

慎敏眼神一闪,放在腰间的手下意思捏紧了几份。

“三姑娘胡说!”跪在一边的冬蝉立刻开口:“您换衣裳的时候奴婢正好瞧着了,您是自个去的!慎敏没有陪着!”

冬蝉仿佛是找到了救自己的稻草。

她此刻也顾不得是不是得罪主子了,便是道:“肯定是慎敏做的,没准三姑娘也参与了,上个月我家姑娘看上了你亲手绣的蝴蝶屏风,你还不愿意给,最后被四姑娘直接拿走了,你……老太太,大太太,是慎敏!”

“只有她有这个胆子,她知道老太太必然要护着她!”冬蝉爬到大太太王氏面前,语气疯魔了一般:“大姑娘被四姑娘羞辱多次,慎敏必然替主子打抱不平,哪里可能好端端的,奴婢和姑娘都要去——”

“你闭嘴!”蓉二|奶奶捏着汗巾子站在张老太太旁边,立刻掐断冬蝉的话:“自个没守着姑娘主子,倒是倒打一耙要把去的人都拉下水了,那个家里姊妹多的不是三天两头的小打小闹的。”

蓉二|奶奶同王氏颔首,解释道:“屏风的事我是知道的,德蕊的确拿了去,但是送出去的时候也强调了是淑蕊绣的,她不过是想借花献佛,我没记错的话,应是送给了督察院哪位太太,那家人还回了两盒子东海珍珠。”

暖大奶奶急忙点头:“确有此事。”她瞪了冬蝉一眼:“好你个小贱蹄子,还敢叫屈栽赃主子们来了。”

冬蝉哭都不敢哭,对着王氏就说:“您明鉴,这不,都不许奴婢猜测了,一个个都跳着出来维护慎敏了!”

暖大奶奶还要开口,王氏一个锋利的眼光打了下去:“我还没死,这英国公夫人的位置还没有落到你头上!”

暖大奶奶张开的嘴立刻闭上了。

“慎敏!你认不认!”王氏一拍桌子,声音尖锐:“关上门不说两家话,老太太是把你当亲孙女疼惜的,我这些年也算是没把你当过下人使唤,满府邸谁不高看你几眼的,英国公府邸待你不薄,我也不想搞什么逼迫棍棒伺候的下三滥,你给我一句实话!”

张老太太是完全不信是慎敏做的。

淑蕊看着一言不发的慎敏开口,目光焦急:“慎敏,你说话啊,我们都信你的!”

慎敏心里极其复杂。

她是想认了来的。

可是若认了,就说明淑蕊在帮她做假证,王氏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的。

她晓得淑蕊是好意。

只要她否认,张老太太立刻就会出来保着她。

慎敏目光望着给她不要怕眼神的张老太太。

蓉二|奶奶也是对她点点头,满脸安慰的神情,“没事的,你说出来,我们都信你的。”

慎敏抿着唇,终于抬起了目光,淑蕊看她望向自己,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却是正要开口的时候。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太太。”

门外走进来个如玉身影。

不是罗琪琅又是谁。

“阿琅,你怎么来了?”张老太太咳嗽了两声。

罗琪琅眸光沉静极了,嘴角带着两份抱歉的笑意:“老太太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老太太看他严肃的厉害,觉得是了不得大事,便是站了起来:“也罢,都散了,这事等四姑娘醒来在商议,反正,玩忽职守的不放过,背后放闷棍的也不能放过。”

蓉二|奶奶便是让三个蕊都散了,别在这里吵了德蕊休息。

待着入夜,就传来勇毅侯府罗老太太亲自登门,在鹿鹤堂给了罗琪琅一巴掌的事。

周嬷嬷从鹿鹤堂面色凝重的回来,给贤蕊报话:“老天爷,居然是罗大爷做的,说的是罗四姑娘被德姑娘欺负了,他气不过,就想给德蕊个教训,本来是想吓吓人就算了,结果真把人给砸了……”

贤蕊好半天都没回神,啊了一声,吃惊的声音都大了两分:“罗哥哥做的!?”

这怎么可能,德蕊没少在罗琪琅面前上蹿下跳的,也没少和罗淡烟拌嘴的,要收拾早就收拾了啊,何必等着现在?

还来这一手怎么容易被人发现的蠢笨法子。

贤蕊忽然就想到今日的事,手里端着的茶杯都不自然的捏紧起来,对着在旁边给她整理床铺的人开口:“慎敏,你替我去看看祖母好不好?”

慎敏心神恍惚的厉害。

她是完全没料到罗琪琅会出来给她挡。

其实,即便认了,张老太太也会护着她周全的。

大不了就是一顿打罢了。

慎敏眸光微动,并没有动作,同贤蕊静静的说:“夜深了,大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学堂呢。”

此话一出,贤蕊神情诧异,示意周嬷嬷和翡翡都出去,走过去道:“慎敏,罗哥哥会不会被罗老太太打死啊?”

慎敏一怔。

贤蕊犹豫了一下,见着慎敏给她拍枕头的都都不自然的握成了拳头,很是认真的点点头,继续道:“我觉得可能会被打的认不出来,罗老太太好凶啊,不然,明个——”

“大姑娘早些歇息吧,明个四姑娘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模样。”慎敏目光在贤蕊身上打量。

她还能不懂这没城府主子的意思。

慎敏慢慢的开口,道:“大姑娘,有没有说过你不适合装傻充愣的?”

闻言,贤蕊哦了一声,轻轻的笑:“那我下次装的像一点好不好?”

慎敏没想到她还会说笑,噗呲就笑了起来。

“罗哥哥肯定被打的很惨,不然过两日咱们去找烟儿玩,顺便去看看他?”贤蕊就道。

慎敏继续给贤蕊整理床铺,很久才直起来了背脊:“又不是奴婢求着他出头,他被打与奴婢无关。”

“好吧。”贤蕊走到旁边绣凳坐下,笑了一声:“那等你要去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笨的很,你要明说哦,不然等我反应过来,罗哥哥都能自个来了。”

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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