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喉咙发苦,低头沉思。那天晚上跛脚七跟他说了豫王的私密营地。

她中毒是因为跛脚七的剑有毒,要是跛脚七知道,剑上有毒还刺伤她,那说明跛脚七就是豫王身边的人,那他的话无疑是信不过的。

难不成跛脚七投了豫王麾下……

南羌眉头一紧,咬了咬下唇,跛脚七不是这样的人。

他要是想要自己的性命早就该拿了,何必拐着弯来。

跛脚七是不知道剑上有毒的,跛脚七剑上有毒,是因为豫王怀疑了他。

南羌心里一颤,自己以为天衣无缝无影无踪,兴许早就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

哪怕不是当场看清,事后自己也一定不知道在哪里走漏了风声。

南羌抬起眼眼看着怀清,又低头。

是百腾阁,自己乔装打扮进京身份,如此隐秘。百腾阁还是查了出来,也许自己在街上碰到的人,哪怕是街道上的摊贩都有可能是百腾阁暗探。

千丝万缕创在一块也不难推测是她所为,怀清伸手摇了一下南羌。

南羌如梦方醒一般,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怀清。

怀清眼里渐渐深思:“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南羌摇了摇头,以前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看着怀清,内心深处总是怕牵连祸害怀清。

要不是她当天不听劝告,又怎会打草惊蛇险些害了自己跟他的性命。

跛脚七所说的豫王营地,更是会戒备森严,凶险万分,要是没想出万全之策前,最好是别轻举妄动。

南羌木讷的摇了摇头,日光散落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嘴唇先前的皲裂慢慢愈合,留下唇纹。

怀清一眼看穿南羌却不揭穿。怀清喝了一口茶,南羌清了清嗓子,嗓子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百腾阁自打被烧了金库,一连歇业好几天,如今金库修葺一新,百腾阁也打开门做生意。

百腾阁楼阁里,豫王坐在离渊对面。离渊脸上戴着一副晶莹剔透的玉面具。面具露出两只眼睛。

花奴退到屏风后面,只听见豫王急不可耐地问道:“阁主先前不是说,南淮王府的那位是小姐进的京都,可本王在靖远王府的线人说王府先前只是请了一批郎中,并没有看见这些郎中里面有女子。”

离渊声音淡然:“王爷这是怀疑本阁的消息?”

豫王端坐了起来:“本王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本王是觉得靖远王狡诈,不知道的把人藏去了哪里,特地前来问一下阁主。”

离渊似笑非笑:“王也是想派人去把南淮王府四小姐抓起来,以其私自进京,意图谋乱为由参告南淮王府一本?”

豫王急忙道:“正是。”豫王看着离渊:“难道阁主认为不妥?”

“不是不妥,只是已经为时已晚。南淮王府的南织已经在前日离京。王爷,你能想到的靖远王也能想到。我让花奴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时,王爷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该想办法将人一举拿下。”

离渊看豫王面色一阵红,一阵绿,继续道:“我们百腾阁素来是只做买卖,不参与朝廷上的事。王爷与我们百腾阁这买卖做多了,本阁也送了王爷一些要紧消息。王爷还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按照规矩来。我百腾阁一定不负王爷所望。”

豫王眉头旋即舒展开来:“百腾阁的规矩,本王自然懂。本王想知道,这卧虎山一战,南昭能不能胜?”

离渊嘴唇微微上扬:“王爷是想她胜,还是想她败。”

“自然是想她败。南淮王府唯一的子嗣才几岁,要是卧虎山一败,本王立马启奏陛下,如今南淮王年事已高,既然无后人,继承兵权,我大周江山稳固岂非陷入危机。”

离渊不动声色,将茶杯放了下来:“眼下卧虎山的形势不明,还分不清输赢,但是只要是王爷想她输,只要王爷在背后加一把推力,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豫王目光一沉:“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本王就是想问,天盛那个新登基的小儿到底是想段琊亡还是活。”

“天盛那位陛下,想囊括的是天下。”离渊语气生冷,眼里深邃不明。

“囊括天下,呵!哪位帝王不想一统天下。阁主所言,本王明了。”

“本王眼下最头疼的,就是姓许那个小子。”

离渊道:“即便是王爷打发了正个京都里的郎中,还是棋差一招漏了一个南织。即便是本阁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身后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豫王目光凌厉:“他如果是一个市井小民,身边哪来的高手?”

“要真是市井小民,怎么会敢有胆子跟王爷作对,在京都里招摇过市得罪京都的勋贵。”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离渊沉吟良久:“兴许是南淮王府或者靖远王府的人。”

离渊窥着豫王神色,豫王道:“又是靖远王,如今他都只剩下一副躯壳,还敢跟本王作对。”

离渊呷了一口茶,送走豫王,离渊打开抽屉,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面。

“卧虎山段琊,把消息带去给察部院长。”

花奴从屏风外头走了进来,拿起桌面上的玉佩,不动声色地出了门。

屋里淡淡清香随着那一阵风飘散整个屋子里。

离渊端坐在茶几旁手里拿起一本书册,刚拿起书,一会窗外飞进来一只鸽子。

离渊拆开纸条,嘴里轻声呢喃:“有意思。”

等鸽子扑腾飞远,离渊拿起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几个字,将信放了出去。

鸽子刚飞到林子不远,林子里飞出一枚石子,带着面具的黑子男子抓着鸽子抽出纸条,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放飞了去。

南织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到了府里,急匆匆地往春棠居走去。

长宁公主坐在屋里,手里压着香,嘴里还说道:“以前年轻的时候觉得这个东西学着无趣,现在年纪大了,反而能静下心来。”

一边的幕嬷嬷刚想接过话,门外丫鬟报:“公主,四小姐来了。”

长宁公主放下手里的东西,幕嬷嬷出去把人迎了进来,又关上了门,守在外面。

南织一见长宁公主,行了大礼。长宁公主把人扶起来:“看你这面色憔悴,孩子苦了你了。”

“孙女不苦,孙女有要紧事禀告祖母。”

“起来,慢慢说。”

南织起身,拿出一密函:“这是靖远王托孙女交给祖幕的,靖远王身子是长期喝了相克的药,日积月累拖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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