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衍终究还是去边界镇压四方妖族去了。

司马月则带着一千侄儿侄女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向各地。

近来仙域内有人听说仙帝即将退位,当个‘太上皇’,由太子继位,不少人自觉瞅到了时机,竟然在司马元闭关之际,密谋叛乱!

如此司马月兴奋地带兵前去,像是割麦草般割了一茬又一茬。

仙域并非球体,亦非大陆。

其形状如同千层饼,层层叠叠,堆积而上,远远看去,像个蜂窝。

仙廷所在的凌霄宝殿正是昔日神界的元明天。

元明天位于三十三天中较为至高的存在,在‘蜂窝’的上层。

尤其是司马元收复三十三天之后,仙域所有地界悉数被仙兵把守,各处关隘、险地也有仙将镇守。

太子司马衍前去镇守的便是元明天的边缘。

也就是‘元明大陆’的边缘。

初来乍到,仙廷的人本以为太子会安分守己,至少没有那么跳脱,岂料刚去便带领镇守将官伏杀了一个百妖队,不过这种小事并不会引起仙帝的注意,只是很快太子所为便令仙廷震惊了。

这位太子殿下竟然趁着夜色,突袭妖族敌营,一举端掉了妖族的前哨阵地,引发其妖王的瞩目,并获悉仙廷太子在此后,当即大举来攻,纠集了足足百万军团,突破了人族疆域,将整个人族阵地悉数包围。

而获悉此事后,在附近游曳的司马月毫不犹豫带领早已准备号的两百万人马将妖族伏杀大半。

并以此横渡星空,反攻妖族万里星域。

妖廷震怒,一面发廷谕斥责人族过界,挑起战端;一面再次派遣妖王袭杀司马衍,并围杀司马月军团。

双方一触即发,在短短数年之内,便足足斗法了上千次。

待此事传入司马元耳中时,他正是陪皇甫静吃饭,不过他不动声色,将奏疏收如袖中后,吃完饭方才回到前殿。

他目光幽幽,看着一众着急的廷臣,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但不能否认的是一旦司马衍战死在边界,对于新兴的仙廷而言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故而他目光一转,落在巫主身上,“有劳玉煌仙主走一趟了”。

巫主是真的着急,司马衍修为虽高,但毕竟极少斗法,甚至自攻伐神界以来,便一直在仙廷主持政务,其人已有‘霸道’转入‘儒道’。

而司马元正是对此有些不满,儒道可以修,但作为统管四域八方的帝王而言,儒道只是一种‘术’,可赏可观,不可修。

唯有‘霸道’、‘王道’、‘圣道’以及‘天道’才是一代帝王应学之术。

司马元吩咐之后,目光一闪,落在邪神身上,“有劳镇道仙主护持那太子一段时间”。

邪神笑道:“没问题,只是需要护持多久。”

司马元目光平静,淡声道:“待他由‘文’转‘武’开始”。

邪神轻轻点头,随即对着众人点头后,便朝外走去。

出了宫殿后,身形一纵,便消失在原地。

司马元目光幽远,在逡巡了下四方后,目光落在皇甫道神身上,轻声言道:“另外还请大舅转告老祖,近期妖皇降临,还请他多加防范。”

皇甫道神轻轻颔首:“放心,无碍。”

司马元随即对着一干廷臣言道:“继续奏议”。

忽而,殿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仙后又来了。”

司马元顿时觉得头大。

这段时间,南宫颜月屡次三番的跟他闹,说是将儿子司马衍派出去也就罢了,怎么将女儿司马月也派出去了。

你司马元就这么见不到我好,非要将我的子女都撵走不成?

你究竟有何居心,莫非真要让她成为孤家寡人不成?

说,你是不是不喜欢衍儿?要是不想他当这个太子,你直说就是,这个太子,咱不当也罢。

........

如此种种,不仅将司马元闹得心烦意乱,还让廷议变得如同菜市场。

司马元暗叹一声,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廷臣们相视一眼后,朝着司马元拱手退下。

旋即,一道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声音传入司马元耳中。

他无奈地躬身,当即有一个小姑娘扑入怀中。

朝司马元告状似的:“爹,娘又打我了。”

司马元好生安慰后:“娘为什么打悠悠啊,是不是做错事了?”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是司马元第三女,司马悠。

俄而,一道头戴凤冠霞帔的中年妇人步入殿中,她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道:“衍儿可有受伤?月儿何时回来?”

“司马老贼,你究竟如何才能将他们唤回来?”

慈母多败儿啊。

司马元暗叹一声,将泪痕尚未消干的南宫抱入怀中。

她倔强的挣脱,直视司马元,“你若不立刻将他们唤回来,今日我跟你没完!”

司马元微微皱眉,“我这也是为了衍儿好,你怎么就不明白?”

南宫颜月惨笑,“为他们好?把他们置于死地也算为他们好?那好,司马元,你说,若是你儿子死了,谁来承嗣?你那些孙子么?他们压得住那些仙主仙使么?”

司马元漠然地道:“若是连这点风波都承受不起,日后若果真有事,他也撑不下来。”

南宫颜月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继而目光慑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把他们叫不叫回来?”

司马元大怒:“无理取闹”。

旋即抱着司马悠甩袖离去。

司马悠瞧这阵势不对,当即哇地一声大哭:“爹,娘,你们不要打架,都是悠悠不好,都是悠悠不好,你们要打打悠悠,不要再吵架了。”

司马元眼神一缓,安抚好司马悠后,神色一缓,对着沉默不语的南宫言道:“我刚才让镇魔仙主前去护持他们了,不必担心。”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另外也让皇甫老祖宗亲自照看边界,除非妖皇亲自出手,否则必然安然无虞。”

南宫颜月看着司马元,摇头直哭,一脸痛心疾首:“你难道不知最想要他们兄妹死的不就是这两位么?”

“你这不是让他们羊入虎口么?司马元,你这哪是救他们,简直在害他们啊!”

司马元脸色微变,继而皱眉道:“有我在,他们便不敢乱来。”

南宫颜月一脸不敢置信,“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掌控所有事情么?”

“你真的觉得先前衍儿被妖王敖焱抓走,只是一个巧合么?”

司马元皱眉:“什么意思?莫非还有人作梗不成?”

当日可是他全程瞩目,怎会有人乱来。

他又不是傻子。

南宫颜月彻底急糊涂了,直接问责道:“皇甫家对仙域虎视已久,仙帝位置更是被其视为囊中之物,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不要那宗华天主之位,分明就是看不上,他要的可是整个仙域!”

司马元看着南宫颜月,不悦地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南宫颜月惨然一笑:“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但知道廷臣之中那位最有可能怀有异谋,不然你以为灵神域天神为何为那么重视他,乃至被天神打压多年,依旧安然无恙?”

“他要是真没有几把刷子,我还不要他呢。”司马元淡声道。

南宫颜月看着司马元:“你变了”。

司马元抬眼看去,摇头道:“没有,你是急糊涂了。”

他轻声道:“你这也是关心则乱”。

他走到南宫颜月身前,将司马悠悠放在她怀中,摸了摸她的鬓角微白乌发,眼角微湿,缓声道:“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知道皇甫老头子的城府与心机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甚至知道即便是如来都不乏图谋不轨,早有分家立业的心思。”

他摁住南宫颜月的肩膀,温声道:“但正如你所说,我还在时,衍儿自然安颜无恙,可若是我走了,他如何斗得过那几位?”

南宫颜月也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司马元的眼神,并无作假后,她死死地抱住他,呜呜地道:“咱们就三个孩子,要是衍儿和月儿果真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悠悠怎么办?”

司马元脸色沉凝,将她紧紧抱住,沉声道:“就是因为要保全他们兄妹,我才放他们出去的,现在流血不要紧,现在吃亏更不妨事,一切都有我兜着,谅他们也不敢出手,可若是我不再了,出了事儿,衍儿他们还无法镇压那几位,届时局面必然不可收拾。”

他看向远方,叹声道:“你要明白,咱们护得了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你若是一直将衍儿房捂在怀中,他们就如同雏鹰一样,永远无法长大。”

他语气坚定地道:“唯有放手任其自飞,自己打下一片江山,才是最可靠的。”

“靠你,靠我,靠别人,都不靠谱,唯有靠他们自己,才是最有用!”

南宫颜月沉默了。

她冷静下来,看着司马元久久未语,再次泪奔的道:“我就是担心她们如同上次一样被抓,一次能侥幸逃生,两次呢?即便两次都能幸还,可三次,四次,五次呢?”

司马元叹声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放心吧。他们不会出事儿。”

如此司马元好说歹说方才将南宫颜月哄走。

临走之前,南宫颜月忽然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司马元心中一震,他明白了,原来这才是她来找自己的原因。

他轻轻点头,一手抚摸着闺女司马悠的脑袋,一手握住南宫颜月的手,笑道:“这次,我们一起闭关。”

南宫颜月神色一松,抱起司马悠走了。

可这个小妮子一脸生无可恋,似乎不愿被南宫抱走,惊慌失措的道:“爹,爹,救我,救我啊。”

南宫当即怒斥:“走,去跟你祖母道歉。”

“让你调皮,调皮。”

说着便一边抽打司马悠小屁股,一边回内庭。

打发南宫走后,司马元看起奏疏。

但很快被一道急慌慌的声音打断:“陛下,陛下,太子被人绑架了!”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旋即心神不断下沉,继而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人被司马元吓了一跳,欲哭无泪地道:“刚刚镇道仙主传来消息,说是太子被人绑架了。”

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首次出现懊悔之色,妖皇果真出手了?

他眼中掠过煞气,看来先前还真是太仁慈了。

他目光冰冷,冷冷地道:“查出是哪个妖王出手了吗?还是妖皇亲自动手了?”

那人神色一愣,待司马元轻嗯一声后,当即醒悟,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妖界出手的,而是,而是咱们这边的人。”

司马元听到不是妖界出手,悬着的心当即放下,继而皱眉道:“是谁?”

那侍卫摇头道:“讯息上没说”。

司马元目光深沉,对着那人冷声道:“此事宫中有多少知道?”

那人摇头道:“除了给卑职传信之人外,再无其他人知道。”

司马元知道,司马元神色一缓,点头道:“此事不准外泄,尤其是不能让仙后知道,明白么?”

那侍卫自然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卑职明白”。

司马元挥了挥手:“下去吧”。

信使恭谨退去。

司马元稍作犹豫后,身形向前一踏,便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已在仙界边缘。

当他现身后,一道道仙使浮空而出,朝他躬身一拜:“参见陛下”。

司马元阴沉着脸:“太子如何了?”

仙使们面面相觑,最后相视一眼后,还是那一个头头出来,硬着头皮言道:“陛下放心,太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司马元脸色一缓,轻轻颔首,继而皱眉问道:“谁干的?”

那人神情一滞,苦笑道:“是咱们的人”。

司马元不悦地道:“我知道,我是问究竟是谁?可是某位仙主?”

那人摇头道:“不是,是咱们的巡察天官梅巡察。”

司马元神色一怔,“你说谁?”

那人苦笑道:“是我仙廷巡察天官梅舒眉梅巡察”。

他吸了吸鼻子,砸声道:“梅巡察说太子始乱终弃,几百年了连个名分都没给,小,小,小太孙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这次将他‘带’过去,认认亲。”

司马元直接转身就走了。

骂骂咧咧的留下一句:“小兔崽子迟早败在女人身上”。

众位侍卫尴尬不已,仙使们更是垂头不语。

待司马元离去之后,方才起身,相视一眼后,无奈笑了笑。

摊上这么个好色,唔,不对,是怜香惜玉的太子,仙廷也是挺无奈的。

陛下继位多年,后宫只有仙后一人。

倒是太子殿下,这些年来扩建东宫后廷的脚步一直未曾停歇。

而其妃子也从一百来个,渐渐增至三百、五百,及至而今的千余人。

至于嗣子,早已突破五千大关。

连仙廷第一族皇甫氏族都甘拜下风。

太子之称,无愧其名也。

而司马元去而复返,再次回到边界,阴沉着脸问道:“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一干仙使吓了一跳,旋即连忙躬身回道:“回陛下,太子应该在巡察天官驻地。”

司马元目光一转,那人当即躬身道:“巡察天官驻地设立于漂浮星域之上,有专有禁阵,非巡察天官不可入。我等也无法探查。”

司马元大手一挥:“不用那么麻烦,去请镇道仙主过来。”

那人当即一溜烟儿,少许片刻后,一道浩瀚气息降临。

来人正是邪神。

他有些惊诧:“陛下缘何亲自过来了?”

司马元袖袍一挥,四周场景大变,仅剩两人,司马元目光凝重,轻吐口气后缓缓言道:“他怎么样了?”

邪神无奈地道:“被那小妮子扣着,说是要拜完堂再放。”

他瞅了瞅司马元,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这不过是太子的欲擒故纵之计。”

司马元皱眉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邪神稍作沉吟后,便缓缓言道:“太子初来此地时,发现边界中藏有一股势力与妖魔两界两勾连,多年来一直在操纵人族搅风搅雨,譬如这次在仙域内部掀起的诸多‘叛逆’事件都是彼等背后指使;太子遂率先发起攻伐,铲除了十来个妖魔盘踞点后,彼等便偃旗息鼓。”

司马元目光逡巡了四周,幽幽地言道:“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邪神迟疑了一下,颔首道:“不错,太子还查明在我仙廷内部似乎还存在廷臣与妖界勾结之事。”

司马元脸色掠过几丝阴沉,嘿然一笑:“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这些情况他知道在所难免,毕竟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天命在己’,不过这些都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

邪神眼中掠过一丝凝重,缓缓言道:“此次太子播出萝卜带出泥,便发现了那些叛逆似乎与宗华天有关。”

司马元瞳孔猝然一缩,死死盯着邪神,凝声道:“果真?”

邪神神色坦然,点头道:“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位。”

司马元微微皱眉,暗忖此事若真,那么以宗华天的手段必然不止如此;若是假的,那么邪神或许有些问题。

亦或者,连邪神都被误导了。

可以邪神的手段与心机城府,会用如此简单的‘离间计’么,至少也会让人无迹可寻吧。

也就是说,此事与邪神无关,至少关系不是太大。

他沉默片刻,整个仙廷之中,能瞒过他司马元的寥寥无几。

排除那些势力弱小、实力低微的仙使之后,便是各大巡道使了。

不过这些人真的有胆子算计太子么,乃至跟他司马元博弈么?

他微微眯眼,嘿,这背后还有大鱼啊。

仙域承平不过几百年,内部便又要起风波,看来仙域内外都有不安分啊。

司马元目光一闪,看向邪神,问道:“你怎么看?”

邪神无欲无求,轻呵一声,幽幽地道:“能怎么看,有人想跟你过招呗。”

司马元轻轻颔首,暗忖看来还真不是邪神。

他稍作沉吟,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邪神微微皱眉,目光瞅了瞅司马元,纳闷儿地道:“你认为不是宗华天那位?”

司马元负手而立,缓缓垂母,眼光似能穿透重重空间天幕,直抵某个下界天域,轻声言道:“换作你是那位,出手会如此明显么?”

邪神眉头一挑,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连环套?”

司马元环视一周,淡声道:“在仙廷四周,左有妖族垂涎三尺,右有魔界暗中窥视,甚至还有那个所谓的祖境高高在上,三清教众迄今为止仍然未曾露头,谁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所有人都算计进来。”

邪神摸着下巴,踱步几下后,言道:“明面上以人妖启衅为引,勾出太子或月丫头,再挑起人妖大战;暗中以挑唆人族内奸叛变,吸引仙廷视线,并明暗并行,将源头指向浮黎那位,引发仙廷内讧。嘿,这位下棋之人,必然是对我仙廷各方敌我势力与内忧外患都了然于心啊,否则手段如此炉火纯青,堪称毫无痕迹,若非你提醒,我都差点要被人误导了。”

司马元负手而立,目光穿过云霄之上,轻声道:“这些都是小事,当务之急还是让他有掌控大局的能力,否则整个仙廷寄于我一身,终究还是不妥。”

邪神颔首道:“狡兔三窟,仙廷还是要备些底蕴。”

司马元忽然言道:“过段时间,你抓紧悟道吧。”

邪神神色一怔,狐疑地看着司马元,眼神一闪后,戏谑地道:“你就不怕我夺了你儿子的家产?”

司马元洒然一笑:“要夺你早就夺了,何须等到现在。”

邪神大咧咧的道:“那可说不准,说不定以前是我没看上那点蚊子肉,现在家里富裕了,自然有野心了。”

司马元摆了摆手,掠过这个话题,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待此事处理之后,你便开始悟道,寄身上境之后,再随我前往祖境。”

他语气一顿,看着邪神似笑非笑地道:“当然,你若只是满足于此地,我可以分你八座天域。”

邪神饶有兴趣地道:“为何是八座?”

司马元淡声道:“你们跟我征伐神界,一直没有补偿你们,这三十三座天一分为四,你我四家各八座。”

“元明天便共掌”。

他歪着头看向邪神,“你以为如何?”

邪神眼中狐疑地问道:“你真有如此好心?”

司马元言辞凿凿地道:“此心之诚,天地可鉴,日月可明!”

邪神翻了翻白眼,“你可拉倒吧,谁要是信了你的话,基本上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摆手道:“你不必说了,你的赏赐也好,偿恩也罢,我不感兴趣,你还是留给你儿子吧。”

司马元朗声大笑,两人身形一纵,便消失在原地。

当他们再次现世时,已在一处张灯结彩之地。

这处地方正是巡察天官梅舒眉驻地之一。

今日也是她的大喜之日,或者说是迟来的大喜日子。

而且这个日子,迟了足足三百年。

不过这会儿,新郎官被人用禁制封住嘴巴,全身修为更是封锁的滴水不漏。

还真是将他防的死死地。

邪神戏谑地看着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子,喟叹道:“被人强行拜堂,而且还是白嫖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小子,可真是比你能耐多了。”

他瞥了一眼司马元,问道:“你不救他?”

司马元脸都快黑透了,恨声道:“救他作甚?让他吃回苦、遭回罪,好好长点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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