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阴暗角落的严淞双手翘着夹着一把剑,看不清脸色,那一双鹰隼般的眼孔微微收缩。

分不清日夜黑白,墙上那把火把摇曳明暗不定。

南羌缩在角落,大牢里越来越冷,这阴寒刺骨的风也不知道是从哪刮来的,一阵一阵涌来,夹着几声哀嚎呻吟,仿佛置身地狱。

“臭道士。”南羌喉咙里又干又痒,干咳了几声声音有些沙哑的叫着。

只有在那边缘的角落里时不时传来滋滋声音,那疯子像是在挖一些什么,又像是在找一些什么。

隔壁那个疯子又哭又闹过了两个时辰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羌浑身瘙痒难耐,嘴唇干裂,喉咙像是撕开烧了一样,连咽一口口水都像是吞玻璃渣子。

怀清睁开眼睛,南羌坐了过来,靠在围栏上。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怀清嗤笑:“现在知道怕了?”

南羌疲软的坐在凳子上,使劲吞着口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浊不堪的空气。

怀清察觉出南羌端倪,伸手去吧南羌的手腕给抓了过来。

“没中毒。”怀清舒了一口气,一阵阵惊嗖嗖的风无处不在也无孔不入。

怀清脱下身上那件道袍塞了过去。

南羌看着穿的单薄的怀清,别过头去:“我不冷。”

怀清抬起眼睑:“不冷?”

“不冷。”南羌打了一个哆嗦。

怀清一点一点把衣服抽了回来:“不冷就算了。”

南羌眼疾手快的将衣服拽了回去:“有一点点吧。”

南羌立刻把衣服披在身上,身上的道袍把风隔绝,渐渐有了暖意。

“没想到你这件破道袍平日里看着那么丑还挺管用。”

南羌蜷缩在凳子上,一件道袍把纤细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南羌看着怀清:“你不冷吗?”

“以前在山上,每到入冬外面就下雪。道观里只有一件道袍在身,大寒冬都熬过来了,这一点冷算什么。”

南羌长长哦了一声,怀清揶揄道:“你不是自称闯南走北这么多年吗,这一点了就受不住,不像是吃过苦的人。”

“我这不都是这些年都在闯南,头一回闯北吗,这南边哪有这么冷的天,而且现在才是六月天,鬼知道这破地牢里这么阴森寒冷。”

南羌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南淮大冷天里也没多冷。臭道士说的雪,她还只听过,未曾见过。

“实话?”

“当然是实话。”南羌声音有些大,应该是掩盖心虚。

“臭道士,你以前修道是在哪个山,为什么来京都,你道号叫什么?”

南羌不止一次问,这一次问的格外认真。

大牢里空荡荡的,两个人坐的近,中间隔着一道栅栏。

“我乃曲坛山灵虚弟子,道号玄慎,从小被人遗弃在道观门外,师傅赐名怀清。”

南羌挑起眉头:“真的?”

“爱信不信。”怀清转过头,语气有些凝重:“那你呢?”

南羌看了一眼四周围环境,苦哈哈笑道:“你觉得这里适合谈心?”

南羌收回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若有其事的郑重说道:“我乃是许俊知,自幼被卖进南淮王府当差,因为做错了一点事,怕牵连慌乱逃出南淮王,从此在外游荡。”

怀清:“真话?”

“你爱信不信。”南羌道。

“我去过南淮,我还给一个人酒水里下过药,听说那人是南淮王府的三小姐。

好家伙,那泼辣跋扈的三小姐足足追了我一天一夜,还好我机灵还没落到她的手里头。你在南淮王府当差的那些年一定过的很苦吧,有这么一位泼辣狠毒的主。”

南羌面红耳赤,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起。

南羌压低声音:“她人其实还挺好的。”

“她人好?”怀清拉了拉尾音:“我可听说她在南怀可是臭名昭著,南淮的百姓个个见着他都得避让三分。

依着我来看,这济王府的赵世子都没他这架势。”

南羌闷哼一声:“就赵谈纵那小子也配跟我们三小姐相提并论。”

“你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像你这种从南淮王府逃出来的逃奴都能打横着走,要是那位南淮王府三小姐到了京都,这京都岂不是翻了个天。”

南羌怎么听也听不出是好话,卷了卷道袍。

“怎么就不能以此为荣,她又没偷没抢,一没欺压百姓,二没背地里做那些腌臜事,虽然性子有些跋扈但做人是坦坦荡荡的。”

“听说那三小姐也沉迷酒色,这南淮大户人家的正经公子哥,只要一见到这三小姐个个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就怕被这三小姐是看上了,强行带回府中洞房成亲。”

南羌心中像是团了一团怒火:“哪个不分黑白颠倒是非的人说的。我听说的南淮王府三小姐明明是只好女色,这天天逛窑子,也没有去过男妓院。”

南羌这话直白,怀清反而停顿了一下。

“南淮王府三小姐当真是只好女色?”怀清像是问南羌,也像是问自己。

南羌干咳了一声:“当然。没听说过吗,这南淮的揽月楼,春风楼这三小姐是她们家的常客。

你不是说给她下过药吗,那你是在哪下的药。”

怀清面色古怪,又重新试问了一次:“当真是只好女色?”

南羌斩钉截铁的道:“依我看肯定是好女色。”

南羌暗暗抒了一口气,怀清这边像是有一口气咽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总觉得不痛快。

“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果真是非世俗之人。”

南羌面色一红,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俩人叨叨絮絮的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知道有人举着一火把进来,后面跟着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托盘,托盘里有大小的刀具。

南羌坐在凳子上正打着盹,迷迷糊糊听见脚步声猛然醒来。

借着火把上的光,南羌看清是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人。

看官衔应该是在掌令之下,他身后的人打开那个疯子的牢笼,有人进去踹了几脚,那疯子许久没有动静。

“大人,死了,看样子应该是刚断气不久。”

带头的人走近怀清那,声音阴沉:“他死之前说了些什么?”

“就说他是被冤枉的,疯疯癫癫的一时哭一时笑,谁有心思听清他说什么。”

紫色衣衫的人眼眸打量着怀清,良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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