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博瀚带着陈旭匆匆忙忙回到府内,便唤来王贵:“你去找府中管事领些银两,现在立刻出城,日后就不要回来了。”吕博瀚一脸阴郁的看着王贵道。

“少爷,出了什么事。”王贵一脸诧异,他还从未见过自家公子这样慌乱过。

“你想知道?”

“小的...小的不敢”王贵看着公子一脸怒容,心道不敢,忙躬身说道。

“还不快滚,记得乔装一番,若是被人发现,本公子定让你见不到明早的太阳。”吕博瀚有些暴躁,厉声对着下首的陈贵喝到。

“少爷,要不要...”陈旭待王贵出去,便望着自家公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吕博瀚自然清楚陈旭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便闭上双目靠在椅子上想着些什么,而陈旭则直接出了府,他心中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

吕博瀚则是有些心烦意乱,他原以为这楚轩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即便有些才华,和他吕家的家室比起来也不值一提,谁成想这楚轩身边跟着周自允这么一尊大佛,吕博瀚不由奇怪这楚轩的来历,据他手下所查这楚轩乃是半月前出现在青州的,而这半月则是与原先城外一乞丐同吃同住,并未有什么异样,而他府中的下人也打听清楚楚轩确实是昨夜才认识周自允的,以致越想越烦躁,带着一肚子郁气向着内院行去。

而王贵从老管家哪里取了三百两银子,便打扮成一商贩模样出了府,左右见无人注意自己便疾步朝着城门走去,能让公子这样焦急赶他出城,他也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倒不担心自己被那群人供出来,那群人皆是在城内的武学院的武徒,属于拿钱办事的一群人,况且即便说出来这么短时间想要查到自己也并非易事,王贵心中这样想着一会便来到了城门处,刚想上去排队出城,却发现原本只有一队城防的城门不知为何多了数队人,正对着想要出城的人盘查,细细一看府衙的人赫然也在此列,暗道不好王贵刚想转身往回走,旁边一人窜了出来拉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他朝着城东行去,他们现在是在城南的城门,青州说是有四个城门,但是启用的只有南北两个,至于东西二门从建城之时就从未开过。

王贵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待看清拦住自己之人的样貌才惊呼道:“陈总教!”

“闭嘴,跟我走。”陈旭此刻带着一顶大大的草帽,听到王贵的喊叫当即沉声低喝了一句。

王贵顿时不在言语,紧紧地跟在陈旭身后,这陈旭是吕府的护院,平日也会收些穷苦人家养不起的男童,或是从各地寻些孤儿传授武学,一方面传承衣钵,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为吕家培养心腹,毕竟自己家从小养大的要比外面来的靠谱,所以平日府内之人都会尊称陈旭为一声总教。

二人穿过了小半个青州城,行了约摸大半个时辰,这期间转走些人迹稀少的小路,哪怕路上遇到些人也都是城里的平民或是在自家巷子口晒太阳的老头们,待二人走进一间普通的民居之后陈旭仿佛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向着王贵说道:“现在城门被封,你日后便在此地休息,记住,不能出门,若被人发现谁也保不住你,每日会有专人来送你需要的吃食日用。”

王贵听罢连忙道谢,仿佛松了口气般准备将身上包裹放置桌上,只见陈旭忽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瞬间插在王贵喉咙上,另一只手捂住王贵口鼻不让他喊出声来,片刻后王贵便没了动静,陈旭将王贵尸首放下,转身行至院内,在院内有一口水井,将盖在井口的杂物搬开,把王贵抗出屋扔了下去,又回去收拾了下屋内的血迹,确认没有痕迹以后便转身出了门,敲了敲另一间院子的门以后便朝着大街走去。

“楚大哥,清音姐姐为何不理我。”

“因为你太色了。”楚轩有些不耐烦,他被三子吵得很是头痛,自从方才楚轩一行人从凝香楼回来,三子便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围着清音小丫头献殷勤,而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清音对三子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此刻的楚轩正在收拾屋子,要说这间宅子也算得上青州排的上号的豪宅了,虽然比不上那些大人们的府院,但也占地小六亩,前中后三院皆有,甚至在内院还有着一个小池塘,而此刻内院的主房内楚轩正在收拾屋子。

这间宅子只是周自允歇脚的地方,因为这里不显眼,且两面离得青州四条主街都不算远,并且无人注意这里,所以周自允自从来到青州便带着人一直住在这间宅子内,当然他只住在前院,为了行事方便府中也并未有丫鬟,所以此刻楚轩一行人住进来顿时有些鸡飞狗跳,当然院内并无家禽,只是楚轩和三子都是男人,未免有些做不来这些,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婉蝶因为带着清音自然是无需她动手的,清音虽然对楚轩二人不假颜色,可是对自家小姐那是相当上心的,此刻正在帮着婉蝶收拾屋舍,楚轩住的自然是主房,后院其实也就三间房,正对着院门的便是,而两边则是偏房,虽说是偏房,可看上去也和中间那间房大小相差无几。

“你赶紧去打水,将这桌凳都擦一遍。”

“嘿,臭小子又偷懒是不是,擦一遍就完了?你就不能多擦几遍?”

“臭小子你换水啊,不换水你擦了不是白擦,啊!!!”

楚轩在屋内大吼大叫,而边上的婉蝶也能听到些动静,此刻正在桌边整理自己衣物的婉蝶脸上泛起一丝微笑,煞是可人。

“公子,中午那些人都是一个名为六爷的人雇的武学院的武徒,带他们围攻咱们的人叫拐子,已经跑了,他们一共二十一人,被手下兄弟杀了十余个,剩下的人已被青州府收监了。”周自允坐在前院的书房内,正听着司空明旭的汇报。

“他们和正平会到底有没有关系。”周自允面色不善,他自然是怕打草惊蛇,这可是父皇亲自交给他的任务,若是这次不能将这正平会连根拔起,他便无脸回京面见父皇了。

“现在还未可知,不过公子放心,随行兄弟已经安排进了青州城防军,城门已经被严格控制,而且京中传来消息,在京中抓获的正平会党羽已经审讯完毕,和咱们调查的一模一样,他们总部确实就在这青州城中。”司空明旭似是知道周自允所想,赶忙说道。

“叫赵思年去江南军找吕志虎,让他准备好。”

“还有,告诉吕志虎今日之事,在我离开青州之前,这吕博瀚就别出府了,省得我看着心烦。”

周自允眉头紧皱,随即吩咐道,司空明旭躬身应了一声,随即转身退了出去,只剩周自允一人在房内,片刻后从胸中掏出一封书信,仔细地读了一遍,信中正是在京中查获的正平会给京中党羽写的书信,大意为让他们在京中建立据点,日后从单向联系变为双向联系,而信中提到的一个名为大老爷的人则是联系的关键,而这个人也是周自允此行的目的。

其实梁国自从建国以后一直都有试图推翻周家的大大小小的地下组织,简直是杀之不尽除之不绝,而皇城司也就在这种环境下应运而生,皇城司下属二司,为探事司和边务司,皇城司直属皇帝,其下探事司权利极大,上察百官,下摄众司,令朝中百官闻风丧胆,谁若进了这探事司,那便别想活着出来了,能不祸及家人便是烧了高香了,而边务部则为刺探边境敌情为主,专门替梁帝收集敌国情报,虽说权利不如探事司,但地位却与探事司分庭抗礼,去年三月探事司便发现了这个在江南一带活动的正平会,但是这正平会极其狡猾,基本探事司查到的党羽都是单线联系,一直找不到这正平会总部,虽说也发现了正平会的几个据点,但是却一直不敢妄动,怕打草惊蛇。

而就在今年初正平会竟然将爪牙伸到了京都,这让梁帝寝食难安,责备皇城司办事不利,这让皇城司主事烜镜大人倍感压力,于是烜镜亲自出京调查,终于在历州截获了这封发往京都的书信,同时也查到了信中的大老爷曾在青州活动,正当烜镜准备赴京都调查之时,梁帝却将他召了回去,只因边务司在魏都的暗线传来消息,魏王可能安耐不住了,大批军队正向梁魏边境集结,吩咐烜镜远赴边境调查魏王意图,可正平会的事却让梁帝放不下,于是周自允便被梁帝连夜召见,吩咐他来青州调查此事。

周自允定然欣然允诺,称必不负父皇所托,必将正平会连根拔起,其实周自允一直以来在宫中没有什么存在感,周自允生母在宫中位份低下,未生他时只是个嫔,生他之时才获封景妃,哪怕生了个皇子,也只是个妃位,连贵妃都不是,所以母子二人在宫中行事谨慎,谁也不敢得罪,这样的环境下周自允自然不会吸引梁帝的注意。

周自允是七皇子,而在他身前有着四位皇子与两位公主,大皇子为皇后所出,现在贵为太子,而二皇子三皇子则为庄贵妃所处,因双胞兄弟颇得梁帝宠爱,而四皇子则为格妃所出,格妃却因产子之时难产而亡,而年幼的四皇子也被皇后收养,在成年之时便被封为志王,分封出京,二皇子和三皇子则是靠着梁帝的宠爱,一个在朝中历练,一个在边境掌兵,只有他周自允毫无存在感,成年之后之时获了些封赏,梁帝也没有给他封号让他出京的打算,于是当周自允那晚被梁帝召见之时是忐忑的,他既希望梁帝将他分封出京免得卷入太子与二皇子的争斗之中,又担心分封出去后见不到自己的母妃,于是在得知梁帝想要让他来青州调查这么重要的事之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件事若是办的好,那便是一分功劳,以后获封之时也可选择留在京中,只要能留在京中偶尔也能进宫看望自己母后,而且也不用整日身居宫阙高墙之下,这如何能不让他心生欢喜,至于那东宫之位,别闹了,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公子,楚公子来了。”门外一护卫敲了敲门,隔着门冲里面说道。

“让他进来吧。”一声喊叫打断了周自允的思绪,揉揉了发痛的额头,准备起身迎楚轩进门,对于楚轩周自允想法很简单,朝中太子与二皇子的争斗初现端倪,双方各成一派分庭抗礼,随着梁帝年纪越来越大,周自允不得不想自己的后路,无论日后谁赢谁输,若是周自允现在处置不好,日后他和母妃定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毕竟皇家无亲情,周自允也深知这个道理,而他在宫中并无根基,若是这楚轩能和他交好,按照他了解的楚轩的才华来说,只需给他出谋划策一番,保全自己和母妃还是可能的,其实周自允也是怀着这番心思与楚轩结交的。

“周兄,我们都已经收拾妥当,天色渐晚,不如咱们出去喝顿酒。”楚轩收拾好屋子以后便寻思着要不要请周自允吃顿饭,中午的时候周自允可是帮楚轩掏了整整两千两银子方才让他将婉蝶与清音二人带了出来,回府之后楚轩和婉蝶想将那些首饰给周自允,还了这些银两,可是周自允却百般推辞,说什么都不要,所以楚轩就有了想请周自允吃饭的想法,毕竟他拿不出什么可以感谢周自允的东西,请人吃顿饭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可周自允被中午发生的事情搞得头痛,而梁帝交代他的事情依然没有头绪,他来青州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无论是随行的护卫以及协助他调查的探事司的探子都找不到关于正平会的任何蛛丝马迹,原本昨夜去参加那凝香楼的斗诗会便是想要寻些线索,根据探事司给他的消息这个大老爷及其喜爱诗词,就连审讯出来的他与正平会党羽的接头暗号都是对诗,所以周自允觉得在诗会上可能会有些发现,但是周自允观察了一夜,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倒是认识了个楚轩,当真不知是好是坏。

“楚兄,出去吃就不必了,我有些不适,已经吩咐下人去买了,你若想出去的话我叫明旭跟着你。”

“别呀周兄,我来就是想要请你吃顿酒,你总该给我个机会表示感谢吧。” 楚轩倒是相当认真。

“那好吧,楚兄待我先去换身衣物。”周自允见推辞不过,只好无奈同意。

“好,周兄快点,我们去飘香楼,婉蝶说那里饭菜味道极佳。”

楚轩见周自允答应,便急忙出门去后院喊三子和婉蝶,听到楚轩的叫喊周自允摇了摇头,这楚轩才气过人,可是这行事风格却让人不敢苟同,转念一想,可能这就是大才之人的特点吧,不拘于礼法,有别于常人。

一行人出了门便朝着飘香楼走去,这飘香楼乃是青州城最好的酒楼,风味极佳,离着楚轩他们这里并不远,而楚轩嫌弃马车太过于麻烦,而他们这些人有男有女,若是乘坐马车便需要两辆,索性便提议大家一起步行,三子和婉蝶肯定没什么意见,而周自允自然是要对楚轩示好,更加不会拒绝。

盏茶时间众人便到了这飘香楼,司空明旭上前要了一间雅间,楚轩他们便跟着小二上楼,到了雅间之内坐定,楚轩便招呼着小二点菜,今天楚轩颇有些财大气粗之意,婉蝶继续还是很丰厚的,而周自允又送了自己一间大宅子,总归是要感谢一番人家,至于花的谁的钱不重要,楚轩已经感受到了软饭的香甜,吃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石广义今日本有些烦躁,自从昨夜在诗会之上见识了楚轩的风采,本想与楚轩结识一番,可是楚轩他们下船的早,石广义并未寻到,与此等才气之人失之交臂让石广义暗道可惜,于是便约上三五好友来这飘香楼吃饭,准备吃完后去凝香楼听听曲儿吟吟诗,快活一番,而此刻刚刚与几位好友坐定,在众人点菜之时却见到昨晚那楚公子正带着一行人上楼,连忙和众友告了声歉,往楼上走去。

待随着楚轩上楼,见到楚轩进了雅间,石广义便想上去敲门,门边一名护卫却是拦住了他。

“干什么的。”护卫伸手挡在石广义身前,微微打量着这名书生。

“烦请兄弟通禀一声,在下青州石家石广义,方才遇见楚公子上楼,特来求见。”

这石家乃是青州世家,祖父石忠曾任朝中国子监祭酒,从三品,颇为风光,奈何这石忠嘴无遮拦,议论太子,梁帝震怒之下罢了他的官,于是石忠便带着家眷回到了祖籍青州,而在石广义七岁大时这石忠便撒手归西了,从此石家也一落千丈,可是余荫仍在也不是一般的世家可比的。

婉蝶向楚轩解释了一番,楚轩便让石广义进来了。

“石公子,你找我何事?”楚轩打量着进来的石广义,他还真不知道这石广义找他何事,甚至他都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

“楚公子,恕广义唐突,昨夜画舫之上我便见识过了公子风采,方才在楼下偶见公子,实在是想与公子结识一番,冒昧打扰还望公子勿怪。”石广义姿态放得极低,躬身行礼之间话也说得极为漂亮。

“石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随口乱吟两句而已,哪有什么风采。”楚轩被石广义捧得有些飘飘然,可他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实在是...一言难尽。

“楚公子太谦虚了,在下所来一是极为喜爱公子之作,敬佩公子之才,想与公子结识一番,其二则是想向公子求副墨宝。”

“墨宝?”楚轩有些诧异,竟然有人和自己说求自己的墨宝,还真是无奇不有。

“正是,公子有所不知,下月乃是我父亲的寿辰,而我观家父实在是喜爱公子的那首桃花庵,今日偶见公子便起了讨要心思,还望公子见谅,公子放心,广义不会白取,若是公子答应,广义愿花重金购买。”

“你还要花钱买?”楚轩有些激动,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想买他的字。

“我知道对公子这样大才之人谈钱有些俗了,广义家中还有些古籍,与公子交换也是可以的。”石广义见楚轩激动,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开口解释。

“咳..石公子啊,我的意思是说,你愿意花多少钱?”

“听楚公子的,您觉得多少合适?”

楚轩犹豫了片刻,弱弱的伸出一根手指。

“好,那便一百两,多谢公子成全,哪广义便不再叨扰诸位了。”其实楚轩本想说一两的,谁知石广义张嘴便是一百两,楚轩有些发晕,他好像看到了发财的路子,这一幅字一百两,要是卖他个几千幅,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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