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拉着南羌在人群中猛撞冲着,南羌一双小短腿哪跑得过怀清。

偏偏怀清拽得紧,怎么挣也挣不脱,人群里奔来一失心疯的马车,南羌一双眼瞪大,马车边上将南羌撞倒在地上。

怀清一松手,眨眼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南羌屁股腚的疼意一阵一阵抽着疼。

刚刚奔疾离去的马车上挂着铜铃声还在人声鼎沸的街道清脆婉转叮叮当当响。

南羌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眼里淬火。天子脚下竟然也有人敢当街乘驾马车,这么猖狂的人,那巡城捕快怎么也不管!

南羌下午只是吃了一顿霸王餐,就被巡城捕快追了一下午,越想越愤懑。

“王府世子的马车也敢挡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年过四十,满脸胡茬抑的寻常百姓路过,余光打量了一眼南羌,嘴里的话刺耳难听。

“拦他马车怎么了,他要是跑慢半步,老子连他的马车顶都给掀了!”

南羌揉着手腕,围着的人看笑话一样看着南羌,这人说几句狠话挽回面子,谁不会。

刚刚飞奔来的马车直接撞到南羌腿,这腿上一瘸一拐的往人少的巷子走去。

南羌昂头,心里烦闷,看这情形,那臭道士指定趁乱逃了。

巷子里幽暗,远远才有一盏微弱灯光,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砖,从巷子上打在地面在霜白月色,地面下映着光。

昨夜还想着进了京都,一定要好好搂一搂京都的美人柳腰,吃好喝好京都美酒。

南羌不如意,连着看见巷子里那冲着她喊的恶犬都觉得十分不爽。

南羌坐在台阶上,背上伤口隐隐作痛。

南羌伸手去后背摸了摸,碰到后背伤口处,眉头一皱,伸手去揉着腿。

“臭道士,敢撇下老娘跑了,让老娘逮住你,落到老娘手里,老娘非得将你大卸八块!”

南羌一边嘟囔,拿起手里石头,砸向那恶犬,听见恶犬哼唧一声,躲进了暗处,南羌起身整顿衣衫,拐着腿在人少地方四处游走。

白芷领着司佰,司佰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看着白芷:“我饿了。”

白芷肚子也应景咕噜一声响,剜了一眼司佰,委屈叹了一口气:“谁还不是一个人,说的好像只有你会饿一样。”

白芷说完,从身上摸来摸去才摸出几个铜钱。

白芷用两个铜钱买了两个包子,塞了一个给司佰,两人坐在一边啃着包子,看着那门前挂着两个大灯笼,人在里头进进出出。

司佰抬头,看着“百花楼”三个大金赤字牌匾,门口站着好几个浓妆艳抹,衣着轻浮的妙龄女子在那挥着薄如蝉翼的手帕,女子叫的动听时,那一声官人娇声娇气,酥麻入骨。

司佰只有六岁自然不知道这酥麻入骨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有点让人心烦。

“那是什么地方?”

司佰跟白芷蹲在这大半时辰,脖子手背都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司佰实在沉不住气,语态似有质问,话里寒若冰霜。

白芷喜欢小孩,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小孩。

可司佰这年少老成,整天冰着脸,不言苟笑,一副主子做派的孩子是个例外。

白芷看着司佰那脸也确实讨喜,就是脾气太臭。

白芷心里闷闷哼了一声,大人不记小人过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做什么。

白芷看着那灯火辉煌的百花楼,看着司佰的笑意都有几分猥琐:“那是你们男人都喜欢的地方。”

司佰蹙眉,我们男人?:“你不也是男的。”

白芷这才反应过来,看在司佰是个六岁小孩童,连解释敷衍都懒得回应。

司佰目光落在百花楼,突然问:“恩公也喜欢来这地方?”

白芷眼神默认,司佰看的越发入神。

到底是什么神仙地方,他恩公也喜欢来这消遣。

白芷可司佰蹲了一个多时辰,白芷腿脚发麻,司佰在那托着小脑袋一直打瞌睡。

突然白芷眼里一亮:“道长?”

迷糊睡着的司佰听到动静,一双眼睁大。

白芷腿脚酸麻,看见怀清就像看见财神爷一样贴了上去。

这时辰已经是亥时,京都亥时还很是热闹,丝毫没有时辰已晚的,人要将睡,打更夜歇的迹象。

“道长,我家公子呢?”

白芷看了四周,始终不见南羌人影。

怀清刚撇开南羌,又碰见这个个大麻烦,心里五味杂陈,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我刚刚在街道上与你公子走失了,正在寻他,碰见你正好,我们兵分两路,一个时辰后在这碰面。”

怀清忽悠白芷,一个劲推着嘴里不停念叨一堆的白芷。

白芷听清楚后,一个转身,拉着怀清的手:“道长,京都才多大,我们不用兵分两路。”

怀清的有意图,白芷也不傻,这小姐丢了,她家小姐武功高强的,哪轮到她担忧,她反而更担心没找到南羌前她就饿死病死累死了。

送上门来的财神爷,哪有不粘着的道理。

这可是包吃管住行走的银票啊!

怀清这么多日下来,早就摸透了白芷这小心思。

怀清瞥了一眼司佰,司佰一副不乐意。

怀清几不可闻的叹这重气,好不容易撇清一个大麻烦,这小麻烦又黏上来,真烦。

明明出山时他师傅算过一卦,说必行虽有波折,也算顺利,有贵人相助。

这走了大半年,走遍大周半个江山,贵人不见,这克星扫把星是一见一个准,牛皮膏似的甩都甩不掉。

司佰对视上怀清目光,两人神色皆一暗。

怀清的晦暗旋即烟消云散,司佰却一直低头沉默不语,跟在乐呵乐呵的白芷身旁。

亥时末,巷子打更人铜锣一敲,手里的竹板一拍,尾声在巷子徘徊。

南羌背后的伤口撕裂,衣衫一道深红血痕,跌跌撞撞撞,刚要摔倒,一双手指节骨分明修长的握着南羌手臂,

南羌无力,腿脚一软入了一男子怀里。

南羌闻道一股清雅好闻的香味,迷糊看着,还没看清脸就昏死了过去。

扶颂看清了南羌的脸,青玉上前,推开南羌的脸,脸上错愕看着扶颂:“大闹云来客栈的那位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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