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把抱着男童,男童面无神色的推开白芷,奈何白芷力气太大,身子太壮推不开。

南羌拉开帘子,看了一眼怀清已经爬到马车前,刚想钻进马车,被南羌拉了出来。

乌云密布,没有半点月色,马车前挂着的灯摇摇晃晃,林子沙沙作响。

怀清盯着南羌手臂,站在马车灯下的南羌面色苍白,一双唇皲裂结块。

“你行不行的?”怀清担忧的看着南羌,更多是担忧南羌倒了,自个也跟着送命。

南羌厌烦的看着怀清,踹了一脚怀清。

怀清嗷呜的摸着腿,一副敌我不分,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怨嗔。

怀清继续说道:“贫道已经掐指算过了,你至少能活六十五,只要能过这一关卡,咱们往东北方向走,就是生门。”

“要是过不了?”南羌随口一说。

怀清苦着脸:“要是过不了,那就是贫道算岔了。今儿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南羌剜了一眼怀清那怂样:“有我在,你死不了。”

怀清怔怔回神时,南羌已经冲进了人群,随后刀剑声穿入耳里。

过了片刻,怀清看情况不妙,赶紧回头驾着马车想逃。

这马站在原地怎么也不动,怀清最后用棍子在马背敲了一下,马一声嘶叫,扬起马蹄,受惊冲向人群。

怀清策马奔向南羌,马儿走到一半忽而改道,怀清喊了一声。

怀清看着离着远的南羌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面色沉了沉,手里绳子一拉,马儿偏离南羌。

白芷拉开马车帘子,见状急急叫道:“公子!快停下!”

南羌一手拿着长鞭,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南羌摇摇晃晃要倒下时,一群人前继后扑涌上前。

白芷急得直掉眼泪:“道长快停下!”

怀清手中绳子紧握,突然长吁一声,拉紧马绳,轻跃上去。

怀清扶住快要倒下的南羌,南羌脸上满是血渍,怀清看了一眼四周,白芷驾马奔来。

正当危急时刻,林子暗处飞出一支利箭,一个个人纷纷倒地。

怀清看着乌漆墨黑的林子,眼眸一紧,撸着南羌跃上马车,奔进林子深处。

白芷看到背后划了一口子的南羌,哭的跟泪人一样。

马车赶了一路,到了半夜才找到一破庙歇下。

南羌负伤过重,到了夜里热症不退。白芷忙前忙后,背着南羌进了一破厢房,替南羌上好金疮药。

怀清看了一眼男童,递给男童一水壶。男童眼里警惕看着怀清,怀清耸了耸肩,拿过水壶昂头喝了下去。

“你这小子,命不该绝啊。”怀清戏谑看着男童。

男童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后眼里满是悲伤阴沉。

怀清叹了一声:“好好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次日清晨,南羌醒来热症褪去,身子虚弱无力,打个喷嚏都头痛欲裂。

怀清一大早给马儿喂了粮,看着南羌,堆着笑:“醒了?”

南羌鄙夷看着怀清,倚靠在门槛:“昨夜你是不是想扔我一个人在那,你自个私下逃命?”

怀清拿着手中的草,面色一震,一副恼色:“你这没良心的王八犊子,昨晚可是贫道我舍生忘死拼命相救才将你这小命救了回来!”

南羌翘着手,审视看着怀清,怀清有些心虚。

“救命之恩,我记下了。”南羌说完就转身跨入破庙。

怀清看着南羌背影,嚷声道:“不客气不客气,贫道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是贫道的贵人,贫道怎么能看着你送死不是。”

南羌低头嗤笑,回头剜了一眼怀清,怀清旋即噤声。

男童看见南羌,眼里瞥过去,坐在那讷讷发呆。

怀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顿了发冠,大步进入庙里。

南羌坐在男童对面,庙里的老鼠吱吱声在墙边走动。

久雨不晴,空气里弥漫一股霉味与腐烂气味。

南羌看男童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肤色白皙,鼻尖高挺,一看日后就是美男子。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们?”南羌幽幽开口。

外面雨珠滴落在破烂水缸,嘀咚嘀咚……

男童半响,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怀清撩开道袍,盘腿坐着:“他是用来献祭河神圣童,昨夜那女子,就是圣女。”

怀清拉开男童的衣袖,男童惊恐的捂着手腕处的刺青。

南羌看着那刺青,昨夜追杀她那伙人,脸上都有这刺青。

白芷云里雾里,含含糊糊:“圣童?”

怀清白了一眼:“酆州城向来有用童子童女献祭河神的祭祀。今年酆州城大雨连绵,河水已经漫过河堤,他们姐弟应该就是酆州城神婆庙今年拿来献祭河神的圣子圣女。”

怀清看了一眼那男童,伸手替他把了把脉,面色古怪。

“酆州城的圣童都是常年服用蛊虫,吞服蛊虫三日内要是没吃解药,必然会穿肠烂肚而亡,你姐弟俩就算不祭河神,也是难逃一死,况且就凭你们二人,怎么能逃得出那戒备森严的神婆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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