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次你让我给你找的酒,我找到了,还说改天亲自给你送上门呢!”

“找到了?这么快!”李尧棠不加掩饰的惊喜。

何遇恼。

半天了,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的,完全把自己当透明人。

还有,李知礼那是什么幸灾乐祸的表情。

最过分的是,她什么时候开始对酒感兴趣了?自己竟然不知道!

再说了,找酒找自己不是更方便吗?绕这么一大圈,麻烦个外人做什么?

何遇更恼。

金昭闻喜欢李尧棠,可李尧棠压根不觉得这回事,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回可得让你们家铁子好好谢谢我!”

何遇抬头一脸懵的看着金昭闻,李尧棠也扭头看了一眼何遇。

这般动作,金昭闻算是看明白了。

难怪!

但何遇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

“咱俩也好久没有聚过了,改天一起吃饭,来家里坐坐。”

金昭闻并不把何遇的话放在心上,听了只是笑笑。他跟何遇走得并不近。他和李尧棠的二哥是朋友,所以和李尧棠格外的亲近。

小时候,李尧棠经常跟在她二哥屁股后面,跟着二哥他们一群野小子玩。那会儿,何遇、李知礼、邓力士、温家文也都还在国内上学,但他们并不在一起玩,后来他们几个就都出国了。本来两边兼顾的李尧棠,后来只能每天跟金昭闻他们在一起。

“得!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去忙吧!我先去看看邓伯伯!”

一行人笑着说再见。

末了,李尧棠跟金昭闻道别,还抱了一下。

金昭闻悄声在李尧棠耳边说,明天我派人给你送学校去。李尧棠笑着说好,说谢谢昭闻哥哥。

何遇脸黑,但还是要保持风度。

回去的路上,飒飒跟李尧棠打趣。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嫩俩还和小时候一样,关系这么好!真让人看了羡慕!”

李尧棠笑笑不说话,何遇也不说话。

“你看金昭闻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你一个人!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

“不是你小时候不跟人家玩嘛,让人家不要跟你说话!怎么这会儿又说人家不理你!”李尧棠替金昭闻说话,觉得自家姐姐不可理喻。

“诶,我说李尧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到底谁是你亲人啊!”

飒飒气结,李尧棠撇撇嘴,在她心里,昭闻哥哥才不是外人。

看着李尧棠撇嘴,飒飒接着询问。

“金昭闻现在在官场上是不是混的挺开啊?说话官腔那么重!”

李尧棠抬头看自家姐姐,眼睛里带着刀子,质问飒飒,你有完没完!

人家那是在官场上风声水起,怎么能叫混?人家说话哪里有官腔了?!

李尧棠忿忿不平。

“金昭闻是不是还没结婚啊?!”

说起这个,何遇终于有了半点反应,抬头看李尧棠的反应。

“说起这个,我也纳闷,昭闻哥哥真是一点都不着急,金家也不催他!”

飒飒心里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旁人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就你不清楚,还巴巴地主动上前求人家办事。她家棠棠就这样,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可爱,大家都怜爱她。

车内安静了,都不再说话。

毒辣的的日光照在车前面的玻璃窗,车内明亮又让人觉得灼热。

李尧棠轻轻的咬着手指,目光定定的落在车窗外那一排塔松上,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正在泛着光。水晶帘一样。随着风,轻轻晃动。

路过何遇公司的时候,何遇下车了,再后来,飒飒也下车了,只剩下李尧棠一个人开车回家。

父亲打电话来让她和何遇回家吃饭。因为,芾甘回家了。

芾甘回家了……

芾甘,那个家的一份子。而且,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芾甘第一次带未婚妻回家来。同样身为家里一份子的她,得回去应酬,得回去共享天伦。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工人在擦钢琴,无意中触动琴键,发出“咚”的一声。

李尧棠回头……

突然觉得今天仿佛是个冬天的早晨,响晴响晴的天气,酷冷酷冷的天,滴水成冰。

时间被拉回来到很久很久以前。

李尧棠早上醒来,躺在被窝里,看着撒金宣纸糊的天棚上,细致而精巧的剪纸图案,整幅的凤穿牡丹。白底,暗红色的图,凤凰的翎毛,比头发丝儿还细似的;来阵风,就会送来牡丹花香……那是李奶奶的杰作。

李尧棠心里觉得暖暖的。想着李奶奶那双已经长满老年斑的手,拿着剪刀,对着亮处,小心翼翼的剪着……

李尧棠喜欢这些,从小就喜欢。

她掰着手指头算,李奶奶还有多久过生日,得给她送份礼物。

大伯母叫她起床,告诉她今天爸爸会回来。她撒娇,就不肯起来。伯母抚着她的面颊,轻轻的拍着她,要她乖。她笑。好像五六岁的时候,伯母会这样哄她。

大伯母特地嘱咐她要穿的稍稍正式一点。不要穿件棉袍子就出去了。李尧棠有点儿不解……

她哪天是邋里邋遢的了?不说家里人多,保不齐转个弯就见得着外人;就是她这位虽慈祥但严格的大伯母,还真从来也没让她趿拉着拖鞋、散着头发就去给长辈晨昏定省。

后来想想,那天家里人看她的眼神确实都有些特别。可能是太开心了,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她已经有很久不曾见过爸爸了。事实上,那几年父女俩一直聚少离多。当听到爸爸回京任职的消息,李尧棠莫名的开心。

中午的时候,爸爸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

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可是李尧棠就是知道了。

无法形容李尧棠的感受。

她只是知道,并且隐隐约约的觉得,她应该长大了。

爸爸有了新的家人。

名义上也是她的。可是她从来也没觉得是这么回事。从来没有。

转过年来,她要考高中了。

想到有一件事情可以让她不再烦恼其他,她就松口气。

一向只有中上成绩的自端,成绩像坐了电梯一样直升,在那半年给了尖子生们很大的压力。直到很多年后,他们见了她,还笑她真人不露相。他们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如果她不要给自己更多的空间思想,就必须找一件事做,全力以赴的做。

爸爸的新夫人贴心的把婚礼放在了放榜之后。低调的再婚宴,只有亲朋好友参加;顺便庆祝自端以状元的身份考上省重点高中。

都说是双喜临门,满堂生辉。

那一晚,李尧棠平静的接受着宾客的祝贺。他们到底是祝贺她考上大学,还是祝贺她有了个新妈妈?

她并不在意。

中途的时候,她悄悄的出来。

酒店是园林式的,顺着廊子往后面去,有一个不小的天井,中央是人造池塘,一塘莲花正开的灿然。

李尧棠本是出来透口气的,可坐下来,看那莲花,渐渐看的出了神。

依稀记得妈妈在的时候,还是一同住在祖父这边的。家中后花园里种的也有莲花。半埋在地下的黑色陶缸,洁白的莲花……夏日的傍晚,妈妈常常站在陶缸前,出神的看着莲花。妈妈一头卷发,头稍稍一低,那发卷儿就垂了下来,夕阳给那侧影镀上了一周橙黄色的边……

在李尧棠小小的心里,那样的妈妈,是最美最美的。

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妈妈走了。

某天,她伸出手去,掐了一支莲花。摇摇摆摆的,不管李奶奶在身后大呼小叫,跑去将那莲花拿给爸爸看。

她说爸爸、爸爸,妈妈的花……爸爸不理她。

她像个被丢弃的娃娃,一身的水渍。

还是大伯父伸出一双大手来,将她举起来,架在肩膀上,笑着说棠棠、棠,咱们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她咧开小嘴笑。

慈祥的大伯伯,肩膀好宽。

手不知何时松开了,那支莲花,掉在了青石砖地上。

没几日,莲花全都枯死了。花死了,陶缸就成了专门接雨水浇花糙的工具。

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养过莲花。

她的记忆,也定格了。

……

时间,时间真是个催人老的东西。

赵阿姨将毯子盖在李尧棠身上。李尧棠一动,才知道自己睡过去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坐起来,给何遇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何遇已经在飞机上。他接起电话,告诉自端,飞机马上起飞了。明显的感觉到自端在那边一愣神,沉默片刻,他问:“有什么事?”

“没。”她说。

他才不信她会没事给他胡乱拨电话,于是追问了一句。她才犹豫着说是爸爸要他们回家吃饭。

他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一下,说:“我后天下午回来。我跟爸说,改后天晚上好不好?”空乘已经过来请他关掉电话,他示意马上就好。

“没关系。我自己去吧。”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你注意安全。”

电话无声无息的挂掉。何遇看着屏幕,直到背光熄了,他又要按回去,旁边的女人从他手心里将电话拿走,熟练的关掉。

“起飞了。”她娇声细语。

何遇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你坐后面去。”

女人愣了一下。只得将手中的电话放下,起身往后走。

何遇睁开眼,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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