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回头看着一直坐在那喝茶的不言一语的扶颂。

扶颂半响:“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要启程了。”

怀清昨夜趁着月明星稀,半夜偷摸出了郇城,天蒙蒙亮就启程绕路改道去了酆州城。

郇城去京都一路往北,酆州城在郇城东边,怀清去酆州城就是怕碰上南羌这么个难缠的主,刻意去的酆州城。

南羌与白芷半逃半南,情急之下走了水路,岔路一路往东去了。

响午,南淮王府安静得只听见鸟雀啼鸣,梁伯晨起晚归,借着大侄子从军中回来,特意去瞧了一眼南羌特意给他寻来的大侄媳。

见大侄媳很是持家孝顺,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与他那木头疙瘩的大侄子相处甚好,心心念念多年,大侄子总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屋里一家子人热闹,一回府就去长宁公主那又泪纵横的说了一通感恩戴德的话。

等梁伯走后,慕嬷嬷才进去屋里,看着长宁公主似乎心情不错。

“老梁也是年过半百的人,这点事情,还得来叨扰公主。”慕嬷嬷温声道。

长宁公主呵呵笑了笑:“好事一桩,我也算是沾他的喜气,图个乐呵。”

慕嬷嬷眼珠子一转:“婢子觉得,他这分明就是来公主跟前说三小姐好话的,怕公主气恼三小姐逃出王府。”

长宁公主抬起眼看了一眼慕嬷嬷,笑而不语。

慕嬷嬷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容,沏茶的动作慢了片刻。

“心绪乱了。”

慕嬷嬷一顿,放下茶壶,将沏好的茶端到长宁公主跟前。

“郡主那边如何了?”

“郡主昨日已经到了谷峡关。这去谷峡关的一路,就有不少贪官污吏需要清理清理,一来二去也就耽搁郡主了一两日路程。”

长宁公主点了点头:“你写一封书信,告诫她此行以大局为重,不宜太过招摇。”

“公主放心就是,郡主向来行事稳重有分寸,一路上处理的事也是极其隐蔽的,婢子也是经过探子口中才得知的一二。”

慕嬷嬷说完,自知多言,又娓娓道:“公主的吩咐也是有理,婢子记下了。”

“屋里只有你我二人,说话不必这么拘谨。那羌丫头这几日有什么消息。”

慕嬷嬷面色略略一变:“三小姐在郇城大闹一场后,就去了酆州城。”

长宁公主放下书,呼吸狐疑:“难道此行她不是去京都?”

慕嬷嬷摇了摇头:“婢子也不知三小姐的心思。三小姐在郇城大闹的那个云来客栈,这事在郇城是闹得沸沸扬扬。云来客栈的掌柜有一个儿子,当年穷苦时送去了宫里当太监,这些年他那儿子深得太后倚重,这掌柜也成了不少达官贵人巴结的对象。这云来客栈这些年强取豪夺,当地衙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小姐这是一下捅到老虎窝里去了。”

长宁公主听后,不禁一笑,慕嬷嬷蹙眉:“公主,当真不管管?婢子是担忧三小姐真有一天没个轻重的,给王府带来祸事。婢子听闻,当初三小姐审那高家公子,问出了不少有关辛平山藏污纳垢的事,以三小姐的性子,这事怎会就此摆休。”

长宁公主摆了摆手:“她喜欢闹,就由她闹去。”

慕嬷嬷欲言又止,长宁公主低声道:“茶凉了。”

南羌走了一日一夜水路,下船后打听一番才知道自己来了酆州城,跑偏了。

南羌带着白芷,寻了一处破庙过夜。

南羌刚点燃火堆,就听见庙外头有人哼着小曲进来,白芷惊着:“不会追到酆州城了吧?”

南羌眼眸阴厉,拿着长鞭出门就碰见容光焕发的怀清提着一只肥鸡,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臭道士!”南羌见怀清扔下鸡就一溜烟的跑,南羌一伸长鞭,怀清灵活躲过。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京都吗!”怀清看见南羌跟见鬼了一样。

“小爷在这,全托你的福!”

屋里的白芷闻声出来,看着那满地跑的鸡,咽了咽口水,一个劲扑了上去。

南羌一路追着怀清到庙外,怀清就像是泥鳅一样,无论南羌怎么抓,都差那么一点点。

两人厮打在一块的时候,南羌露出得意笑意,怀清有些武功底子在身,她是出乎意料的。

怀清不敌她,她也是意料之中的。

南羌正得意时,怀清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一撒刚好一阵风,药粉全扑在自个脸上。

天要亡他,他区区凡人怎么逆天?怀清心中黯然叹道。

片刻怀清就瘫软在地,南羌拖着怀清回庙里,让白芷将怀清五花大绑。

半时辰后,南羌坐在火堆旁烤鸡,扒开一鸡腿,在怀清跟前晃了晃。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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